雪候鸟（修）(88)
“行了，你们可以去打游戏了。我有事跟两个哥哥聊。”静静说完把天天和伟伟递给两位小朋友，本来小刘也把多多摘了出去，结果多多死死的抓着小刘的毛衣，最后只得作罢，多多继续藏在小刘的毛衣里帮小刘装“孕夫”。
“能给我讲讲李叔叔的事情么？”静静玩弄着手上的钥匙挂件，是一把小提琴。静静轻轻地拉动了一下小提琴的琴头，出现了一段旋律，小汪一惊。
这个片段，就是当年干舅决赛时赢得比赛时演奏的，德沃夏克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你大概知道了多少？”小刘问。
“基本都知道……是真的么？”
“是。”小汪点了点头，静静脸上瞬间被悲哀所覆盖。
“李叔叔现在……还能接受男人，很……说不来。”静静看着手上的小提琴，眼睛有些出神。
“我在书上看到过，说人类受到过精神伤害后，大脑会启动保护机制，一般会让人有心理阴影，害怕类似的事件，比如一般认为受到过性侵的人，会害怕性行为。但有时候截然相反，反而沉溺其中。”静静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想知道……他是真的……都出来了……还是……继续伤害自己……”
静静地话说完了，小刘低着头，小汪的目光则有意识无意识地瞟着小刘。
房间里的氧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压抑而窒息。
“静静，爸爸回家了。”随着石阿姨的喊声，门被推开了，只见石医生一手一只抱着两只布偶站在门口，静静马上冲过去拥抱了自己父亲。
“手术很成功，就看预后了。”两只小猫在怀里，石医生脸上虽然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行了行了，你先去休息吧，忙了一晚上了。猫你喜欢就最好了，怕你和你女儿打架一人一只。”干舅冒了出来。
“不，都是我的。”是石医生说完就转身去卧室睡觉了。说是四室一厅是静静地房子，其实一家三口还是主要生活在这里。
“真厉害，我也想学习这种秒睡的功夫。”安顿好石医生，干舅来走进书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刘的腹部：“小刘你怀了？这都有七个月了吧？”
正说着，一只猫尾巴从毛衣里伸了出来。
“哦，猫啊。”干舅坐到小汪旁边，搂着小汪：“你们三个小朋友讨论什么呢？”
房子里一阵沉默。
“难道在说我坏话吗？”干舅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小刘，然，小刘也把头撇开了。
“来，静静，告诉叔叔，他们说我什么了。”干舅想要摸出口香糖，却从口袋中拿出了粉饼、湿纸巾、润唇膏这些小玩意，看的静静眼睛都亮了。
就在小汪生怕干舅从兜里摸出避孕套的时候，口香糖终于被找到了。
“李叔叔，我想求您一件事情……那个…”静静地表情显得很为难。
“说，再想要只猫么？叔叔给你买。”
“不是，能请你签个名么？”静静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从书柜里拿出了一张CD，双手递给了干舅。
看到CD的封面，干舅一愣，随后笑着打开了CD，封面上那个微笑的少年和干舅重叠在了一起，岁月脱去了少年的稚气，增加了成熟的韵味。
“我是您的粉丝…现在还是…虽然这么说很唐突，您已经抛弃了当年的身份……但我……实在是忍不住…”静静很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小刘拍了拍静静的手肩膀，希望能帮她冷静。
“这张CD传说只出了3000张，好多都被我妈买来送人了，你竟然有。我自己都没留着。”干舅抚摸着CD的封面陷入了回忆，表情忧伤却平静。短暂的出神后，干舅抬起了头：“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那时候的我……”
“她一直记得，房间里还贴着你的海报呢。”小汪插了一句嘴。
“啊？那是我啊？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干舅说完笑了起来。笑声停下后，干舅认真的看着静静：“我发生过什么你都知道了吧？”
静静点了点头。
“很失望吧？”
“不会。看到现在的您，我很开心。果然优秀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静静抬起头，迎上了干舅的目光：“再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不论您干什么，在什么领域，只要你开心就好了。现在看到您过得很好，我就安心了。”
“谢谢。”干舅伸出手，握住了静静的手：“我没长成一个让你失望的大人，忽然觉得好安心……”
静静伸出另一只手，和干舅的手回握在一起。
“我也会努力的，成为一个好医生。”静静说。
“共勉。”干舅拍了拍静静。
“还想问什么吗，我感觉你有好多想要问。”干舅在CD的封面和光盘上分别写上了姬天干和李伟两个名字。
“您现在……有伴侣么？”
“有，我已经找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男性么？”
“我们只是碰巧一个性别。”干舅的眼神，干净而真诚，洋溢着幸福。
“那您现在还会拉琴么？”
“会的。”干舅点了点头：“快20年了，我已经走出来了，放心。”
得到干舅的回答后，静静笑了。
开车回干舅公司的路上，司机小汪和坐在副驾驶的小刘一句话不敢说，他们不明白干舅为什么要骗人。后排，干舅看着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皱着眉头，旁边皮皮抱着自己的琴箱，瑟瑟发抖。
最后，三个人被“节日需要有人加班”为理由带回了公司接电话。日常人来人往的大厅，今天闲的非常冷清。
“哎？”跟轻车熟路的小汪和小刘不同，拘谨的皮皮刚打开电脑后惊讶的叫了一声。
“哥哥把我的琴箱子拿走了。”皮皮说。
正当小汪和皮皮迷茫的时候，一串急促的小提琴声从干舅的办公室穿了出来。
几乎一秒不差，小汪和皮皮同事说了一句“我cao”。
小刘，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这串声音是什么？”别说好听了，这段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在小刘耳朵里，连悦耳都达不到标。
“无穷动啊……”
又一次的，皮皮和小汪同步率400%。
第72章 第 72 章
“小刘！小汪给的猫原来这么贵啊！！！这都能家里买套房子了！！！”
那天，小刘坐在空旷的大厅里看产品目录，忽然QQ咆哮了，一条接一条的弹出来的信息，来自静静，弄得小刘一愣。
竟然还有比刍狗发新文让静静激动，那想必是，很惊讶吧。
对于猫的价格，小刘觉得贵，应该大概是几千吧，毕竟多多和悠悠吃的用的都不便宜。
但看到飞出来的五位数，确实震撼了小刘，这比他一年学校发的补贴和奖学金的总和还要多。
“都是男孩子，没切掉的，好像更贵啊！！！”静静的QQ成了闹钟，不停地滴滴滴滴。当小刘知道了天天伟伟的真正价格，忽然发现，这已经不是一年补贴的事情，是人家一只顶了小刘8年。
从那天起，天天和伟伟有了一个组合名字，叫“帝都首付”，而品相超级优良的多多，则叫做“魔都一套房”。而小刘每次摸多多都能摸出一种钱的味道，连给多多梳毛都觉得掉下来的那都是一百一百的。
“聊什么呢？看你这眉头皱的。”外出归来的小汪从背后一把抱住小刘说。似乎在外边呆了很久，小汪的大衣上都带着一股寒意。
“静静发现了天天和伟伟的价格。”
“哦，天天和伟伟便宜一些吧，是国内猫舍的猫。”
猫舍是什么，小刘并不太懂，他伸手摸了一下小汪冰冷的脸，复杂之中夹杂着一丝心疼：“辛苦了。”
“不辛苦。毕竟，外甥，姥姥家的狗，我舅用我就跟用狗一样的。”小汪说完坏心眼的咬了一口小刘的手。小刘的手是小汪非常喜欢的骨感细长形的，多少次了，小汪依然会感叹小刘这样的手，将来莫手术刀多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