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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32)

作者:折一枚针/童子 阅读记录

“嗯嗯!”元贞绷着两腮,拼命咽下吼声,贾西贝看见受不了,两手捂着嘴,贴着墙滑坐到地上。

元贞朝他喊:“贾西贝,别……看!”

贾西贝赶紧闭上眼。

丁焕亮笑了:“八个洞呢,挨个捅一遍,不弄死你也疼死你了。”

“不要……”贾西贝哭得直哆嗦,“不要欺负贞哥……”

丁焕亮冷笑:“那你们倒是说啊,岑琢在北府的藏身地点!”

元贞咬着牙,就是不出声。

“我知道……”贾西贝朝他爬过来,颤巍巍的,“我说,你别捅贞哥了,”他抱着丁焕亮的腿,泪汪汪地哀求,“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贾西贝!”元贞睚眦欲裂。

丁焕亮拔出手指:“哦?”动了动腿,把贾西贝踢开些,“岑琢在哪儿?”

贾西贝抹一把眼泪,乖乖说:“大哥在沉阳。”

丁焕亮猛地掐住他的下巴:“你骗我!”

“我没有……”贾西贝无力地扒着他的手,“我不敢撒谎……”

丁焕亮有点信了:“岑琢在沉阳……”马上又推翻,“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贾西贝装作迟疑的样子,看向元贞,“我们是来给金姐治腿……”

“贾西贝!”元贞懂他的意思了,马上给他搭戏。

丁焕亮回头瞪他,他猜对了,那个残废女人是金水,难道岑琢真没在北府?

贾西贝孱弱地哼哼,娘气地扭着小身子:“大哥说沉阳治不了金姐的病,让贞哥带我送她来北府,手术做完了,我们本来要走的……”他呜呜的,又哭开了,“没想到小柳哥那么坏……我们没走成,司机只把金姐接走了!”

他好可怜,再硬的心也让他哭软了,丁焕亮松开他,往门口走。

贾西贝膝行着求他:“哥哥,我在伽蓝堂就是个打杂的,什么大事都没参与过,你……你让我走吧!”

对,岑琢要是在北府,怎么可能让这种娘娘腔跟着,丁焕亮摘下一只手套,握住门把手,正要拧,霍地转回身。

他盯住贾西贝,从腰上的皮刀套里摸出一把匕首:“差点儿让你骗了,小东西!”

贾西贝惊讶。

元贞的心狂跳起来。

丁焕亮抓着贾西贝的脖子,提着他,脸朝墙摁住,没废话,一刀从软绵绵的薄背上划过,血顿时涌出来。

贾西贝惨叫,元贞挣扎着想起身。

“岑琢在沉阳?”丁焕亮拿他的脸在墙上碾,反方向又是一刀,“岑琢在沉阳?”

贾西贝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强忍着疼,蹭了一脸墙灰,背后丁焕亮催促:“最后问你一遍,岑琢在哪儿!”

背上,刀尖立起来,直对着心脏。

“啊……”贾西贝抽咽,他太疼了,“在……在……”

刀尖刺入,尖锐的疼痛。

贾西贝拼命回想,修哥贞哥他们提过什么,什么都好,只要……

“持国天王号!”他突然喊,“大哥在持国天王号上!”

丁焕亮放开他,任他跌在地上,背上一个血淋淋的十字叉,不停痉挛。

“早说不就得了。”丁焕亮收起刀,得意地瞥一眼元贞,出去了。

半天,贾西贝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是战斗人员,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太过剧烈:“呜呜贞哥,”他拿手够着背,又不敢碰,“好疼啊,我好疼……”

元贞朝他伸出手:“真没想到……”

没想到他能挺下来,在他心里,贾西贝一直是个小累赘,是个走路一扭一扭的娘娘腔,但他刚刚爆发出的坚韧和智慧,还有那背后潜藏着的信念,都让人吃惊,这是个有强大内心的人,是可以做伙伴的。

“你很棒。”他说。

“真的吗,”贾西贝握着他的手,破涕为笑,“你第一次夸我。”

元贞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火热的东西,他把这解释成突如其来的友情:“岑哥他们会来救我们的,我们要坚持。”

“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元贞点头,贾西贝忍着疼,小猫似地蜷在他床下。

同一时间,青山组。

金水正在研究姜宗涛提供的假肢,钴钛合金加纳米材料,有力量加成功能,她现在还穿不上,要等创面愈合。

岑琢坐在她对面,高修则皱着眉头走来走去。

会议室的门从外打开,姜宗涛走进来:“确认了,朝阳组抓了两个人,关在医院,应该是审讯过。”

岑琢一拍大腿:“元贞和贾西贝被发现了,得救他们。”

高修立刻请命:“姜哥,你借我点儿人,我去!”

用青山组的人闯朝阳组的地盘,姜宗涛为难,没等他拒绝,岑琢说:“去什么去,你这心急的毛病给我改改,”他站起来,冷静分析形势,“现在朝阳组不知道我们在北府,也不知道我们背靠着青山组,不要打草惊蛇。”

“你就这么肯定,”一旁的姚黄云问,“你那两个小弟没有出卖你?”

元贞没问题,岑琢想,至于贾西贝……

“抓紧时间吧,”他说,“先下手为强。”

高修不高兴地嘟囔:“你又不让我去,怎么为强?”

“人在医院,我们就去医院?”岑琢轻哼,“我们又不是傻逼,你小子学着点。”

“那去哪儿?”高修急问。

“北府堂,”逐夜凉从角落里走出来,语气深沉,“姜组长,得麻烦你一趟。”

姜宗涛蹙眉:“我和你们合作,仅限于朝阳组,针对北府堂的行动我不参与。”

“放心,”逐夜凉拍拍他的肩膀,“不会让你为难的。”说着,他朝姚黄云看去。

天亮后,伽蓝堂的重型卡车开出青山组,一路往北府堂疾驰,沿途冲卡过关,带着一屁股追兵闯进北府堂大门。

本来幽静的院子,霎时被枪弹声充斥,卡车进院也没停,直奔主楼门前,在插着左狮牙的石头旁停下,两侧车门同时推开。

北府堂的攻击暂时中止,步枪瞄准镜里,高修从驾驶座跳下来,神色凛然。

另一边,姜宗涛举着手,被岑琢推下车,太阳穴上顶着一把普通手枪。

“是姜组长!”北府堂的人有片刻哗然。

“沉阳,伽蓝堂会长岑琢,求见染社北府堂堂主!”

岑琢把姜宗涛挟持在身边,自报家门以示尊敬,然后跨上台阶。

北府堂迅速缩小包围圈,几十把枪从各个角度瞄准他,高修作为姜宗涛的小弟,理所当然拔出枪,和他们一起跟上。

刚进大厅,就有穿西装的高级干部跑过来,肃然指向电梯:“请岑会长上七楼,我们堂主在茶室接待。”

岑琢勒紧姜宗涛,向电梯走去,高修作为青山组的人,义不容辞跟着,持枪对准岑琢的头,侧身挤进电梯,动作神态十足逼真。

到七楼,高修举着枪先退出来,然后是岑琢和姜宗涛,三人维持着一个紧绷的态势,先后进入茶室。

堂主已经在了,在泡茶,瞧见高修,勾起嘴角:“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让人把你大哥绑了?”

高修退到一边,郑重地说:“求堂主救我大哥!”

堂主没说话,抬眼看向岑琢。

岑琢居然放开姜宗涛,把枪扔到窗外,在他面前坐下。

堂主真有点搞不懂他的路数了,但没流露出来,而是气定神闲地抿一口茶:“看来岑会长有来意啊。”

岑琢低下头,俯首称臣的样子:“我是来求堂主的,”他向姜宗涛抱拳,“对青山组多有得罪,可不这样,我见不到真佛!”

堂主注意到他镶钻的机械手,暴发户似的乡下审美,心里把他看低了几分。

当然,也把他看轻了:“说。”

“朝阳组贺非凡抓了我两个小弟,”岑琢恳求,“我愿意拿吞生刀交换。”

堂主意外,这伙打了持国天王、抢了吞生刀的野路子社团,非但堂而皇之走进他的堂口,还口口声声要把吞生刀还给他,那可是江汉点名要的骨骼,交上去,至少能挽回他一半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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