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种田(82)
郭金枝狞笑道:“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难道你不知道?你还嫌我配不上你?我跟你说,宝儿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只怕是你根本生不出孩子吧。”
王翠花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郭金枝继续狂笑:“我说宝儿根本不是你周家的种, 周清平这孬种根本生不出孩子……至于娟儿,哈哈哈,怕娟儿也不是你家的种吧!哼,当初我已有相好的, 是你王翠花,拿着钱去我姑母家,逼着姑母将我嫁到你们家……本来我也想算了, 好好过日子的,可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周清平这不要脸的狗东西……”
周清平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往前走了两步,逼近郭金枝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郭金枝挥起木棍,一棍子挥上去,说道:“我说你没用,你个没用的……”
话音未落,周清平已经一脚将她踹开,她没站稳,整个人都飞出去,头一下子磕在门口的柱子上……
……
周清安、苏琼瑶与周娟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地上血迹斑斑,旁边的席子上,是面目全非的郭金枝。
王翠花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宝儿则在旁边拼命的想往她身上爬。周世显趴在地上埋头痛哭,一旁的婆子和大夫都在劝着哄着,他就是不起来。
周清平倒是平静得很,口中喃喃:“我有用,我有用,鸳鸯说了,她就没见过我这般伟岸的男人……”
他抬头看到周娟,忙爬过去拉住周娟的手说道:“娟儿,娟儿,你是爹的孩子,是爹亲生的孩子……”
周娟吓了一跳,忙往苏琼瑶身后躲。周清安弯下腰,一把按住周清平的手说道:“大哥,娟儿是我的孩子。”
周清平抬头看他,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却只默默的缩回了手。
管家满头大汗,见着周清安,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将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他,只请他来定夺。
大理寺很快便来了人,二话不说将周清平拘起来要带走。
周清平此刻才知道害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周清安喊道:“清安,清安,我是你亲哥哥啊,清安,你快同他们说说,我是你亲哥哥,怎能抓我呢?”
又拼命挣开官爷的手喊道:“我是怀远将军的亲哥哥,你们好大的胆子。”
周清安深吸一口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哥,你犯的可是命案啊!”
周清平见爹娘都魂不守舍的模样,只嚎啕大哭:“爹,娘,你们看看啊,你们口中孝顺懂事的二弟,他竟然见死不救,要把我送到牢里去啊!”
王翠花这才反应过来,将宝儿推到一边,爬起来跑到周清安跟前说道:“清安,清安……琼瑶,你们帮帮忙,想想办法,你们大哥……你们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他知道错了……”
周清安皱起眉头,握住王翠花的手说道:“娘……大哥他犯了命案啊!”
王翠花抖抖索索的点点头说道:“可是他……他杀的又不是别人,他……他杀的是自个儿媳妇……对,是的,都是郭金枝不好,是郭金枝不知廉耻,清安,你知不知道,宝儿他,宝儿他不是咱们周家的孩子。”
周清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娘,很想问问,难道自己的夫人,就可以随便打杀不负责任吗?
王翠花呜呜哭着喊道:“你哥哥他,他是看到你和清乐都有了本事,他自己心里不快活……”
“不快活?不快活就可以为所欲为?明明就是仗着自己是二哥的兄长。”
周清乐走进来,义愤填膺的说道:“二哥二嫂咋然登上高位,我平日里不晓得跟你们说了多少回,要洁身自好。他们自己尚小心翼翼,一举一动生怕行差踏错,偏偏大哥总是拖后腿……娘,你们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情。如今大哥手上有命案,您竟然还想要靠二哥二嫂的权利来抹平吗?”
周世显撑着婆子站起来,青筋直冒,大吼道:“官爷,这不肖儿子,赶紧带走,带走!”
……
周清安站在神威王府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前的老人便是义父林伯渠,他闭着眼,叹一口气:“你想要我去救你大哥?”
周清安面色羞愧,迟疑半晌还是开口说道:“义父,儿子记得义父平日的教诲……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林伯渠摇摇头说道:“不成的。”
周清安握紧了拳头:“义父……我不是想求义父让他全身而退,只是希望义父能保他一命……”
林伯渠咳嗽几声,一口气提不上来,周清安急忙上前给他抚背顺气。
林伯渠摆摆手:“清安你可知,大齐外患已除,皇上如今最迫切的,是要做什么吗?”
周清安沉吟片刻,答道:“外患已除,大齐可得十年太平,如今国泰民安,皇上最想做的,便是收拢权势了。”
林伯渠点点头:“不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上也不例外,国泰民安却不是代表大齐可以高枕无忧了。从前皇上需要用人,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都的纨绔何其多,从我们平定大漠起,但凡有头脑的大家,都知道约束子孙,低调行事……
本来你大哥此事,最多流放而已,偏偏此时此刻……皇上定会拿他来开刀的。”
周清安握紧拳头问道:“义父……真的没办法了吗?”
林伯渠就着周清安的手站起来,踱步到窗前,说道:“清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幼时顽劣,又仗着一身蛮力,丝毫不将旁人看在眼中。大约十岁的时候,我一隔了两房的堂兄,在外头喝醉了酒,与人纷争,一群人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人,旁人都做了鸟兽散,偏堂兄不知事,竟口出妄言,说自己是林将军府的子侄,便是手中犯了一两条人命又怎样?”
“他说出这些话,旁人也是不敢惹他,然而我祖父第二日便将他拿进大狱。当初先皇念我林家世代忠良,死的那户人家又是小户旁支,便想轻轻放过。然我祖父只说,纵位极人臣,兴盛不衰,更要对得起自己的位置,若连堂堂将军府都仗势欺人,偏袒徇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周清安没有问后来义父的堂兄如何了,他只握握拳头,什么也没有说。
奉公守纪,绝不徇私,那是义父给他的忠告。
……
宝儿将将十一个月,尚不会说话,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声音嘶哑,只一个嬷嬷岑嬷嬷抱着哄他。
另一个嬷嬷单嬷嬷颇有些不耐,说道:“昨个你没听到吗?他根本不是这家的少爷,你何必折腾自己,一整晚不睡的哄着他?”
岑嬷嬷抱着一抽一抽的宝儿,颇有些不忍:“咱们好歹伺候他三个月了,不论是不是的,总有些舍不得,他也是可怜,没了娘,爹又进了那里……”
单嬷嬷冷哼一声:“爹?哼,这是个杂种,谁知道他爹在哪里!”
岑嬷嬷四下看看,埋怨的说道:“胡说什么,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没发话呢。”
单嬷嬷站起来,不耐烦的说道:“走吧,咱们去问问老夫人,这孩子是怎么处理了,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若咱们把他伺候太好了,回头老太爷老夫人看了我们嫌烦呢。”
岑嬷嬷拿不定注意,只呐呐的问道:“这……这个时候装上去,若是老夫人一怒,将这孩子处理了……可怎么是好?”
单嬷嬷呵呵干笑两声:“怎的,你这么心疼,干脆领回家养着算了。”
岑嬷嬷一想自己那一大家子破事,也不敢继续说,只犹犹豫豫的抱着宝儿,跟着单嬷嬷去了正房。
王翠花坐在院子里发呆,一旁的婆子正低声劝慰:“老夫人,放心吧,大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二老爷三老爷这也是气急了,骨肉血亲,又怎会不管不顾呢?”
王翠花呆愣半晌,问道:“是吗?他们会救清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