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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宜无事(4)

作者: 半径0m 阅读记录

陆进凌似是有话反驳,四周无人他却很是谨慎,皱着眉将相令仪领进了东厢。

“以往请来的人不曾问过这些,自说自话摆个阵就完事了,说吧,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相令仪拿起茶盏,觉得陆进凌虽有礼貌却有些麻烦:“只是稍稍比较负责的道士罢了,比起这些,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吧。”

陆进凌点了点头,将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怀疑一一道出。

“这么说,你怀疑是人为?”

相令仪装模作样地在东厢摆了个阵法,回到西厢已是日落西山。陆宅下人已送来吃食,俞振鹭翘着脚坐在桌前,明显早已睡醒。

“还是不要全然相信陆少爷的话为好。”

相令仪正在边吃饭边整理思绪,听了这话差点噎到——这么说俞振鹭根本没有休息,而是在暗处观察自己的行动?

咳了几声,相令仪回道:“他有事隐瞒,这点我也察觉了。”

俞振鹭哼了两声:“到了陌生地方,不要随意吃喝对方的东西是这行基本。”

“……”

相令仪无语地看着俞振鹭夹了菜吃得正欢,越发觉得此人难以捉摸随性得很。

俞振鹭见相令仪盯着自己不说话:“明日到正房摆个阵法,引蛇出洞,速速解决了,这鬼地方是半刻也不想多呆。”

第二日相令仪摆好阵法,神神叨叨了一阵又使了些小技法,见了众人惊恐的神色满意道:“邪祟已被我赶走了,等过一阵宅内情况自有好转。只是那邪祟临走前告诉我,夫人与小娘子乃是为人所害。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望此人明日前向官府自首,否则……”

相令仪话未说完,用于供奉神灵的桌子裂成两半,瓜果洒了一地。他冷笑两声,仙风道骨地将木剑背于身后缓缓走了。

当晚,陆管家端着食物来的时候,相令仪松了口气——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伎俩,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俞振鹭则是很高兴——绑了犯人,可以睡个好觉了。

陆进凌见到被绑的是陆管家并没有惊讶,只是冷淡地吩咐下人将他送官,等到去告知了父亲,竟赖在相令仪房间不走了。

“父亲知二位神通,让我明日开始跟着你们学习。”

俞振鹭有些轻蔑地看着陆进凌:“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怎敢留你在身边。”

相令仪听了这话愣了。

陆进凌笑道:“我如何狠毒,下手的可是陆管家。”

“宅中不宁的起因是你,陆管家若是没有趁此情形下手,你迟早也会自己动手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相令仪本以为已查清一切。

“趁着陆宅破败、谣言四起,下手的是陆管家。我只是对着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下了些毒罢了。”

俞振鹭冷笑一声,用木剑把陆进凌逼近墙角:“那些树木、花朵可比人的性命宝贵得多了。你算什么东西,不敢正面反抗净使这些卑鄙伎俩,还自鸣得意了?”

“……”相令仪听着无法反驳,可这话从俞振鹭嘴里说出总觉得怪怪的。

陆进凌垂下眼角,有些沮丧:“我没有自鸣得意。当初只觉得有人替自己下手挺好的,就放任着没有阻止,只是没想到他连小娘子都不放过。等到想阻止,一切已经太晚了。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从没想过要她们的命。”

俞振鹭收了剑:“所以?”

“事已至此,我也没脸再在此待下去了。”

俞振鹭看了眼相令仪,见他眼神有些触动,举了举手道:“我反对。”

陆进凌赶忙打开放着银两的钱袋:“无事阁不是只要金额合适,什么委托都接么。”

接受委托这种事情一向由苏翕负责,虽是事不关己相令仪还是皱了皱眉:“看来你已查清了我们的身份。”

俞振鹭摆了摆手:“无事阁从来没有故意隐瞒,名声越大生意越容易做。既然出了价,你且先回房,待我们和上头商量再做决定。”

待陆进凌离开,相令仪才开口问:“原来无事阁还有上头吗?”

俞振鹭眨了眨眼:“当然没有,无事阁向来平等。赶紧收拾收拾走了。”

第5章 第五章

“无事阁什么时候成了托儿所???赶紧让他们滚。”

俞振鹭带着相令仪趁夜离开,没成想回到无事阁,陆进凌和李明正在厅堂下棋。

范攸宁打哈哈道:“没法子啊,苏翕收了钱。你知道,她对于到手的鸭子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带到这了?天啊,最近怎么回事,你俩是不是脑子越发不好了,赶紧看大夫啊。”

范攸宁见俞振鹭情绪愤愤,推锅道:“要怪就怪北城案尚未查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委托,没有什么值钱的工作。”

陆进凌听了这话手下落子停顿,朝着范攸宁方向挑了挑眉。

范攸宁讪笑:“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俞振鹭指着李明,不耐烦道:“这小子呢?要留到什么时候?李至仕若还是不知悔改,杀了扔去李府。”

李明惊得把手里的棋子掉到了地上——说好的只是小住呢?

范攸宁冲相令仪使了使眼色:“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嘛,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何必呢?这点小事我来办。令仪,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去洗个澡泡泡温泉休息吧。”

“哈?”比起称呼,相令仪更在意无事阁什么时候有温泉了。

范攸宁把二人往门外推:“后院、后院。”

俞振鹭神色不悦地回了房。相令仪往后院一看,范攸宁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从后山引来温泉水,四周补种了一片竹林,烟雾缭绕乍一看显得很是风雅,只是入口五颜六色的花丛分明表达了这是范攸宁的手笔。

相令仪蹲下用手划了划水,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回房洗漱休息了。

范攸宁原本偷偷跟在后头,见自己花大价钱造的温泉竟无一人感兴趣,恼羞成怒地随手抓了一人就要将他推下温泉。

谁料陆进凌伸手护着李明,看着范攸宁惊讶的神色笑了笑反手把他推下了水。待范攸宁站稳,陆进凌、李明早已逃之夭夭。

范攸宁欲哭无泪,抬头嘀咕道:“鹭说得对,该杀。”

* * *

“相令仪,果然是你!”

相令仪最后一次见到林务的生身母亲还是在他五岁时,若不是范攸宁在旁提醒,恐怕他根本记不起眼前表情凶狠的妇人是谁。

无事阁破例接了官府悬赏,全是因为有人模仿林务的案件将林氏一旁支灭了门,并在现场留下了自称两个案件都是他们做的书信。

无事阁并不介意他人背锅,只是范攸宁见俞振鹭闲得日日找他麻烦,加上此事也与相令仪名义上的亲属有关,管管何妨。调查了一阵,跟着犯人故意留下的线索,查到了林务的母亲。

“世上怎会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林家收养你到头来却是这种下场。”

范攸宁上前,挡住了相令仪的视线:“林氏究竟做了什么引来仇家你尚且不知,迁怒实在没有道理。”

俞振鹭冷哼:“费什么话?杀了便是。”

话刚落地,院中藏着的林氏家族人出现,林岐为首:“和杀人犯有何道理可讲,杀。”

林务母亲急红了眼,喊道:“等等,尚不知我儿为何死,不能如此不明不白。”

俞振鹭大笑两声,当着众人面冲上前,三两下便把刀架在了林岐的脖子上:“族长如此急着灭口,莫不是心虚?”

林岐强作镇定:“我有何可心虚的,你们丧尽天良,人人得以诛之。”

俞振鹭听了这话嘴角上扬,像是觉得这场景十分有趣:“范,告诉他,究竟什么是丧尽天良。”

范攸宁想着在“后辈”陆进凌面前立威的时候到了,将手中折扇甩开,假意咳了两声:“人道杀人便是丧尽天良,可我不这么认为。小义、大义,惩恶除奸自然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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