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跑了(重生)(3)
小厮打着哈欠瞄一眼,也是同情地说:“这么晚啊,我马上也换人休息了……”
“嗯,快了快了。”岳知瑶再次重重用力拍拍小厮的后背,示意动作快。
小厮也麻利,二话不多说就拉开了老木栓,放她走了。
岳知瑶跨过这道大门,真真正正觉得自己是自由了?
连忙把花椒往地上一吐。
要命。
小姐的教诲没有了。
贯穿长安城的两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青石板宽路上,东边的那端尽头便是皇城,剩余的道路就是整个长安最热闹的路。一路两排都是夜市小摊,而且还在做最后一波生意,空气冷冽但也阻挡不了葱花的余香。
在这两条主要大路上,店家都是极大的,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各种店铺的看板以及匾额上,而占在南边的才子客栈几乎都是整夜留门,为的就是给南边大门进来的旅人留个方便。
这里就是岳知瑶今晚休息的地方。
岳知瑶拉高了粗布衣领,真的冷啊!
其实退开一万步来说,岳知瑶对于自己去边塞找大将军,心里真的是一点谱都没有。
如果不是重生再来一遍,根本无法支撑她如此大胆的想法,恐怕她都想不到自己能做出如此出格、疯狂的事。
她曾经记得在宋狗贼策反之前,赵弓鸣的大军还千里之外的渝州城,而在长安城南城门附近横空出现了一位奇才,他不仅和赵弓鸣有些渊源,就连皇上都对他信任有加,御林禁军最后的令牌便是在此人手上。
这一位英才完全是不管流言蜚语,只坚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强大而又坚定。
当初宋狗贼——宋志成,千万算计都没想到这样一个高人大师在长安城,不然他早就下黑手将他铲除。
岳知瑶要找的就是他!
说服他陪同、保护自己一起去边塞找赵将军!
在她上辈子快死前,发现宋狗贼阳奉阴违之时,她偷偷翻看过宋志成的手信。
其中有一封写的便是这个奇才。
一般大户人家的大门口摆的都是两尊小石狮子,寻常百姓门口挂大蒜串子、宝葫芦啊,或者贴一张钟馗的画像,用来招财辟邪、带来好运。
可这个人家门口摆着好些个不吉利,尽是些招邪祟的东西。
都不能夸他有特色,简直是有病。
岳知瑶还看见书信上写:此位老人家一头花甲、身形枯槁很是病弱、消瘦,可武功盖世,一出手便可以镇压全场,一人挑翻十余人。
可南门这附近皆是小门小户的住户,市集一般都在东、西两面,岳知瑶再这几条小路上已经转悠好一会儿。
现在是正当午,岳知瑶壮着胆子往巷子深处走去,穿过那小石桥板路就是南边最后一小片小宅院。
尽管身穿粗布黑衣,岳知瑶文雅地低头走路的样子,实在有些违和。
岳知瑶抬头,桥边枯败的杨柳树下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
此人正在对着太阳端看六爻里的铜币。
岳知瑶想来上前去问一问路,道:“这位兄台,可否一问,我正找一家宅门口摆着奇特的八卦图……以及……以及供奉先祖的牌位……”
白发男子不理她,继续一枚又一枚地盯着铜币看。
岳知瑶识趣住嘴,耐着性子静静等。
终于在白发男子看完最后一枚铜币后,他擦了擦将它们一一收进锦囊袋子里,这才瞄了一眼旁边矮矮的岳知瑶。
岳知瑶眨眨眼,微微颔首弯腰,“敢问可否认识一家宅院,门口放着摆着八卦……”
“哦,认识是认识,可就和你说得有些不一样……?”白发男子想了想回答道。
岳知瑶眼睛一亮,立刻接上,“可否领路带我一去?”
“可是要去做坏事?凭什么带你去?”白发男子警惕。
岳知瑶着急,“在下对天发誓,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兄台若是不愿领路,可否指路一二,我自己去便是了。”
白发男子盯着她。
半响。
岳知瑶自觉拿出散碎银子递了过去,“小小谢礼,劳烦。”
白发男子接过银两,略微颔首,神情满意,“走吧。”
岳知瑶欣喜,快步跟上。
两人在又绕了片刻,终于停在那座宅院前。
明明是日轮当午,可看着那小宅院却显得阴冷冷。
围墙石头高高遮挡住小院子,宅院门口确实供着灵牌用的桌台,台面上左右两边当立着白色蜡烛,还各摆设了四个苹果、四个橘子。
白发男子冲着岳知瑶问:“你看看可是这家人的大门?”
岳知瑶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灵牌,记忆里明明写着是祭祖用的……可这上面,写的是……
岳知瑶不敢相信,轻轻地念了出声:“章鹤良……大师,他死了……?”
白发男子惊奇,“什么?你找哪位?”
岳知瑶有点凝滞,仿佛并没有听见白发男子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章鹤良死了……?不应该啊……不可能?”
满头白发的男子凑到岳知瑶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找我?”
这回岳知瑶一个回神,看见男子离自己这么近,迅速尴尬地倒退几步,眨眨眼睛,“嗯?”
白发男子自我介绍,“在下章鹤良,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啊!?”岳知瑶不解。
“?”
章鹤良挑挑眉毛,有什么问题?
岳知瑶端详此人一头白发、很瘦,可以前的手信上明明说是花甲老人,这人长相、声音都却是年轻的模样。
岳知瑶一时之间讶异,“兄台是章鹤良?章大师?”
章鹤良点点头,还指指灵牌,“这是我家大门呀?你不是说找章鹤良啊!我便是啊!”
岳知瑶怕不是自己碰到一个疯子了。
谁会在自己家门口摆放自己的令牌!曾经的手信上明明写的是祭祖灵牌而已啊!
岳知瑶完全不相信,“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章鹤良?”
谁知白发男子一转身,一甩秀发,“我这么帅,不是我还能有谁?”
“……”
岳知瑶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捏捏眉心,“灵牌都在那里了,怎么解释?”
章鹤良自信满满,“那是为了帅得与众不同!”
岳知瑶目瞪口呆,竟然无言以对。
真、与众不同。
她下意识地觉得是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什么是非。
绕开这个人?自己在南门这里继续找找看?
但偏偏这人还和岳知瑶杠上了。
你左一步,我左一步,你往右踩,他跟着也往右边去,总之就是一档路,不让人过去!
岳知瑶抬头瞪他,“你我素不相识,兄台为何阻我去路?”
“你还没说找我干嘛呢?”章鹤良歪头看她,理所当然道。
岳知瑶无奈叹气,这算什么意思?
她琢磨了一下,道:“兄台口说无凭,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章鹤良,章大师?”
“哎!那不简单,我若今日在家被你找见,那不就坐实我身份了?”章鹤良问道,见着岳知瑶点点头。
他率先拿出一把铜锁钥匙将大门口的锁解开,然后自己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进高墙里。过了一会儿,章鹤良从里头打开门,高兴道:“正巧,姑娘你找谁?”
岳知瑶:“……”
最终有点相信他是那个传说中的奇才——章大师了,真的很奇怪好不好!
岳知瑶嘴角一抽,将信将疑,但动作还是很完整地双手作揖微微鞠躬,“小女子拜见章大师,可有一事相求……?”
白发章鹤良眼神亮晶晶地‘嗯嗯嗯’,你说、我听着的表情。
岳知瑶继续道:“听闻章大师是一位奇才,可否助小女子一臂之力,护送到边疆塞外的赵家军营那儿?”
这回轮到章鹤良傻愣住了,他停顿了一下,掏掏耳朵,“你说什么?你可去哪儿?”
岳知瑶疑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