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顾(22)
土豆片我也学着南老爹放了豆瓣酱,只是有一点点夹生,面条我倒是有放酱油,只是因为是一大锅,好像放少了些,味道有一点寡淡。
南老爹一边吃着,一边轻声地告诉我:“南南,豆芽比面条容易熟,所以要比面条后下锅。”
“面条看上去细细的一把,煮出来就会很多了。”
“下次不知道煮多少的时候,你就捏这么两根指头粗细的面条,那一把就刚好够一个人吃。”
“土豆不容易熟的话,就多放一点点油,多炒炒就行了。”
我一边就着土豆片吃着豆芽面,一边好好听着南老爹的话,应了一声。
等到饭吃完,南老爹还进了厨房,专门给我示范了怎么用菜单切菜又不会切到手:“你看,这样用捏着拳的手背抵着,就不会切到手了。”
一米九的南老爹,弯着身子,一边拿着菜单在菜板上比比划划,还用了一个土豆做示范,一边跟我絮絮叨叨地开口。
“想吃米饭的话,就用这个电饭锅,倒一杯米,然后加水,按下蒸饭的按钮就好了。”
“不知道加多少水的话,就这么伸出一根手指去,让水刚好没到第一个指节处就好了。”
“炒菜的时候可能会溅油,记得要穿好围裙。”
“怕油烫的话就多用水煮,先不做炒菜。”
“不知道怎么放佐料的话,就只放豆瓣酱好了。”
“你别一个人去买菜,老爹买回来放在冰箱就好了。”
“老爹有时候要是回来晚了,你饿了的话就别等我,一个人先吃。”
“饭菜一定要热了再吃,不能吃冷了的剩菜。”
“冰箱里面没有雪糕了,你也别偷偷去外面买雪糕吃,吃多了不好。”
我努力地将南老爹讲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然后看着南老爹洗完碗,我帮他放到碗柜里面。
夏季的夜晚,难得地有些凉风,不怎么闷热却是睡不着觉。
我爬了起来,准备到客厅倒杯水喝,意外地发现,客厅里面居然有人,南老爹还没有睡觉,正开着电视,调成了静音,看着什么不知名的电视节目。
我倒了杯水,也坐在客厅,跟南老爹一起看着那无声的电视节目。
等到我趴着有了睡意的时候,听到南老爹在我旁边,低声地问了我一句:“南南,我给你找一个新妈妈怎么样?”
因为袭来的睡意,我有些迷迷糊糊的,嘴巴里面嘟囔了一句:“不要太凶的就行。”
事实上,我不知道,新妈妈这种概念,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的。
——
小学毕业,我终于,迈进了初中的大门。
我知道,顾野这学期就是初三了,我跟他,是同一所学校。
初中生的话,因为学校的规定,已经不需要统一穿校服了,只要在每周一升国旗的时候,穿一次校服就可以了。
这一天,是我上初中的第一天,起的很早。
做了简单的早餐,面包片抹花生酱,还有白水煮蛋跟苹果,给南老爹也留了一份。
一个高高的马尾,小白鞋,黑色牛仔裤配一件简单的格子衬衫,我收拾好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我现在已经,会自己扎头发了,高马尾,很容易上手,又干净利落不会费时间。
本来南老爹是准备送我去学校的,毕竟是新学校的第一天,怕我不熟悉地方。
只是他最近每天都需要加班,我怕他太累,就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学校。
学校的距离有些远,坐公交车的话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我没有住校,而是选择了走读。
因为住校的费用,我觉得有些贵,根本用不着浪费那个钱。
坐公交可以用学生卡,会打二五折,每天来回一趟,刚好只要一块钱。
出了小区再拐个弯儿就是公交车站,也挺近的,我上了公交,刚好是早上上班跟上学的高峰期,人很多,我抓着扶手一路东倒西歪,好歹是到了学校。
启明中学,启明灯的那个启明,张扬而又显眼的四个漆金大字,刻在校门前那一尊长方形霸气的大理石板上。
一进校门,是一条宽阔的沥青马路,旁边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大理石砌的一格一格的方台,里面种的植物都不一样,我没怎么注意看,只瞥了一眼最外面的方台里,是一片墨绿色外加深绿色交织在一起的三叶草。
教学楼有好几栋,处在正中间的,是学校的办公楼,然后前面正对着刚刚修好的塑胶操场。
初一(22)班,刚好在二楼,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老实说,一进教室,里面叽叽喳喳热闹的一群人,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
新学期的第一天,还没有安排好座位,都是随便坐的,我去的有些晚,就后排还有两个空着的座位。
我背着书包,从过道里向着那空着的座位走了过去,刚刚坐下放好书包,前排转过来一个戴眼镜,脸颊上肉肉的同学,对着我特别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大概是被那脸上眯着眼笑以至于眼睛都快成了一条缝儿的笑容给感染到,我清了清喉回了她一个笑:“你好。”
第20章
“我叫颜萌,你叫什么呀?—”自我介绍的同学,乐呵呵地又接着开口。
天知道,大概是教室里面有些吵闹,我一时间听成了什么联盟,只是不好意思又重新问名字,就笑着打了个哈哈:“我叫南时光。”
当然,后来我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本封面,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颜萌,名副其实,单眼皮,肉肉的脸颊,脑门儿有点大,看起来的确有一点萌萌的感觉。
跟颜萌打了招呼,她就又转回去收拾书桌了,我也低下头,在书包里掏着我那支黑色的签字笔。
旁边唯一空着的座位,有人坐了下来。
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却是只觉得额头上“噔”地一疼,被人弹了个脑瓜嘣儿。
活腻了????
我捂着额头满脸杀气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了温白琛那小子一贯贱痞的笑容。
“哟,南花花,这么巧啊。”温白琛靠着课桌,满脸吊儿郎当地晃着身子,对着我笑得跟朵狗尾巴花儿似的。
自从温白琛之前见识过我头顶那朵松筋大黄花之后,就特别友情爱地给我取了个花花的昵称。
“温白琛?!—”腾腾的杀气又散了下去,我一戳温白琛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修身的黑色破洞牛仔裤,配着一件灰色短袖,碎发比之前要长了些。
眉眼是很浓重的那种,看上去格外地有神,嘴巴的颜色不像那种很有气色的红,是偏绯红的那种,好在他的肤色偏蜜色看上去倒是很搭,估计是之前暑假在外面浪久了,给晒黑了。
其实,之前倒是没怎么觉得温白琛这小子,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贱痞贱痞的,搞的我经常想一大嘴刮子抽过去。
温白琛向前凑了些,在我面前晃了晃,还伸出手来准备再给我一个脑瓜嘣儿:“南花花,见到哥哥傻了?—”
老实说,我还能不能撤回要跟这小子做好朋友的那句话?
在温白琛的手即将落在我的额头上的前三秒,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我反应迅速地,“啪”地一下将温白琛的手给打了开来。
“或许,你是想死在我手里?—”阴测测地对着温白琛一笑,对于那句南花花的昵称,我真的是恨不得给他一大嘴刮子。
“花花,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温柔一点。”温白琛特别配合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只是如果脸上的贱痞笑容可以收敛一点的话,那看上去就很完美了。
我抿了抿嘴,然后对着温白琛灿烂一笑,特别有深意地开口:“最好是跟你的名字一样温柔就好了。”
戳伤口?瞅着像谁不会一样。
口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