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同人)花房姑娘(21)+番外
“……”曲烟面无表情的抽回手。
“总之谢谢你。”她诚心的说道。
谭小飞回以两声干笑,“可别!你…”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谭小飞看过之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吗?”曲烟问。
谭小飞垂下头,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看向她,“还记得我今天在车上,跟你说的话吗?”
曲烟望着他,皱了皱眉。
“想听完整的故事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曲烟点了点头。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谭小飞挑着半边眉毛,看似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那年,我还没来北京,还住在长沙。”
“也是约了人飙车,可那天我把车借了人,没想到就出了事。他们家情况不比我,如果是他的话,赔钱不说,人也多半废了,但换成我…”
换成谭小飞,一切就简单了很多。
“所以他来求我,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我就是个无恶不作,横行霸道的人渣,再添点罪名也无所谓,你说是吧。”
谭小飞颇为自嘲的笑着。
曲烟却笑不出来。
她看的明白,谭小飞的眉宇间没有一丝一毫真正的愉悦,只有沉甸甸的无法诉说的悲痛。
她翕动着嘴唇,考虑着该说什么比较合适,他却又问:“我说的你信吗?”
第二次了,他这样问自己。
“当然。”
有什么好不信的。
“你真的信我?”
谭小飞滑动喉结,握紧了酒瓶,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殷切,“我…”
“我相信。”
曲烟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她慢慢弯起嘴角,眼神真诚。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谭小飞怔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感受着从她的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心中早就软成了一片。
他反手握住她的,十指紧扣。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爱玩飙车吗?我其实很怕,我怕死,可我更怕像现在这样,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线全握在别人手中!”
谭小飞红了眼睛。
“只有当我转过山腰上惊险的弯道,在马路上飞速驰/骋时,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心脏是跳动的,我还活着。”
曲烟望着谭小飞,她看到了那双漂亮眼眸中隐忍的痛苦。
“曲烟。”
谭小飞哑着嗓子抱住了她,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眼中有水光晃动。
“我好累…”
他说的很小声。
感受到颈间的湿热,曲烟的目光闪了闪,抬手覆上了他的背,慢慢滑动。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晚,谭小飞睡在了曲烟家的客厅。
躺在卧室的床上,曲烟想了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或许…
是因为他一改往日少见的温柔,是最狼狈的时刻他的挺身而出,又或者…是从他身上看到的那份似曾相识的脆弱。
总之,她这样做了。
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曲烟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忽然觉得谭小飞这人,也没她想的那么坏吧…
…
“这是一个中年男性,基本冠心病诊断是明确的,几天前在我们医院做过造影。当时是个三级病变,建议他做搭桥手术,但他本人拒绝了。该患者一小时前在家中被人发现,有明显酒精中毒现象…”
“波儿,六爷怎么样了?里面什么情况?”
闷三儿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见张晓波只穿了一件短袖,连忙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你这孩子,怎么就穿这点儿就出来了!回头你爸知道了又该惦记!”
大衣上还存着体温,张晓波披着衣服,想着手术室里的六爷,心里头万分酸涩。
“叔,你说,我爸…没事儿吧。”
闷三儿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头坐在了他身旁,“别怕,六爷命大,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铁定没事儿!来的时候我给几个有能耐的老哥们儿都打了电话,什么都不用你惦记。”
张晓波沉默地低下头。
“对了,这事儿小曲儿知道吗?住院的话得让她给六爷捎点儿换洗衣裳来。”闷三儿说着掏出手机。这些日子过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六爷的事上捎带着曲烟,不再把她当成外人。
“别!”张晓波拦下他,眼神闪了闪,“别麻烦她了。”
“……”
闷三儿好歹活到这么大岁数,有什么看不透。见张晓波神情晦暗,当即咳嗽一声,收了手机,“也是,这才几点,估计正睡觉呢,叫你霞姨拿也一样。”
他这边是没打,可灯罩儿那却挂了电话。
铃声响起时,曲烟正睡的迷迷糊糊。眯着眼睛费了好半天劲才摸到手机,可等她听清灯罩儿说的话后,登时睡意全无。
“好!我知道了灯罩儿叔,一会儿我就过去!”
放下电话,曲烟按摩着眼眶,推开卧室的门。心里正盘算着该弄点什么吃的一并捎带过去,顺便打开了客厅的灯。
“怎么起的这么早啊?”谭小飞哑着嗓子问。
说来也怪,他明明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却难得的没有起床气。
“啊!”曲烟惊呼了一声。
完全忘了家里还有这号儿人在,她拍着胸口缓了缓,才说道:“昨儿晚上六爷酒精中毒,现在在医院呢,一会儿我得过去。”
“没事吧?”谭小飞听后也坐起了身。
“已经没事儿了,万幸送的及时。”曲烟说着走进厨房,接了水预备舀米时才记起家里的粮仓已经空了。
所幸,还剩了些面。
她又打开冰箱瞧了眼余下的食材,头也不回的说道:“一会儿我擀点儿面条,你也吃一口再走吧。”
这话听的谭小飞不太高兴,“我这还没打算走呢,怎么?赶我啊!”
“那您倒是走啊。”曲烟翻了个白眼,关上冰箱走向洗手间。
谭小飞哼哼一声裹紧了被子,睡了一宿的头发有些炸毛,“我才不走!才几点啊,天还没亮呢!”
曲烟挤着牙膏,无奈的摇头。顿了顿忽然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手?”谭小飞伸出手,不在意地甩了甩,“这才多大个口子,早没事了。”
但随后他却不怀好意的倨傲一笑,“我说,这是开始关心我了?”
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曲烟一脸冷漠的回道:“不,我只是怕你破伤风,死在我这屋里头。”
说完,她哗啦一下拉上了门。
谭小飞:“……”
很好。
…
六爷急救后转入了单人病房,这还多亏了洋火儿,自打上回六爷从他那走后,他这心里就一直过意不去,接到闷三儿电话,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病房外,闷三儿正和洋火儿说着话,张晓波坐在病床边,望着不省人事的六爷,有种奇异的愧疚与痛苦感涌上来。
张学军从来都不是个好父亲,他从未给过自己真正需要的。
父亲的关怀,家庭的温暖,他统统没有。
他只记得他年轻时暴劣的脾气,母亲流着泪绝望的眼睛,他一度恨他入骨。
可眼下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他真的已经老了,余下的生命也在一分一秒的缩减着。
那么,他还要像现在这样,继续任性,叛逆下去吗?
张晓波低下头,掩住微红的眼眶,良久后伸出手,慢慢握住了他苍老的。
等曲烟吹干了头发,洗手间里的潮气也差不多散了干净。她关掉了排风,拉开门,看见的就是谭小飞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的可怜样,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头顶的一绺白毛。
竟显得她家沙发格外的小。
她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要不你去床上睡会儿吧。”
谭小飞眯着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头:“那能搂着你吗?”
“……爱去不去。”
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