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同人)花房姑娘(24)+番外
…
阿彪走后,曲烟打开了文件袋。
里头装着两样东西,一支录音笔以及一份花店转让的合同。
拿起合同,曲烟忍不住撇开眼嗤笑一声。
难怪,难怪白子会极力撺掇她来这家花店,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她早该猜到的。
可他费这么大劲,里应外合的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隐隐地,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被她逃避般的否决。
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一段空白的杂音过后,便是谭小飞沙哑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曲烟,张晓波出事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还有这家花店,我知道它是你的梦想,却被我偷了过来,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说着他轻笑一声:“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现在我突然明白了…”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想要你。”
“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如果,如果可以,你能不能…”
“小飞!”
似乎有人突然闯入,录音到这儿便戛然而止。
一切都又归于平静,只有墙上老旧的摆钟在慢吞吞地摇晃,随着窗外的夕阳被地平线一点一点的蚕食。
曲烟攥着录音笔,一瞬间涌现出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心口的位置…
很难受,很憋闷。
…
谭军耀刚迈进家门,便见于妈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哎呦先生您可回来了,少爷这都连着两天没进水米了,您快劝劝他吧!”
他将外套交到于妈手中,走向了谭小飞的房间。早在几天之前,他就命人拆掉了门锁,因此这会儿很轻易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翻倒的书架,落了一地的书本,还有那些瞧不出原型的碎片渣子,在这样一片无从下脚的狼藉里,谭小飞安静地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地瞧着外面的天,像一道透明的影子。
谭军耀开了灯,迈过挡路的武侠绘本,坐在了他的身边,问:“怎么,砸够了就开始闹绝食?”
谭小飞麻木的望着夜色,并不打算回应。
他还在想着拜托阿彪去办的事,想着曲烟在听过录音后是否会对他更加痛恨。
深知谭小飞的脾性,谭军耀也不愿自找没趣,“这两天就让龚叔送你回加拿大,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说完便准备离开。
哪知谭小飞突然开口:“等等。”
他应声停下,诧异地望着那个像被窃走了灵魂的颓然身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谭小飞望着他,冷漠地问。
“跟你没关系,你只要按着我的安排去做就行了。”谭军耀的语气也并不温和。
“呵…”谭小飞冷笑出声。
这就是他的父亲,这就是他习以为常的父子关系。他讥讽的低吼:“我什么时候没按着你的安排,我明明一直都在受你摆布!”
这毫不留情的指控,仿佛正戳中谭军耀的痛处,让他仅存的耐心消亡,直截了当的下达命令。
“明天一早龚叔会来接你。”
“我求你!”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谭小飞攥紧双手,忍耐着将要迸发的怨恨,咬牙恳求道。
“别再动用您‘高明’的手段了,让我去跟他们谈,行吗?就这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谭小飞双眼赤红。
谭军耀站在门口,回望着谭小飞,将他此刻的狼狈尽收眼中。
许久后,他说道:“最后一次。”
说完,便关上了门。
…
之后的事都在顺理成章的进行。
六爷通过侯小杰如愿见到了谭小飞,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谁能料到原本只是一辆车的事儿,会逐渐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局势。
‘冰湖之约’将如期而至,不过这一回,双方赌上的东西都尤为沉重。
六爷选择原谅了谭小飞,但那封举报谭父的信还是被他寄到了□□。
都说民不与官斗,他也的确只是个谭父口中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但有些事儿,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任由它去。
弹球儿受六爷嘱托送完了信,便去了酒吧与话匣子等人汇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瞧六爷今儿有点不对劲儿,小卖部也封了,还说后天一早要出去。”
闷三儿一听顿觉不妙。
“坏了,要他妈出事儿!”
他意识到,六爷怕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慌忙地推门而去。
但六爷铁了心要一个人赴约,必然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他将一切都打点妥当,翻出了尘封多年的长刀大衣,到了约定好的那一日,天还未亮,便披甲上阵了。
北京的晨总是沾染着雾,放眼望去,前路茫茫,正如六爷此刻的心境一样。
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征战’,但他没有回头路。
也不想回头。
白蒙蒙的雾气中,车轮压着枯黄的叶子,发出干瘪的碎裂声。
冰湖上死一般的寂静。
六爷将车停在了湖边上,目光遥遥的落在湖对面的树林里。
“六爷…”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他转过头,看见的正是脸色苍白的曲烟。
“你怎么来了!”千算万算,六爷没料到曲烟会找到这儿,不禁冷下脸,呵斥道:“谁让你来的,回去!”
所有人都在找六爷,曲烟也是多亏了阿彪的提醒才找到这儿来。她走到六爷跟前,为他正了正大衣领子。
“还真是头回见您捯饬的这么利索。”她微微笑着,“您放心,我不是来阻止您的,我知道您有您自己的打算。”
六爷却注意到了曲烟通红的手指,他摘下手套,不由分说地戴在了她的手上,“闺女,听六爷的话,回去!”
手套里很暖,暖的让曲烟忍了一路的眼泪险些决堤。
“您都打算好了是吗。”她撇开脸,带着很重的鼻音问,“张晓波呢,不管了?”
提起张晓波,六爷这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泛酸,可嘴上却说:“那混小子记仇儿,巴不得我不管他呢,你可得帮我看着点儿。”
曲烟吸着鼻子,苦笑一声,“我可没那能耐。”
其实她都明白,她劝不回六爷。
可她就是舍不得。
“我真羡慕张晓波。”曲烟低着头说。
每次见他为了儿子奋不顾身,总能让她想起曲项南,以及那份久违的父爱。
而六爷呢,除了张晓波以外,也有一些放不下曲烟,他回想着谭小飞最后看他的眼神,望着面前寒冷孤寂的冰湖,问:“都这个时候了,跟六爷透个底儿,你觉得那小飞怎么样?成不成?”
话题换得突然,曲烟一时没反应过来,六爷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觉得还成!”他看着曲烟,以一个长辈的眼神,“别一棵树上吊死。”
这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可其中深意在场的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曲烟抿着唇,避开了这个问题。
她也望着湖,但又好像不全是在看湖,她想着六爷此行的目的,也想着阿彪对她的警示,还是不死心的问:“真不跟我回去?”
六爷只是笑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发,“答应人家的事儿就得照办,这是规矩。你呀,麻利儿走吧,回头感冒就麻爪了!”
曲烟却再也忍不住,上前拥住了六爷。
“您得回来。”
第20章 大结局下
又是一年春,胡同儿里开满了白色的栀子。
顺着胡同儿往里走100米,有一家很特别的酒馆。不同于其他现代酒吧的霓虹辉煌,这间酒馆外头挂着一长串的红色灯笼,微风拂动,一种古朴的江湖侠气油然而生。
店面不大,却陈设精细。
撩开红棕色的帷帐,便是一扇绘着断崖落日的屏风,屏风后头才是这间酒馆的正厅。厅里头没有沙发,只摆着深色的长条凳和方方正正的四腿小桌子。三面墙两面带窗,剩下一面整个掏了做酒柜,酒柜的色调又正好与墙上红底黑字的旗帜交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