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重妆华(35)
……
“即便让你低调克制,凡事尽量容忍退让,即受了委屈,也未定能万无一失躲过所有麻烦……”阿兄又为难而怜惜的看着我。
……
见他愁眉不展很是忧虑,叫我看的无奈又感动,也开始依依不舍起来。我挽着他的胳膊,像幼时那般一边摇动一边撒娇道,“阿兄,你笑一笑,叫我在路上想起你时,也是你的笑颜,而不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然而一直不曾让我愿望落空的阿兄,虽弯起眉眼,温柔如故,但那潋滟的眸光,似乎带着化不开的愁绪和悲伤。我走了很远之后,还是无法释怀。
第十七章
记挂着身后有人心系我的安危,在到达苍梧之前,我选择御空而行,以避免麻烦缠身。
到达苍梧之后,我直接在山脚找了个暂且无人的小坡,落地之后开始爬山。外门坐落在上半山的中段位置,沿路我遇到不少远道而来的“同道中人”,皆是为了苍梧外门的选拔而来。
看到这些骨龄尚稚,都在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们,我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大概,或许我算是几百岁的“老妖婆”……真切的是那六百多年的时间,确然在我身上流逝;可我才不愿承认自己是“老妖婆”呢!别说我的容貌依然年轻,便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又何碍一颗少女心呢?
苍梧毕竟是五大宗门之一,参招者络绎不绝,我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单看外貌也是年纪最大的了。不仅周围有好几双眼睛露出不屑,测试灵力的执事也有些侧目,随之讶异,收回了放于我头顶的手。
“筑基中期?”执事失笑道,“如此看来,资质倒也不差。”
“过奖了。”
这下不是白眼,而是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
我笑着后退一步,让到一边,给后面排队测试的腾出路来。
这次入选者有二十六人,只占入山人数的十分之三。留下的固然舒心,离开的背影黯然。
我自是留了下来,与其他留下来的二十多个孩子,被管房带到住处安置好后,今日暂且休息,没有安排课程。
我晃悠到院子外面,一边散步一边观察地形,不时听到有人谈起梅子否,我下意识跃到树上藏了起来。
两位手挽手的少女来到树下,一个靠在树干上,一个盘腿坐下。靠在树干上的少女道:
“空桑派的素容掌门跟咱们慎微掌门倒很是般配。”
“最近走动频繁,许多人都说苍梧与空桑好事将近。”坐着的少女酸酸地说,“不过那素容掌门除了修为上乘,论容貌,还不及掌门呢。”
“嗤——又不是凡俗之人,还看重那副臭皮囊……”
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心想,他既梅开二度,这样也好——我无需再那般愧疚介怀,这次只谈公事,无需再议私事。之前吊着的心现在松快不少。
头几天我先把外门摸了个清楚,外门长老至多不过是元婴后期,我四处走动自没有惊动他们。
白天跟这帮小孩一块上课,教的有苍梧戒条和一些端方雅正的文课。半月之后,开始教习引气入体,教习功法。我因已经筑基,子峥长老跟我讲了些修习心得之后,便叫我自行修习不可懈怠。我自由行动的时间也更多了,开始打听梅子否的具体住处,不过也只打听到掌门所在涉水峰而已,他的洞府就不清楚了。
晚上我偷偷溜到内门地界,直奔涉水峰而去。我都想好了借口,万一叫旁人发现,大可直报身份,说我是新近的外门弟子,闲逛时迷路走到的这里,顶多挨顿责罚。
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先还想着撞见人时以迷路为借口呢,结果还真就迷路,或者说,我恐怕是被困在了阵法里头。
虽然这以梅林假山作为媒介的阵法如一方人间仙境,但当我转了半夜 也没有找到阵眼时,就无心看风景了。又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谁涉晓得水峰上还有没有旁的人?
正有些着急,便见到梅林深处有人影闲庭信步朝这边走来,我忙敛去气息,往旁边的假山躲去,身体一矮,钻到了假山洞里。别说,这假山洞里还挺宽敞,我挪动脚步,找了个隐蔽的死角,静气凝神,侧耳倾听。
那人似乎并未发现我的存在,不曾收敛的气息非常平和,节奏有秩的脚步声也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的迟疑和警惕。私以为,很快便要从我躲藏的假山旁路过时,这人却停下了脚步。
“难道发现我了?”我不太确定,等了一会儿,外面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是这人觉得此处风景独好?打算站在这里欣赏景色?
不过这人也真有耐心,我在假山里头憋了足足一个时辰,对方竟然一步未动的站了一个时辰。他是不急,可我还想快点找到阵眼所在,赶在天亮以前回去呢!
“出来。”
就在我以为他打算站桩站到地老天荒,这人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越,好听极了,可也无法打动我凉凉的内心。应该不是在跟我说话,我这样安慰自己。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毁了假山你再出来?”这人的声音冷了几分,一股子寒意吹的我风中凌乱。
我忧伤的想,先前预备的借口终于派上用场了。于是我自己走了出来。
待我钻出假山,与这人打一照面,着实惊艳了一把,那双桃花眼虽沁着寒冰,玉容也是面沉如水,还是叫人看的眸光一亮,心跳一凸。艳而不俗,雅致昳丽,真真是羞杀女子,但却不含女气。他身材高挺,大袖翩翩,墨发披散在身后,芝兰玉树般立在我的眼前。
我稳了稳心神,暗道一声“男颜祸水”。
为了先发制人,我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瑟道:
“请恕惊扰之罪,我是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本是出来走走,不想却误入内门,迷路至此。还请真人指路,弟子自当谢罪领罚。”
我垂头等了半天,这人一直没有做声,我偷眼一瞧,又飞快低头——天哪!这人的表情比刚才可怕多了!简直是要吃人!好像我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
至于吗?
我一边做战战兢兢状,一边腹诽。
僵持了一两刻种,我的耐心已经耗尽,深觉这人莫名其妙,忒地小心眼儿!
“这位真人!您要觉着我触犯门规罪大恶极,把我送到外院掌法执事那里就是!自有责罚!要是大仁大量肯放过我,还请让路,如此这般是何意思?!待要怎样?总得有个说法!”
“呵!待要怎样?”他冷冷地说,“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要怎样?”
“……”
手心里的衣袖快被我攥成一团,我这么好的脾气,也被这怪人弄得快要崩溃,真想揍他一顿!
“李宝玥,我等着你的解释。”
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熟人?我愣了半晌,不确定地问:
“您是……慎微掌门?”
他眯起眼睛,不善地盯着我,危险地气息毫不掩饰。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后退一步。这动作似乎激怒了他,他很粗暴地将我拉到怀里。擒住我推拒的双手,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头用力贴在我的唇瓣上,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张口欲咬,他乘机滑入,将我的舌头吮了出来,我只好作罢,否则我会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可恶!谁叫我打不过人家?!
舌头被他含在口中舔吸,又痛又麻,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和啧啧之声简直叫人羞愤欲死!还觉得有些恶心!身体的软酥更叫我不知所措。
长这么大,还未曾被人这般欺负,懵懂之间,我委屈的哭了出来,我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咸味,他许是也尝到了,动作温柔了不少,舔掉我嘴角的水液,慢慢将我放开。得以解脱的我抬手打在他的脸上,他没有躲避,生生接下。
“呸!下流!你都心有所属要娶旁人!还来招我作甚!”我恼怒地质问。
挨了那结实的一大巴掌,他倒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眉心紧皱,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