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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同人)天若有情之忘记他(13)

作者: vivasugar 阅读记录

有时候他也会无奈地苦笑:叶守信有这么吓人吗?

“叶-守-信。”

他看着包裹上的名字,字是他熟悉的,梁安琪的笔迹。

这已经是他这十天来收到的第三个包裹了。

上周一是第一个,里面是之前他托她买的两本书。周日,他收到了第二个,有他曾经托她保管的一些东西;今天周四,他收到了第三个。

仍然是从香港寄出,寄件人仍然是梁安琪。

他知道梁安琪上周就去了加拿大,也知道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加拿大看她母亲,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走了之后再给他寄东西,还要分成几次寄呢?这可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带着疑问拆开快件,里面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他撕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一把钥匙。

他拿着钥匙看了看,这是那间房子的钥匙,他和梁安琪一人有一把。

这些年来,每个礼拜他都会抽一天去那间屋子。除非走不开,他才会托付梁安琪,但这么多年,也只有两三次。

每次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打扫,细致耐心地擦干净每样东西,再放回原位。他会换掉花瓶里的花,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整理柜子里的衣服。当一切都像二十多年前他离开这间屋子时一模一样,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一支烟,静静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因为楼层够高,人群的扰攘,车流的喧嚣,都似乎极其遥远,遥远得像是隔着时空看到的默片画面。

这是他最平静的时刻,也是他最接近“华港生”的时刻。

那个脾气温和,内心柔软,小心在意着每一个人的感受,那么希望得到父亲认同的苍白少年。

有时候风吹过,他会有种错觉,是那个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就像二十多年前一样,一直走到他面前,居心叵测地打量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他有双琥珀色的眼睛,眼里燃烧着欲念的火焰。

他的唇齿之间,有一种宛若森林深处的清新气息。他的舌尖却带着火热的温度。他吻他半启的嘴唇和发烫的耳垂,吻他头顶的发丝,他跪在他双腿中间,从他额头一路吻下去。眉心,鼻尖,面颊,嘴唇,下颌,喉结,锁骨,心口。沿路起伏,虔诚无比。

Julian。他是诡诈的,高傲的,冷漠的,灵魂分裂的,他是天真的,脆弱的,任性的,孩子气的。他是那么难以捉摸,有着令人倾倒的优雅,让人惧怕的狠厉,和阴险的诱惑力。

回放这些泛黄的记忆令他莫名羞愧。他是他内心沉重负罪感的来源,提醒着他那些不应该存在欲望,动机,行为,不应该存在的想念,不应该的,魂牵梦萦。

最好一切都是错觉,他从来就没有来过,甚至二十多年前,那也只是他做过的一个梦。

有人在敲门,他把东西收好,挺直了背:“请进。”

“有一个重要的犯人要转院,这人你们都知道,曾经是政要,身份很敏感,这次的安保,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希望,由你亲自负责。”

“他在哪个医院?”

“养和医院。养和是私立医院,没有我们的羁留病房,但因他是保释期间发病的,当时正好在养和,抢救过程中不便转院,我们为此也担了很大风险;现在他已经渡过危险期,所以要尽快转到我们在玛丽医院的羁留病房,省得横生枝节。”

养和医院是最负盛名的私家医院,许多富豪明星都选择这里就医,医院门口常年守候着大批传媒。而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滴水不漏而又尽量低调地从这所医院转走一个身份敏感的犯人,还要丝毫不影响到医院的正常秩序与其他病人就医。

他眉头皱了皱,又很快舒展开来,“明天,我会亲自去的。”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养和医院就是Julian住的那家医院啦......

☆、偶然

李文每次去医院,Mr.Lo都会给他制造惊喜。

他沉湎于一种追溯往事的幻想之中,这种幻想变化多端,却开启了他说故事的天赋,在他对于过去发狂般的的执念中,每一条想象的道路都会分岔分岔再分岔,没有穷尽。

但这次他与阿花走进病房时里,却发现他不在房间。

护工愁眉苦脸地守在浴室门口,“李生,Mr.Lo一直都拒绝我给他擦澡。然后,他刚刚说要洗澡,让我把他推进去,我帮他洗完头,放好热水他就赶我出来了,说他自己会洗。”

“我只是担心,石膏刚打了十几天,他要是不小心弄湿石膏,会影响伤势恢复。”

李文站在浴室门口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敲门:“Mr.Lo?”

半晌,才听得里边传出闷闷的一声 “嗯。”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了句:“进来吧。”

他们打开门,满地狼藉,像是被大洪水洗劫过,Mr.Lo裹着浴袍躺在浴缸边的长椅上,打着石膏的左腿架在高处,他扬着脸看向护工,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麻烦你,帮忙把我弄回去。”

护工小心地把他送回床上,固定好腿的位置,然后用毛巾帮他将头发吸至半干,再拿了吹风出来为他吹头发。

他依然裹着浴袍:“谢谢,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再找你。”

关上门,李文忍住了笑,道:“Mr.Lo,你要相信专业人士。”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Mr.Lo,抗拒肢体接触,属于自我保护过度。”

“Mr.Lo突然轻笑一声,道:“我跟人最早的肢体接触便是打架。”

“我11岁到美国,读的是男校,全班我年纪最小,又是亚裔,但是我成绩最好。”

“你不要以为名校就没有歧视,他们当着面叫我‘chink’,背地里想尽办法排挤我。这帮小孩坏得很,但打架也只敢在校外打。隔三差五就有人找我的麻烦,怎么办?打回去啊!结果呢?有赢也有输啦,不过赢我的人也没占到便宜。”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露出了孩子气的笑。

“后来我发现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管他们有多少人,我只盯着最嚣张的那个,速度要快,动作要干净利索,出手要狠,摁住就往死里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不到半年,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他眸色浅淡,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态,但此时脸上笑意慵懒,半干的头发略微凌乱地垂在脸侧,让他的脸孔平添了一丝魅惑神态。

这男人曾经是只凶猛的小野兽。虽然年岁的增长让他变得温文可亲,尽管收敛了锋芒,他身上依然有种危险的吸引力。

他们正不知该如何接话,Mr.Lo却自己转移了话题,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有,我们调查的两个方向都有新消息,一是梁安琪寄件的对象,这个人叫叶守信,是赤柱监狱的高级惩教主任,大概1993年来到赤柱,已经二十四年了。叶守信的年龄跟华港生接近,但是他本人的履历很完整,看不出什么问题,我们要见到本人之后,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或者跟我要找的人是不是有关系。”

“另一个,标哥,现在是监狱的名人。他在监狱里这些年读了两个学士,三个硕士,听说又申请了博士课程,赤柱监狱最近还给他们办了个颁授典礼,都上新闻了。”他指着报纸上说。

Mr.Lo看着报纸上的那个人,神情有些寂寥:“阿标啊,他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

“他读过三年医学院。若没什么变故,他应该做个医生。如果有人问他上大学的事情,他会一脸严肃跟你描述,怎么切割头皮,然后用电锯把头骨锯开,骨屑的味道,还在跳动着的人脑网膜……他会告诉你人心也不过是一堆柔软的肉,无数血管通向它的中心,啧啧。”

阿标,那个眼睛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的人。他可能从没意识到阿标对他的感情,或者说他也并不在意,但却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永远都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