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开国遗事(4)
总算被想起的刘库仁:“......”
“陛下——臣——臣有事请奏。”刘库仁抖了抖身子。
“何事?”苻坚正色道。
“近日独孤部似有动乱,臣请回。”
苻坚锐利的眼睛看着刘库仁,微微皱眉道:“准。”
他已猜到刘库仁的心思。
就在刘库仁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那美人开口说话了:“等等。”刘库仁转身不解的看着他。
美人对着苻坚说道:“陛下,凤皇请同去。”
“不准。”
“陛下,您不是说让凤皇出去避一避?与其在长安城边上被人怀疑,还不如避的远远儿的,陛下也少了许多麻烦。”
“他那个地方,穷山恶水的,孤舍不得。何况那边动乱不堪,危险自是不必说。”
刘库仁心底下觉得还好啊。也没有穷山恶水动乱不堪吧陛下?
“陛下,刘将军征战多年,有勇有谋,治理部下井然有序,哪有那么多危险。凤皇去了那里,亦会保护自己。再说,凤皇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身为男儿,岂能胆小如鼠?”
“孤不准。”
“陛下~~”黑衣美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苻坚:“......叫得好听也没用。”
美人趴在他耳边:“......”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苻坚神色微动,吞了吞嗓子,眼里也涌上了一丝□□:“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刘库仁:“......”都说红颜祸水,这蓝颜也祸水啊!陛下那样杀伐决断英明的男人竟也被迷得三迷五道的!刘库仁的俊脸暗地里皱成苦瓜,又抖了抖身子。
于是——刘库仁在回程中,还顺带带上了一个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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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肖阳听人来报,说刘库仁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主帐和贺兰氏、尼诺一众人商议着什么,着人请肖阳过去一趟。于是肖阳也准备赶过去凑会儿热闹。一路上肖阳都在听人说什么美丽啊,肖阳简直一头雾水,问了一个脸红红的仆人才知道感情这刘库仁带了一个美人回来,小名叫凤皇什么的。肖阳眼皮一跳,这凤凰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肖阳赶过去的时候,刘库仁正在喝茶。尼诺站在一边,看他进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皱了皱眉,拿过一旁的狐皮披肩,就走过来给肖阳披上了。
“冷。别冻着了。”尼诺一边给他寄披风,一边把他的手拉过来捂住。
肖阳竟然有点感动。前些日子他骑马生病了,尼诺把他抱回去以后,也是一直守着他,给他做饭,又是擦汗又是摸头的,硬是不睡觉的看着他好起来才离开。
肖阳当时就问了:“你怎么不睡觉?”
尼诺低头下来,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继续烧,才道:“你生病我睡不着。从前也是这样。”
肖阳忍不住了:“——你对我也太好了——我不太习惯啊。”老子是直男啊!!
尼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差点儿扫到肖阳的脸上,他碧绿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肖阳,让肖阳有种深情的错觉。
“有吗?你像我的弟弟。我的家乡,我有个弟弟。和你一样可爱,我很想他。还有祖父。”尼诺轻声道。
肖阳:“......”
尼诺说道:“你以前总叫我兄长。”
肖阳:“你——唉。”
肖阳明白了。
尼诺对拓跋珪的感情只是像对待亲弟弟一样。虽然好的有点太过分了。不对,也好的太过分了吧!肖阳狂吐槽,这拓麻哪里是宠弟,妥妥的宠女友啊!还是男友力MAX的那种——
尼诺说:“你可以再叫我兄长。我喜欢听。”
肖阳:这货是个弟控大直男吗都这样了怎么可以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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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珪,想什么?”尼诺看着他问道。
肖阳立刻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没什么。”怎么这时候想起之前的事了,还是赶紧听刘库仁要说什么吧......
这边刘库仁看见尼诺给肖阳捂手戴披风,本来已经见怪不怪,以前尼诺也是这样,对拓跋珪好的不像话,简直就像亲弟弟一般的宠。但是自从前几日他见过陛下和他的娈童以后,刘库仁就感觉自己变得怪怪的,但他也说不上来。
第5章 第五章
此刻肖阳正悄悄打量着刘库仁。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刘库仁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人偏瘦,五官俊逸,显得他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
刘库仁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坐下。
肖阳环顾了一圈——除了他,尼诺,贺兰氏,还有两个部下,莫含和独孤虔。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刘库仁手底下最骁勇善战的部将,跟随刘库仁征战多年。
刘库仁对着肖阳和贺兰氏道:“近几日我接到密函,说刘卫辰近日频繁召集部落,恐有兵变,故特意告知弟妹和堂侄,一旦刘卫辰有任何举动,我独孤部必然不能坐以待毙,只怕到时候会有兵刃之乱。我已经安排好我的两个部下和一干随从,倘若刘卫辰果真与我开战,定先护送你们撤离西部。”
肖阳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来他在魏书上看到的一些记载,刘卫辰后来的确起兵造反,发兵攻打独孤部。只是————肖阳总觉得时间有点对不上。
这个问题从他刚穿来的时候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他如今十六,如果是书里记载的一样,仅仅再过一年他便要拥立称王,可是这个时期,距离现在刘卫辰兵变还有好几年,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难道是因为他的穿越导致了什么时间坍塌、蝴蝶效应之类的??肖阳有点摸不着头脑。
然而看现在的形式,刘卫辰应该确实要有什么动作了。肖阳不得不提防。这身体毕竟换了个灵魂,现在连时间也对不上,那么,假如刘卫辰发动兵变,他会不会死于这场逃亡呢?这是有可能的。
肖阳想,与其坐以待毙,或者等到兵变之后跟着刘库仁的部队被动逃亡,不如先主动应敌——至少他还能掌握主动权。
这么一想,肖阳便开口道:“刘伯伯,您一向待我和娘仁厚。危难之际,您不计前嫌收留我和母亲,这份恩情,翼圭亦永记于心。如今刘伯伯您大敌当前,这事又关乎着独孤部的存亡,翼圭又怎忍心弃您而去,做亡命小儿之流?”
刘库仁显然没想到肖阳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他重复道:“翼圭你要留下?”
肖阳点点头:“我的祖父是前代国的君王,国破之际,祖父举兵守卫城门,誓死不降,我作为他的孙子,又怕什么?况且翼圭身负重任,这些年一直勤练剑术和兵法,正愁无处施展,这正是我需要您,您也需要我的时候啊。”
肖阳虽然这么说,对自己的剑术和兵法却一点儿底也没有。他心知肚明,自己虽然穿越到拓跋珪身上,却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和身法,何况肖阳估计——这个拓跋珪应该也是个体弱多病的皇子。更别提他一个现代人,一个历史系大学生,别说剑术,他连真正的剑都没见到过。
然而刘库仁显然不知道这些,他被肖阳说动了。如今刘卫辰有谋反之心,铁弗部落力量庞大,打起来他也必然损兵折将,讨不了好。拓跋珪肯留下来帮他,就等于是默认得到了他的母亲——贺兰氏和她的家族的帮助。何况肖阳也是前代国后裔,虽然代国亡了,应该也留下许多死心塌地跟随的代国前人。而且——刘库仁觉得,拓跋珪自小便聪明不凡,凡事过目不忘,尤其智谋更是无双,恐怕将有一番大作为。若是他日——
刘库仁心下有了计较,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贺兰氏。
贺兰氏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说,但他一向以自己儿子的意见为重,又深明大义,略一思索,便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便开口道:“既然如此,珪儿你便留下来助你刘伯伯一臂之力,只是万事小心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