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好啊，谢文瑶，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曾去找过那十二人报仇，可是我不敌，受了重伤，像一条等待死亡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等人祈怜，在我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她把我带了回去，没有问我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一心一意的帮我疗伤，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金家的人，叫金雪怜，是金家旁系的子弟，她为人善良，温柔，大方，坚强，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三个月，我才慢慢好转，我不敢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便说，我是一名散修，夜猎时，不慎受了重伤，再后来，我不想报仇了，我想每天陪她一起看风花雪月，陪她品茶赏花，呵。”

沈谨突然笑了一声，那么凄凉。

“可是，突然有一天，金家的人找上来了，说我偷了金家的宝物，让我交出来，他们来势汹汹，我带着雪怜连夜逃跑，在一个小村落暂居下来了，之后，我暗暗关注金家的动静，一旦觉察不对就立马走。”

金光瑶思忖一下，说：“红怜，是你的人吧。”

“没错，她是雪怜的妹妹，那时，我们传递信息都靠她。金家人说我拿了他们的宝物，可我连金家的门都不曾踏入，拿他们什么宝物，无非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们要的，是你的东西。”

金光瑶脸色一僵。

“我和雪怜成了亲，不久后，她有了身孕，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和她在一个村落里，好好的度过我们的余生，红怜近一年没有传来金家的消息，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金家的人找来了？”

“对，就在雪怜生产后的一个月，那天，她和日常一样，给我做饭，洗衣，我在外种地，劈柴，在吃完饭后，我感到一阵头晕，之后便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红怜红着眼睛坐在我床边，我也已经不在家里了，我知道，有事发生了，我逼问红怜后，她告诉我，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回金家了，她回去乞求金家人放过我。我连夜带着红怜回了金家，躲在暗处伺机救出她们母子，当我到金家的时候，正看到金家旁系的家主在审问她，可至始至终，她的嘴里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这时候，金家真正的家主金光瑶来了，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人人口口传颂的敛芳尊一定会救她的，他看到了，雪怜向他求救，他也看到了，他问了一句怎么回事，那旁系的家主说家里的一些丑事，我看的出来，那人怕他，只要他的一句话，他一定会放了雪怜的，可是，他只是瞥了一眼，淡离的眼神，与他毫无关系，他没有丝毫的留情，闲步而去，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雪怜眼中最后一丝生的希望都破灭了，鞭刑加身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堂堂的仙督怎会听不到，可他，未曾回过一次头。”

“从那时，我就意识到了，什么敛芳尊，道貌岸然。他走了，旁系的家主更加肆无忌惮，他们把孩子带过来胁迫雪怜说出我在哪，雪怜还是说，不知道。他们当着她的面，活埋了孩子，那是才刚刚出声一个月的孩子，孩子大声的哭喊着，她充耳不闻，她的心真的好狠。一抔一抔的泥土盖上去，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那家主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正要做，雪怜趁人不备拔出旁边人身边的剑，自刎。”

金光瑶听的心里一阵揪痛，沈谨抬起头对上金光瑶的眸子，他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你，当时怎么了？”

沈谨苦笑着：“呵呵呵，雪怜怕我回去找她，给我下了药，体内的灵力散尽，至少一个月无法恢复。”

金光瑶低声道：“对不起。”

沈谨反问他：“有用吗？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这三个字。”

“明心湖的十五具尸体，十二具是当年杀你爹和你妹妹的人，另外三具是金家人。”

“没错，你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

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黑袍人，快放了金凌！”

来者竟是江澄。

作者有话要说：

讷讷恩，谢谢发发谷的花花给的营养液。

谢明辉：你去哪？

金光瑶：云深不知处啊，不是要听学吗？

·······

第17章 至死守誓言

洞外，江澄手持紫电，灵力缠绕翻转在鞭子上，一脸的戾气。

沈谨听闻没有惊讶，反而是很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转头对金光瑶说：

“放心，你的那位蓝宗主肯定也在外面。”

金光瑶预感不妙。

“你什么意思？”

“我等他们好久了。”

金光瑶不解：“沈谨，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文瑶，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金光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沈谨提剑一跃跳出了洞口。

在洞外，江澄和蓝曦臣都在，单是蓝曦臣一人他便敌不过，更不必说再加上一个江澄，他必输无疑，一出洞口，沈谨没有说多余的话，提剑便上，对战二人，江澄手中的紫电似一条灵活的蛇缠绕在他的身边，鞭鞭抽向要害，毫不留情，蓝曦臣的朔月在手中翻转极快，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残影。

金光瑶在洞中听到外面打斗激烈的声音不敢耽搁，抱起金凌跃出洞外，待一出洞外时，就看见沈谨身上都是伤痕，面上满是血迹。

沈谨听到声响，回头便看见金光瑶带着金凌上来，他瞬间转移了方向，一剑刺向金光瑶，蓝曦臣着急大喊：

“阿瑶，小心！”

金光瑶听到蓝曦臣的警告，心中一惊，没来得及回头立马拔出了腰上的剑，星坠，一剑刺向了身后，听见剑刺入肉的声音，一声闷哼，金光瑶立马回头，看到自己的剑正刺入沈谨的心口，一剑贯心，穿体而过，而沈谨的剑擦耳而过，削断了他的一缕头发，沈谨吐出一口血，他艰难的弯起嘴角，笑着。

“沈谨！！！”

当啷一声，沈谨的剑落在了地上，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光，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嘴角不减那笑。

金光瑶颤颤巍巍的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沈谨满嘴含血一笑，强忍着说：“你我相伴六年，日夜，皆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金光瑶心一痛：“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伤口的血不断地涌出，沈谨的脸色越来越白，瞳孔在慢慢的涣散，金光瑶心慌，连忙从乾坤袋中找寻药材，沈谨虚弱的说：

“不必了，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沈谨艰难的抬起头对上金光瑶的眸子，说：“谢文瑶，这是我为你做过的最后一件事。我曾经说过，就算你没了金丹，废了经脉，此生此世，我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兄弟，以后，你杀不了的人，我替你杀，谁要是敢动你一下，那我便要他一命，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昔日面对面所说的字字箴言，像一个个的重锤落在耳边，砸在心上。

沈谨又是一笑，那笑太过于凄凉。

“我很了解他，所以，请你完成他的愿望。”

金光瑶大惊，望进那双漆黑的眸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我很想骗自己，可，可我不能，所以，不管你是谁，请，替他好好，活下去。”

沈谨用全身最后的力量想要再摸一次谢文瑶的脸，颤颤巍巍的手举到半空已经失了力，轰然落下，头无力的垂落，身体渐渐在冷却。

金光瑶眼中猝不及防的落下两行清泪，看着面前已经毫无生气的人。

蓝曦臣和江澄看到这一幕，心中满不是滋味。

江澄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心中了然了三七分，收起了紫电过去把金凌背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