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萌兔子(37)
子时的梆子敲起,台上两人无动于衷,如痴如迷。
台下的公子们吃完饭终于有了力气,互相划拳胡邹,倒也自得其乐,小姐们终于受不了,充分发挥女儿家的特殊魅力,一个比一个娇软地倒下去,丫头们的尖叫声冲破天际,终于唤醒了神游到天外的台上两位仙人。
“是在下输了,姑娘好棋艺,当得起国士雅号。”谢小侯爷起身,一拱到底,像膜拜女神。
宝玉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已整整一天了,他没有吃饭,身边四大丫头的嘻笑声也恍若未闻。
这是自己的二姐姐,又不是。那个在凉亭里,在大树下孤独的迎春,那个在众人心中木得连小丫头也敢欺负的迎春,在这个舞台上,在这个沉默的男人面前,突然发了光。
他满眼星星地看着二姐姐穿着白若云朵的长裙,披着绣着蓝色凤尾花的披风,盈盈玉立地站在那,淡然地从梅老先生手里接过银根和国士帛书,温柔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向人群。
她在找自己吗?宝玉一阵激动,一种兄妹间的情感激烈地涤荡着胸膛,他大步跨出马车,走向高台,弯腰,伸手,扶着迎春款款走下台。
元春封了王妃,他没有感觉,因为自己的长姐足够优秀,她担得起任何尊贵的名号,这在意料之中。
但迎春不同,虽然比他大,但自从做了那个梦,孤苦无依受尽□□的女孩在他脑海时根深蒂固,他从没想到,木纳地女孩只要换了地方,也会变得光彩夺目。
他比迎春要激动。
他也从心底里感谢老祖母,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别府的女孩子要么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要么做些针工绣花,很少能随着性子学棋学书法学画的,他不敢想像,若迎春养在贾赦和刑夫人膝下,会是什么样子。
在万众瞩目中,红衣玉立的公子把姐姐扶进马车,自已骑着大马,带着漂亮俏丽的丫头们,浩浩荡荡远去。
谢鲸痴痴地望着马车远去,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小候爷,莫恼,老夫很欣慰,你终于学会让着女人了。”梅老先生拈着长胡子,了然地安慰道。
“先生误会了,我确实技不如人。”谢鲸如同梦呓。
“呵呵,随你说吧,那位贾府的姑娘能跟你对上如此长的时辰,说明棋艺也相当不错了,也算是实至名归,小候爷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啊。”梅清远继续顺着自己的思维分析着。
“是贾府的姑娘,可是荣国府贾家?”谢鲸终于从面前空无一人的大道上转过头,很认真地问。
“世侄刚从战事上回来,不太清楚京城的情况。咳,现在哪有什么荣国府,前些日子因荣国公贾赦不正,已被撸了,现在圈禁在家待罪,可惜了他家女孩了,本是个个与众不同,一般人家都求娶不得。”梅清远遗憾地叹息道。
“这位姑娘,可许了人家?”谢鲸的问话却跟梅清远好像不在一个脉波上,跳跃着发问。
“前些天听说要与大同孙家联姻,不过孙绍祖突然奉旨护送和亲队伍出使了,不然,大概婚事就定下来了吧。怎么,世侄,你对这位姑娘,有意思?”对这位小侯爷能主动询问一位姑娘的婚事,梅清远相当惊讶。
第33章 小候爷被捉弄了
贾府内,对迎春拿回来的一万两银子,贾赦罕见地没放在眼里,他不悦地朝自己的母亲哼道:“老太太糊涂了,现时孙家是什么人,是皇亲国戚,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您就让二丫头这样的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啊。”
“迎丫头被封为国士,这可是本朝头一份,难道不比那孙家做皇后的远亲荣光?大老爷,你怎么越活,眼皮子越浅显?”贾母拿着那块精致的帛书,笑得心满意足,对贾赦的阴阳怪气,也不动气,只拿话顶他。
贾琏捧着一个帐簿子走进来,分别向贾母和贾赦行礼后,喜形于色地禀道:“老太太,大老爷,这是下头庄子上送来秋货的清单,丰盛着呢,新皇登基,国泰民丰啊。”
贾赦瞪着他,一脸的不满意。
贾琏又一挥手,外头小厮们抬着几个大箱子走进来,打开盖垂手立着,等着主家的检阅。
贾母走下来,招呼着宝玉和迎春下来看,贾琏八面玲珑地介绍着这件灰貂鼠皮坎是老太太的,那件红狐狸毛披风是宝兄弟的.......
贾赦黑着脸,瞪着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女儿,不悦地重重哼了一声。
贾琏回头,转一转眼珠子,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笑着拱手道:“不知大老爷也在这里,您那份,已经送到东院去了。”
贾赦还是瞪着他,斥道:“不分轻重的玩意儿,今儿个你亲妹子去比赛,你不骑马护着,还得劳驾你宝兄弟,死哪去了,天天跟些下人打交道,有什么出息。”
贾琏笑容僵在脸上,这管事的差事,不是您老人家鼓动我争取来的吗?不是不放心王家婶娘中饱私囊,大房吃亏吗?
“大老爷?”
贾赦泠哼一声,拂袖而去。
“琏儿,你家老爷圈禁在家,心情不爽,说话不讲理的地方,你做儿子的,要担待。”贾母看着贾赦一幅怼天怼地的样,也失了兴趣,扔下手里柔软的皮毛,挥手让下人们抬下去。
迎春对着一大块原玉石发呆,在她眼里,面前这块粗糙的原石,好像幻化成了幅玲珑剔透的白玉棋子。
“哎,迎丫头喜欢,就拿去吧,改天让你哥哥找个靠谱的匠人,打磨一幅棋子。”贾母走过来,抱起那块玉石,笑呵呵地放进迎春怀里。
“是,祖母。听说水月街上有些手艺极高的匠人,正好一会我要去岳丈家送秋礼,顺路过去看看。”贾琏走过来,想伸手从妹子手里接过那块玉。
迎春却抱得紧紧的,她抬头看着这位异母哥哥,客气地行礼道:“不劳烦哥哥了,妹子想自己亲手打磨,只有自己打磨的,才会感爱到棋子的灵气。”
贾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迎春,亲妹子对自己,还不如对堂兄弟宝玉亲,这点他也没想着要改变,当年自己的母亲和迎春的姨娘,可是众所周知地不对付,虽然都是红颜早逝,但不和谐却还是固执地传到了下一代。若是真正的亲妹子,他也许会劝她,侯们的小姐,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但这位,他不想劝,她也不一定听劝。
“二姐姐,我帮你磨,你细皮嫩肉的女儿家,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宝玉却走过来,从迎春怀里拿过玉石,又一摆头道:“走,二姐姐,咱们去花园。”
迎春绽出一个温柔的笑,行礼跟了出去。
贾琏有点讪讪,口里称说还有事要办,行礼也走出贾母的屋子。
贾母望着三个孙子孙女远去的背影,扭头对鸳鸯喃喃道:“都说我偏心宝玉,但他们就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偏心他。这个孩子,纯善的比那块玉石还干净,他可不管什么大房二房正房庶房,只要是自己的姊妹,都以一颗真心对待。他不愿读书,不愿随他的父亲见那些政客,我懂他,我护着他,明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必须要走到外面去,去做官,去四处逢迎,要撑起贾府这一大家子。我不求别的,只要他活得顺心顺意,我老人家就知足了。”
鸳鸯过来捶着肩,柔声劝道:“老太太,宝二爷会有贵人一路扶持的,您放心吧。”
贾母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太和大宫内,太上皇正在叉腰点评元辰带回来的两只小兔子:“这只白的嘛,还行,这只黑的是怎么回事?这么傻,丑丑的,不会是那个丑狐狸的儿子吧,哈哈哈~~~”
狐王:“死老头子,我看丑得像你,不会是你爷爷吧?”
小黑看着藏地狐王黑色的皮毛,兴奋地跳到它身边,叫道:“你就是我爹啊,好高大威猛啊,爹?爹!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