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多,丹吖芒(15)+番外
纵然我知道许熙晨不是完美无缺也没有帅到无人能及,可是不管其他人怎么帅仿佛都是和我无关的。
高二的时候高一的学妹对我们班里的男生莫名痴迷,倒追的比比皆是,在食堂吃饭都能听到类似“高二四班的男生都好帅啊”这样的惊叹。
奇怪的是我从来没听说有学妹喜欢或者倒追许熙晨,传说中最抢手的几个男生里有两个都没什么颜值的,为此我还耿耿于怀了好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些学妹的眼光真是差劲。
后来分开后,见不到再加上有意淡忘,那种感觉早已淡去。
可、可是刚刚四目双对的瞬间,他眨眨长长的睫毛,眼睛湿漉漉的,黑曜石般的双眸里只映着我一个人,满是依恋。
不论如何我都得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样的他让我想起弟弟小时候睡得迷迷糊糊还不让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睡他旁边的情景,肆无忌惮地表达着对我的在乎。
真奇怪,重逢以来也不是没有被他帅到过,可没有一次,竟然会产生这样“熙晨天下第一帅,谁也比不上”的想法。
“好。”眼眶莫名有点发胀,我轻声应道,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看他满足地眉开眼笑,我也不自觉抿出笑意,配合着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言细语:“来,熙晨,你看看想吃哪个,告诉我我给你夹好不好,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要吃点东西垫垫。”
他乖乖点头,微微直起背,把视线移到饭桌上看了一圈,晃晃我的胳膊示意我靠近,然后小小声地说:“我要那个小点心,白白软软的。”
那盘小点心就在我们面前,一伸筷子就能夹到。
可他握住的是我的右手,我又不会用左手使筷子。
赶鸭子上架试了试,根本夹不住。
旁边的顾超估计是看我很心累,大发善心夹了一块放到我的碟子里。
感激地笑笑,正要道谢某人就突然炸毛了,把我的碟子一推,哼哼唧唧地把我拽过去,软声软气地:“梦瑶,我不要吃别人夹的,我只吃你夹的,你也是,要拒绝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给你夹的知不知道。”
“……”
他这个样子,全世界只有我最特别的样子,有点委屈好像在撒娇的样子,最后不忘嘱咐安慰我的样子,隔着数年的时空,仿若和当年重合。
高中三年里他唯三对别人生气,其中之一有点恐怖。
那天第二个晚自习本来应该是数学测验,因为老师们临时有会要开就取消了。
虽然班里整体是很安静的,但是免不了有人会偷偷聊个天、问个题、闹腾一下。
动静也不大。
我专心写作业,他在做数学题。
后来不知道哪儿的同学在聊什么,声音越来越大。
他把笔一扔,用力拍了下桌子声音很大地喊了句:“他么的吵什么吵,不能安安静静做会儿作业吗?你不写还有别人写呢!”
我正在思考问题,被他这样吓得身体一个激灵,笔尖向外偏了一下。
偷偷瞥了他一眼,啧啧啧,脸色都能赶得上包公了。
他就简单冷个脸我都不敢和他说话,更别说这种级别的。
收回目光,我弱弱地收敛心神,继续做题。
班里一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气氛莫名有些紧张。
我忍不住悄悄把头侧向他看不到的那边闭闭眼睛咬了咬唇,好可怕……
隔了一会,写作业的右胳膊被碰了碰,他小小声地叫:“梦瑶。”
我放下笔,收回胳膊,他趴在我桌角,毛茸茸的眼睛直勾勾地看我,脸上的怒意已经被别别扭扭的神色替代。
我“嗯?”了一声,向后挪了挪,手放在桌边,下巴放上去,离他近了些。
把残留的恐慌赶走,努力柔和表情轻轻问他:“怎么啦?”
他坐起来,把椅子挪近,手碰了碰我的腰,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手。”
我默契地把空闲的左手递给他,他一点点勾住,脸色慢慢缓和下来。
重新趴在桌角,他委委屈屈地小小声:“他们刚刚那么吵,我做不出来题,不是故意的。”
我本身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直很有当姐姐的自觉性,他这样认错的样子有点可爱,也让我想摸摸他头上的呆毛安慰他。
“这样哦,没事的,我还以为怎么了呢,那题做出来了吗?”
“嗯,刚刚做出来了。”
“那就好,不过以后不要再这样啦,你刚刚好吓人。”
他眨了眨眼睛,反倒摸了摸我的头:“不怕啊,我又不是吼你,最喜欢你了。”
从回忆里抽身,像是被蛊惑般,我真的忍不住摸了摸眼前有点可爱的他,呆毛早没有了,头发倒是很软和。
“嗯,记住了。”
他似乎愣了愣,须臾眉眼生笑,握住我的双手揉了揉,笑得一脸傻气。
这还是第一次,从初初相识至今,第一次双手牵双手。
很奇异的感觉。
我一定也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贪恋这样的触感还跟着他一起笑弯了眉眼呢。
弯弯的视野里,他慢慢探过身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气,柔软的头发埋在我右边颈窝里拱了拱,满足地喟叹一声:
“小猪,我好想你。”
☆、第十一章
我们高中学校是新建的,我们仅仅是第二届学生,每个年级只有四个班,高二文理分科之后两个文科班、两个理科班。
而我们高一班里学理的,都被分到了四班。
按照惯例,报到第一天晚上要开班会。
我和舍友磨磨蹭蹭到教室的时候,新的座位表已经排好写到黑板上了。
一共分为三大组,每组六排。
我的名字,在第二大组的第一排。
和我的名字挨在一起的,是“许熙晨”三个字。
我暗暗观察了将近一整年、哭的时候撞到过的、麻烦帮忙买过药的、请教过我地理题的许熙晨?!
奇怪的是,欣喜是有的,激动是有的,但是我并没有特别惊讶,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班主任是我们高一的化学老师,一个特别好玩和蔼的小老头。
他站在讲台上开这个新班级的第一个班会时,我和许熙晨格外端正地坐在离讲台最近的地方目不斜视。
直到他说到“不管大家原来是哪个班的,现在我们都在一个班,大家不要因为坐在一起就拉帮结派”的时候,我和许熙晨特别、特别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的眼睛里真的有星星,直到多年以后我都无法忘怀。
我属于那种在陌生人面前比较拘谨冷淡、在熟人面前就是话痨没形象的女孩子。
第一周我表现得特别礼貌,特别规矩,几乎没主动和他聊过天。
只是通过这一周的观察我觉得他绝对和我的磁场相合,是以周日晚自习前他第一次逗我的时候,我就原形毕露炸毛推了他胳膊一下。
在某种程度上我爸爸说是比较封建的那一类人,他甚至在上初中前要求我不能和班里男生说话,我妈妈经常和我聊天举各种例子教育我要自爱,这导致我除非特别特别特别熟否则不会主动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即使是女生。
但是,我在周围人的哄笑声里脸颊红红地推了他。
他没反应,我有点忐忑,万一他生气了……
结果他只是挑了挑眉毛,痞痞地勾着薄唇笑道:“没看出来呀,梦瑶看上去乖乖的还喜欢‘家暴’呢。”
家、家暴?
谁和他是“一家”?
我睁大眼睛足足消化了半分钟,整个人趴在桌上羞愤到爆炸。
那时候我的手机是老人机,不能上网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
高中之前我基本是和时代脱节的,很多流行的梗我都不懂。
再加上我是真的天生比较呆,很多话别人一说我就信了,所以许熙晨那家伙虽然和我话不多,但是钻个空子就要逗我,给自己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