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19)
“大哥。”
田骕骦闻言一震,他刚刚就远远地听到有人来了,原以为是提审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人来了。
他转身坐了起来:“三弟,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 16 章
一旁领路的监人退了下去,王书华从怀中取出来一包糕点,递给他道:“我来看看你。”
田骕骦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玉兰花蒸糕,捏了一块含入口中,松软香甜。
“是用家里的玉兰花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田骕骦其实不太爱吃甜的,但此时他只是道:“难为你这么远带来,我尝着很好。”
王书华见他神态平和,精神也不错,心里更加踏实了。
“你不知道,你走之后金童天天趴在你书案上睡觉,还差点儿弄湿了你的公文。”
田骕骦笑如春风:“好大的胆子,都是你纵容的。”
“它长大了一些,你回去之后一定得抱抱它,不然该不认得你了。”
田骕骦柔声答应:“好。”
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琐事,王书华又道:“你且安心住着,夏先生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知道。”
最后有人来催促,王书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回到别院之后等消息,正等的心焦之时,这日清晨下人报有客来访。
来者是陶浩波。
他被点了状元之后,经吏部选试,授正九品校书郎。
每日校勘典籍,也没什么大事。
听说逸王来京,特意前来拜望。
王书华忙请之书房待茶。
陶浩波看上去比之前长高了一点儿,气质越发高华。
两人见过礼,陶浩波就提起了顺王被囚之事。
“我听恩师说,今早甘公公给顺王美言,圣上龙心大悦,估计很快就能回府了。”
陶浩波的恩师是当朝太傅居信鸿,他所说的话必无虚假。
王书华一颗心中算落了地:“多谢贤弟前来相告。”
陶浩波又宽慰了他两句,就告辞离去了。
合府的人等到下午,果然让准备去接人。
王书华和几位先生都去了。
把人迎出来,田骕骦先拜谢了几位先生。
众人忙把他请进马车,王书华随后跟着也进了马车。
田骕骦刚一坐稳,就觉得自己的衣襟被人揪住了。
“大哥,”王书华紧紧攥着他的袖口,嘴里不停埋怨,“你做什么要多管闲事?皇上喜欢调戏宫女你就随他去,平白的惹这一场祸事······”
这些日子的不安和害怕透过他颤抖的手传递给田骕骦。
在他的眼中总是支撑着一切的人突遭不测,而系统却一反常态没有发布任何任务。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恐慌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此刻才突然爆发。
田骕骦轻轻搂住他肩膀,静静地听着他数落自己,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一行人回到王府别院,商议道京城形势动荡,不宜久留。
遂只稍稍休息了一天,就启程回奔幽州。
回去的路上,田骕骦接到密报,神情严峻。
“大哥,怎么了?”
田骕骦将密报递给他:“苌先生寄来的,家里出事了。”
原来自田骕骦走后,桑侧妃母子就联合余鹏密谋夺权。
后来田骕骦被扣天牢,王书华离开大营,几人就彻底撕破脸皮,逼着众位将军认田骐骥为主。
田骕骦走前早有预料,特意做下安排。
苌先生等几位幕僚按照田骕骦临走前的意思,劝说众位将军假意服从。
田骕骦给苌先生回了信,就弃了马车,加速前行。
这一日趁夜赶回燕都,直奔大营。
来至营外,老将军伏敏达和千钧虎欧兴庆等一众将领在此等候。
一见田骕骦平安归来,都高兴得上前行礼问候。
寒暄过后,田骕骦问明情况。
原来这田骐骥此时霸占了大帐,一应大小事务都要过问。
田骕骦带着众人包围了大帐,将田骐骥的一干亲信拿下。
田骐骥睡得正酣之时,忽闻外面吵吵嚷嚷,正欲发脾气,一旁兵丁来报:“不好了将军,王爷回来了!”
乍闻此言如同惊雷一般,田骐骥睡意全消,立即翻身坐起,草草穿了衣裳往外走。
刚刚转过屏风,就见田骕骦带着人进了大帐。
“你!”田骐骥吃惊不小,万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
田骕骦懒得理会他,直接喝道:“给本王拿下!”
千钧虎立即上前制住了田骐骥,两只大手像铁的一样紧紧箍住田骐骥的胳膊。
田骕骦命人将他捆了,先押了下去。
又派人去将余鹏诓来,到时候一并处置。
桑侧妃这边得了消息,在府中坐不住了。
派人连着请了田骕骦四五次,田骕骦这才带着王书华回了王府。
刚坐下没多久,有人报桑侧妃来访。
田骕骦命人将之请到客厅,自己和田骅骝在书房逗狗。
金童好些日子不见田骕骦,却也不认生。王书华起初觉得奇怪,后来一想,大帐之中到处都是田骕骦的气息,金童肯定是习惯了。
把金童放到他的手上,自己拿了毛笔逗弄,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晾了桑侧妃足足一刻钟的工夫,两人这才从屋里出来。
桑侧妃一见了田骕骦立刻指责道:“你怎么能囚禁你的弟弟呢?他犯了什么错?”
田骕骦没说话,王书华反驳道:“侧妃此言差矣,我大哥在京城生死未卜,二哥不思救人,反倒强令众将军认他为主,这不是趁势夺权吗?”
“他也是好心,生怕你大哥不在,军中无主,万一出了事,岂不后悔莫及?”
“我看他此时才是后悔莫及吧。”
“逸亲王!这是我田家之事,就不劳你这个外人过问了。”
田骕骦这才开口道:“他不能过问,那不知本王能不能过问?”
说完话朝着玉泉招了招手:“把东西给侧妃看看。”
玉泉转身取出一个盘子来,上面放着一沓泛黄的书信。
“请侧妃过目。”
桑侧妃心生疑窦,拿过最上面的书信展开看了一眼。
只消一眼,她就立即发疯似的撕扯那些书信。
玉泉忙撤到一旁,命人将她制住。
原来这是当年她谋害老顺王妃的证据。
二十年前,她与老顺王妃王玉兰一同入府,本来是平起平坐的姐妹,一夕之间就变得低人一等。
幸好她善于揣摩迎合,老顺王相较起来更宠爱她一些。
可是谁料到王玉兰先怀了孩子,而且母凭子贵,在王府站稳了脚跟。
眼看着田骕骦一天天长大,自己的肚子却毫无动静。
而老顺王又在外面沾花惹草,甚少归家。
王玉兰整日以泪洗面,她表面上前去安慰,暗地里却恨她好不知足。
王玉兰忧郁难遣,日渐积疾。
桑侧妃把持了府中事务,暗中在饮食上动了手脚。
没过多久,王玉兰暴毙而亡。
此事当年她只与自己的母亲问询过,这书信他们是从何而来?
她打定主意,绝不能承认此事。
桑侧妃弯着腰喘气:“此事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田骕骦淡淡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害我母亲暴毙之时,就该料到有今日之事。”
王书华对此事毫不知情,乍一听闻,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母子二人果然毒辣,自己想要的,哪怕害了他人性命也要取来。
一时又想起田骕骦五岁丧母,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许多,不知该有多可怜。
桑侧妃狠狠地盯着他道:“不过是一纸空言,你想凭这个就让我服输?”
田骕骦好整以暇:“人证物证俱在,侧妃可是想一一过目?玉泉,带上来。”
桑侧妃被说得哑口无言,见他这副胸有成算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