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21)
王书华经他一提醒就想起来了:“正好出了一身汗,大哥,一起去吧!”
两人来至静潭,把人都打发下去,脱了衣裳进了小潭。
潭水清幽,中有落花。
王书华随便洗了几下,捧起一掬水花来洒向田骕骦。
田骕骦早有防备,闪身躲过的同时,回手甩了他一身。
王书华边笑边耍赖:“不行,不行,您欺负人!”
说罢追着田骕骦上前,一只手压住他的两条胳膊,一只手往他身上撩水:“你手不许动,这样才公平。”
田骕骦好笑地任他施为,趁他不留神,微微踢起一脚,水花正带到他的脸上。
王书华这才松了他往后退:“哎呀,不跟你玩了!”
田骕骦上前反制住他的肩膀,刚好把人搂在怀里:“这就投降了?”
王书华扭麻花似的动来动去,手下还不闲着,去挠田骕骦的痒,嘴里却道:“好大哥,我服了!”
田骕骦被他扭得一股邪火涌了上来,再看他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他是天真无邪,还是根本不在意龙阳之事。
有意试探他,遂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将人搂得更紧:“你这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却见这人在他怀中咯咯地笑:“哎呦,我真不行了,饶了我罢!”
田骕骦没有放开他,反而在他身上摩挲道:“我若不饶呢?”
王书华最怕痒,此刻被他一碰,痒得整个人往他怀里倒:“别,哈哈哈哈!”
田骕骦见状叹了口气,只得放开了他:“这回可老实了罢。”
王书华拄着膝盖喘气,果然不再闹了。
两个人换好衣裳,吃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王书华今日玩得尽兴,回房之后抱着靠枕很快就睡着了。
田骕骦却有一肚子邪火无处释放,只得在院中练剑至深夜。
每日晚间沐浴,田骕骦频频试探,王书华却毫无异样。
过了四五天,两人之间还是原样,田骕骦决定要借酒点破。
吩咐人摆下珍馐美味,自雨亭湖边饮宴。
自雨亭的水从屋顶而下,四面形成水帘。湖中波光潋滟,有红粉白紫诸色芙蓉,间荷叶亭亭,迎风送香。
明月当空,斜花照影。两人在水亭下对饮。
田骕骦畅谈天地,频频举杯。
王书华自知酒量不好,因此只是浅酌。
与田骕骦聊天受益匪浅,不管是人事还是物理,都能道出一番滋味。
只是觉得今夜他格外嗜酒,不免劝道:“大哥,酒醉伤身,少饮些吧。”
谁知他正在兴头上,不劝还好,一劝干脆拿起酒壶来灌了一壶。
连着灌了几壶,人就趴在桌上不动了。
王书华哭笑不得,吩咐人把他扶回房间。
谁料田骕骦不停唤他道:“三弟,三弟!”
王书华只得接过他一边身子来撑住,和玉泉一起把人弄回了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玉泉伺候他更衣,本来老实的人一把挥开了他:“三弟!”
王书华见状道:“我来吧,你去端碗醒酒汤。”
玉泉应声退下,王书华上前解开田骕骦的衣襟。
接着把人扶起来,待要给他脱衣,却被他一把搂在怀中。
王书华有些着恼,回头打算哄他放开自己,不料刚刚转回脖子,嘴唇上便覆盖了一个轻柔的吻。
田骕骦把头垂在他的耳边呢喃:“三弟······”
呼吸间都是甜酒的味道,王书华一瞬间红透了脸。
他怀疑自己是酒上了头,出现了错觉。
怎么回事?
此刻忽然间想起,田骕骦曾当众说过喜好男子,原以为不过是托词。现在看来,难道他喜欢的人是田骅骝?
又想起本朝多好男风,连乾元帝都有几位男妃,在他驾崩之后都被殉葬了。
再联想到那个亲吻的任务,这系统该不会要自己以身相许吧?
一时间冷汗尽出,手都颤了起来。
☆、第 18 章
小心地为田骕骦脱了外衣,把人放在床榻上。
玉泉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王书华忙道:“你伺候着,我先去了。”
说罢快步出了房门。
人一走,田骕骦睁开了眼睛,眸中没有一丝醉意。
玉泉见此忙低头问道:“王爷,这汤······”
田骕骦一把接过了饮了下去,随后令玉泉退下。
窗外晚风习习,田骕骦枕着双臂,嘴角微微挑起。
王书华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虽然从来没谈过恋爱,可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女生的。
只不过是母亲一直病着,自己先是勤工俭学,后来忙于工作,没机会遇到合适的对象罢了。
骤然发现了田骕骦喜欢田骅骝的秘密,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记忆里,田骅骝对待田骕骦的态度只是一般,所以说这只是单相思吗?
也对,田骅骝过了年才十五岁,不晓情爱之事实属正常。
况且之前还不知道田骅骝不是老顺王的孩子,喜欢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事怎么好让他人知晓?
一时又有些可怜田骕骦,五岁丧母,世子之位被封给刚出生的弟弟,无奈之下出府打拼,连自己心中所爱都不能说出来。
难怪自己刚醒之时要他陪着吃饭,他也没有不满。
难怪他有时言语动作暧昧,原来那是他喜爱之人。
他话说得如此隐晦,大概也是怕被拒绝吧。
可现在田骅骝已经走了,自己又当如何是好?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次日早饭,田骕骦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王书华对着他难免尴尬。
正巧管家来问要不要去山下的庄子里转转,他忙道:“好,去看看也好。”
话毕又觉仓促,回头看向田骕骦:“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心里盼着他别去,可是田骕骦放下茶盏道:“三弟心系农事,余心甚喜。马可备好了?”
管家忙道:“都准备着呢。”
田骕骦拉起他来就往外走。
王书华心里有些别扭,可是又不能贸然甩开他的手,只得任他牵着。
上马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行在山道上。
王书华这才觉得自在些了。
翠茵浓郁,流水潺潺,山花烂漫,群鸟争鸣,移步换景,足可派遣抒怀。
等到了山下,他再和田骕骦说话就自然了许多。
田骕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可是哪怕平常的言语动作,如今在王书华看来都带着一股别的味道。
正值盛夏,酷热难当,田间地头却仍有人埋头劳作。
偶有儿童逐雉鸡嬉戏,或遇老者溪边闲谈。
行至一棵紫薇树下,翻羽低头吃草,绝地也停了下来。
两人干脆下了马,站在繁茂艳丽的花树下聊天。
“一候腐草为萤,二候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此时最要抢收抢种,抗旱排涝。”
王书华心不在焉地听着,并不插言。
田骕骦忽然问道:“三弟,你可知养生之道,此时最宜补哪里?”
“呃,小弟不知。”
“最宜补脾健胃。”田骕骦说着话顺便拿扇子轻敲了一下他的腹部。
王书华猛地向后一缩,躲了过去。
田骕骦手下一顿:“可是打疼了?都是为兄的不是。”
“不,不,”王书华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嘴笨拙舌得脸都涨红了,“不关大哥的事。”
田骕骦伸手替他抚背:“慢些说。”
王书华这下不敢再躲,只觉得背后那只手好像烙铁一样,烧得自己浑身发热。
恰在此时,天空突然打下一道响雷,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
田骕骦用扇子护住他的头顶道:“快上马。”
雨势渐大,凉风送爽,好在马蹄飞快。
两人跟着管家到了庄头的家中避雨。
两个人的衣衫都湿了一些,把罗衫脱去晾干,只穿着里面的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