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辣妻(633)
期间瑾天抬头看了好几次瑾俞,看见瑾俞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一个,便不敢说话了。
“今天你去先生那里,他有提什么时候回书院的事吗?是去府城,还是继续留在青山书院?”瑾天不开口,瑾俞反倒问他今天去书院的事。
“先生说明天就回去书院,年后他再写封推荐信让我去府城的海纳书院就读。姐,我……我向先生请了几天假……照顾木子哥哥……”
请假做什么,瑾天说的小心翼翼,偷偷看瑾俞的表情。
“随你吧!反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想留下照顾他也行。”
瑾俞被瑾天那防贼一样的神情给气到了,难道她的话就那么不可信,说让木子养好伤再走,还能出尔反尔?
站起来,拿着碗回了厨房,瑾俞舀了一勺水洗碗,心思确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啪”
“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
瑾天捂着被打的额头,罪魁祸首黄芪还在继续大快朵颐,见瑾天看他,举起还沾着酱的筷子作势又要打,吓得瑾天连忙捂着头,往回退。
“别啊!”
“嗤!这么傻的人,不知道你怎么考得秀才!”黄芪不屑的瞪了瑾天一眼,收回筷子自己,继续吃饭。
“这就是你打我的理由?你也太不讲理了吧?”瑾天生气了,推开椅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黄芪。
“你看,你看!说你傻,你还不相信!”黄芪轻蔑的道,“你是不是想让木子留下,但又怕你姐不同意,所以留下守着啊?”
“你怎么知道的?”瑾天问。
“愚不可及!”黄芪摇头晃脑的道,“果然你们读书人的脑子都不好使,想事情不会拐弯。”
瑾天的脸更黑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还没有自己高,凭什么用说教的口吻说自己?
“你只是我姐请来的大夫,治病救人就好,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要是不管,那你姐和木子就彻底没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芪终于吃饱了,从袖兜里摸出帕子,优雅的按了按嘴角,就在瑾天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开口。
“把耳朵凑过来。”黄芪偷偷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确定瑾俞没有出来,朝瑾天招招手。
瑾天半信半疑,不太相信黄芪,“你再不过来,我可不教你了哈!”
黄芪的话音未落,瑾天赶紧的凑了过去,这下也不嫌弃黄芪架子大,说话难听了。
“人家没有机会在一起,都要创造机会,而你恰恰好是把这机会硬生生的分开了。你想想啊!你不在家,你爹笨手笨脚的不会照顾人,木子由谁照顾啊?”
“可是我姐她不想留下木子哥哥……”瑾天不太确定的道,毕竟早上瑾俞要送走木子的态度异常坚决。
“不留木子的话,她能那么紧张的来找我来给木子治伤,就连凌子言生病,她也只是去看了一眼,多留一会儿都没有留……”
黄芪的话对于瑾天犹如醍醐灌顶,只记得姐姐不留木子哥哥,忘记她这一路上的步履匆匆,也忘记了每次黄芪要热水,要这些那些都能及时拿到,那都是姐姐一早就准备好的。
“果然是小孩子一个,不懂事啊!”
黄芪感叹人生,亏他有一肚子的情商,可惜这副孩子模样,没有用武之地了。
瑾天这下也不管黄芪的冷嘲热讽,快速的跑进厨房,非常认真的和瑾俞说自己不能骄傲到耽误学业,明天一早,他就要回书院读书去,麻烦瑾俞给他准备东西去书院。
瑾俞拿着水瓢,狐疑的看着瑾天,就几分钟的时间,这娃这么就变了。
“你确定不留下照顾你的木子哥哥?”瑾俞问。
“不能耽误学习,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姐姐和爹了。”瑾天一本正经的道。
瑾俞没有说什么,让瑾天去抓鸡,她一会儿烤两只让他带去书院吃。
“好嘞!我去抓鸡!”
等到晚上瑾天就不再自己一个人去厢房看木子了,非要拉着瑾俞去,还口口声声说要教瑾俞怎么照顾木子。
“这些有爹在,我不用学。”瑾俞站着不动。
“那爹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啊!平常你可以帮忙看看他醒来了没,是不是还在发热什么的……”
瑾天不由分说的把瑾俞推进了厢房,摇晃的烛火下,床榻上的人,一半的脸隐在阴影里,悄无声息。
就那么一眼,瑾俞便说不出要离开的话。
这一天过得心思不宁,终于看见躺在床上的木子,她心里的酸楚一涌而上。
☆、第八百零九章醒了
做不到坐视不管,也做不到看见那气息微弱的脸后,还能说出心狠的话来。
“我想起来了,你给我准备的狼皮大袄我还没有带上,我上去收拾!”
瑾俞还没有反应过来,瑾天已经一溜烟跑了,还顺手带上了厢房的门。
外面还有帮工们大声说话的声音,房间里确安静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瑾俞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黄芪说木子一直昏迷不醒,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现在借着伤痛昏迷,恐怕要睡上好几天。
那么这几天里,木子都不会醒来。
纯色的被褥盖到了木子的下颚,原来饱满的五官,有种被削了皮肉,瘦骨嶙峋是不至于,但也是清减了许多。
“姐!黄芪说木子刚刚还在发热,你帮他用冷水敷一下。”
瑾天猛然打开厢房的门,人也没有进来就在门口喊着,瑾俞看过去后,瑾天已经把门关上了。
门口瑾昌明无奈的看着儿子把厢房的门关上,这事以前都要避讳,现在瑾俞身上还背着婚约,更是不妥。
“小天啊!这不好吧?”
“爹,这事你别管。”
瑾天拉着瑾昌明回屋去,被黄芪一通话说醒了,瑾天觉得那些所谓的礼数,都是捆绑人手脚的东西,该变通还是要变通的。
瑾俞若是猜不出瑾天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无奈的摇摇头。
想一出,是一出,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和想象一样。
拧了一把帕子回到床榻边,心无旁骛的抬手按在木子的额头上,发现真的还在发热,瑾俞把帕子敷上。
时间好像倒回到了当初她把木子捡回来的时候,四处漏风的破屋子,熏到眼睛发疼的松枝火把,那时候的瑾俞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只觉得走投无路。
一件接着一件的事,让她撑了下来,其中床榻上这个男人,给了不可磨灭的动力。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直到下半夜,木子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滚烫的额头才慢慢的消了热度,瑾俞开门出去的时候,已经万籁俱寂。
厨房里的泥炉上还温着之前煮的粥,倒进大碗里端去厢房。
放在床榻前,用木勺沾了些水在木子干裂的唇上,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没想到昏迷不醒的木子,居然动了动唇。
“你倒是醒来啊!这样一直睡着,也不嫌丢人……”
瑾俞心里难受,昨天看着只是有点憔悴,但至少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可现在这样昏迷不醒算什么?
端木青眼皮底下的眼珠在转动,他心里比瑾俞更急,怕自己这样吓到瑾俞。
长久没有得到休息,被南边梓用迷沸散迷晕后,倒是囫囵睡了一整天,这会儿半睡半醒的想醒来,可生理对迷沸散的反应比他心智前,只能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事,自己却无能为力。
“既然你能喝水,那么我给你煮的粥,你也喝点吧!早点恢复健康,我……我就原谅你的不辞而别……”
我好了!已经恢复健康了!
木子心里在呐喊,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瑾俞看见的只有昏迷不醒的他。
事实上他短暂的心智清醒,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气神,又陷入了新的一轮昏睡。
舀了一勺清粥抵在木子唇边,瑾俞想着他会和之前一样也吞下去,没想到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