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司命丢了(14)+番外
雾枭清楚地记着娘子的眼眸和境华怀中女子的眼眸一模一样。可如今自己成年,模样全然一新,她还能认出自己吗?
轻璧傻呵呵笑了一声,将面纱徐徐拉下。
“师……师父。”
境华看见怀中的人并非“轻璧”,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小心地把她放了下来。
雾枭本想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娘子瞬间变成璧月。忽然,围观群众中女子的喧闹声吸引了他。
“快看,那不是拾柩先生吗?”雾枭顺着女子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拾柩不好意思地朝他颔首。雾枭看看轻璧,又看看拾柩,明白了一切,愤怒地甩袖挤进了人群,离开了。
拾柩白衣飘飘,立于屋顶之上,歉意的神情抵不过面目卓然、气质洒脱。境华看着他,神色沉了沉。
拾柩,到底从何而来?
轻璧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从天而落顺利终止了这场打斗,但见众人目光被拾柩勾了过去,境华也安然无恙,便安下心来。
白天闹得这一场在北漠众人的口中传的越来越广,璧月此人在短短的一月内成了全城人的谈资……
轻璧呆在房间里,想着今日拾柩的举动,觉得十分可疑。
先说拾柩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还帮助轻璧隐瞒恢复神智的真|相,再加上今日的事情,他拿白纱覆在自己的脸上,这分明是在模仿阴差的打扮以吸引境华的注意。
轻璧细思极恐,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难道拾柩就是司命?可司命是女子,而拾柩是男子……”
“璧月,睡了吗?”门外拾柩的声音突然传来,轻璧心头一紧,这拾柩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轻璧思虑再三,还是打开房门。
“先生找我有事?”
“方才我已经和境华聊过,他保证不再和雾枭发生争执,这北漠城人鱼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我前来是想问,今日之事,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轻璧心里暗道:当然有,还有很多。比如拾柩是不是司命本人,还有今日……
“先生今日为何把白纱覆在我的脸上,还把我从高处推下去?”
拾柩愧疚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轻璧本能地向后撤了一步,拾柩见她如此,道:“我就是来为此事道歉的,你有所不知,雾枭二十年前遇见一遮面的女子,一直以来念念不忘,他今日那般冲动,我只有将你伪装成那女子,才能转移他的注意。”
原来如此?轻璧听完拾柩的解释,才明白为何雾枭瞬间停了手。这么说来,拾柩不知自己的身份,他也并非司命。
“我没有告知你便把你推落,也是见你师父在,所以才放心下手。”拾柩又从袖中将今日那面白纱取出,那白纱悬于他的掌间,飘在空中,“若你师父未来得及救你,云菱纱也可护你周全。”
白纱从拾柩的掌中飞向轻璧,轻璧伸手接过,那云菱纱像一只翩跹的白蝴蝶在轻璧的手中停留,它似有些欣喜,盘旋在轻璧的手腕处,最后安静地落在她的手掌中。
“我今日就将它送与你。”
“送给我?”
“正是,你跟随境华修习,难免有出去历练的时候,云绫纱可保你性命,时辰不早了,快回屋休息吧。”
轻璧听从拾柩的话,返回屋子,突然她又转过身来:“拾柩,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拾柩忽然一笑,“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轻璧听拾柩此话,望出了神,她想念鬼摩罗大人,如今自己身负重任留在北漠城,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司命,回到地界。
“谢谢你,还有你的云菱纱。”轻璧微微一笑,将房门关上。
拾柩笑容渐去,哀伤染上双眸,他低声道:“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远处,境华隐身看着拾柩离去的背影,面色沉了下来。
次日。
“徒儿,今日我们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境华今日格外严格,轻璧稍有差错,他便拿着小木板敲她的手心。拾柩从房门中走了出来,轻璧拿着小木剑,求助地看向刚出房门的拾柩,然而拾柩当做没看见一般,径直走掉了。轻璧只好听从境华的指引,一点点学着修习之人的术法。
还好轻璧痛觉尚未恢复,境华敲了几下也未见轻璧皱皱眉头。他看着轻璧的手心愈渐红肿起来,诧异地用小木板敲了自己一下。
疼。境华顾不得疼痛,轻轻地揉着她的手掌心。
境华责怪道:“徒弟,这么疼,你就甘愿忍着,也不和为师说一下。”
轻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怔,面颊有些微红。轻璧如今才明白人间的好处,心底涌出一丝甜意。
☆、赔礼?不,娶妻
过了许久,境华放慢掌心揉动的速度,板着脸问道:“……为师问你,你觉着是我好,还是拾柩好?”
“当然是先生对我更好。”
境华停住揉动的手,不悦地说道:“确实,为师一向严格……”他提起小木板,敲打着轻璧的胳膊,“拿起你的木剑,继续练习!”
“境华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不称师父,以下犯上。”
轻璧在境华的胁迫下完成了早课。夜晚,雾枭突然出现在了玲珑馆,他一改往日和拾柩的亲近,冷面坐于正厅。拾柩见境华白日出门未归,劝说轻璧出面道歉。轻璧是百般不情愿的,他雾枭三番四次粗|鲁地对待自己,放在以前早已和他大战八百回合了。
不过为了拾柩着想,轻璧还是出面奉上赔礼茶:“城主大人,请喝茶。”
雾枭一动不动,手指轻轻扣着椅子扶手,仿佛没看见她般。
“昨日我师父境华误解了城主大人,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师父……还有我。”
轻璧等了许久,见他不领情,怒气蹭地一下盈满胸中,将茶水重重地放在桌上。
雾枭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大胆的丫头:“你这是在向我赔罪?”
“昨日是你无礼在先,我又没错,师父为救我和你大打出手,更没有错!”
雾枭气的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突然他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是我无礼,今日应我来赔罪才是。”他嘴角一扯,露出坏笑,转而对拾柩说,“其实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要璧月。”
拾柩不解:“何意?”
“说实话,自从璧月恢复神智,我便发现自己无意间喜欢上了她,所以……我想将璧月纳到我府里。”
什么?!轻璧瞪圆了眼睛,看着一脸坏笑的雾枭,他竟然不知羞耻地编出这样的理由!轻璧连忙跑到拾柩身侧:“先生你不要听他胡说。”
拾柩拍拍她的手,道:“雾枭,不要胡闹了,难道我还不知你心属何人吗?”
“这还要多谢你,正是昨日我见她在境华的怀里,醋意顿生,才确定了心意。”
拾柩闻言,思虑了许久道:“既然如此,璧月要以你正妻的名义进府。”
雾枭一怔,轻璧也吓了一跳,她偷偷拽了拽拾柩的衣袖:“拾柩,你在说什么?”
“我毕竟看璧月长大,她就如我的心头肉一般。”
“……你别说了。”轻璧拽他衣袖的频率更快了,见拾柩不为所动,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独自上前质问雾枭道:“我想问问城主大人喜欢我什么?”
“我……”雾枭面色一红,不自然地反驳道,“我说喜欢你就喜欢你,需要什么理由?”
“说不出来就是不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今天就答应拾柩,以正妻的名义迎娶你!”
轻璧一听,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用手按住他的嘴:“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快给我收回去,收回去收回去……”
雾枭紧闭着嘴巴,躲闪一番,将轻璧的手握住,一字一顿道:“我雾枭说出的话,绝不收回!”
“收回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