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毒妃:邪王请上榻(13)
或许,是肆家军的余孽!
顾容峥略微平复了呼吸,是了,肆家军一向忠诚于顾容息,虽说旧主已死,可难免会有残党企图为顾容息报仇。
对了,天牢之中,不正有一批肆家军么?虽说数量不多,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只可惜,他们却不肯弃暗投明,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
不如杀鸡儆猴,也好让那些个余孽消停一番!
“来人。”
顾容峥阴沉开口:“放出消息,就说三日后,朕要处决肆家军余孽。”
“你说什么?”
大约是顾容息太过愤慨,一时之间竟然脚下一软,他却挣扎着不必用木简的搀扶,只是轻颤着声音:“他真的要对肆家军下手?”
“主子息怒,据属下打探来的消息,肆家军不肯投降,所以——”
“肆家军忠心耿耿,如何肯对那人投降?只是我太过无用,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在天牢之中受苦,也不知他们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主子,这不是你的错,属下这就带兄弟们去劫天牢,将兄弟们救出来!”
木简双眼赤红,就要拔腿而去,顾容息一声呵斥:“回来!”
木简低头不语,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只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同生共死的肆家军兄弟们被处决,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原本以为顾容峥有些许爱才之心,定会想着慢慢同化肆家军,而这也给了顾容息喘息的机会,假以时日,顾容息定会有能力救出被关入天牢的肆家军,可谁知,顾容峥竟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难道,他不怕天下人都说他滥杀无辜么?
“主子,既然陆姑娘能制造流言,将那几人从屠刀下救出来,何不这次也请陆姑娘出马,用同样的法子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
陆绾?
顾容息一怔,陆绾所施展出来的手段,的确超出他的意料,只是要从顾容峥的手底下救出肆家军,她的手段还远远不够。
也许,顾容峥此举,就是为了引出其他的肆家军,当年一役,肆家军没二分之一,余下之人或是被迫害致死,或是为暗棋隐藏,余下之人跟随左右,已然不多。
倘若真能救出天牢中的兄弟们,那该有多好!
顾容息轻叹一声:“此乃陷阱,不可去。”
“主子!”
木简大急,却也知道顾容息说的不假,顾容峥如今张网等着肆家军闯入,他们不过数十人,若是没了,那顾容息最后的希望,才是真的没了。
“我要一个人静静。”
木简识趣退下,他巴巴地望了眼西边的屋子,终究还是一狠心咬了咬牙,只要能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拉下脸求一回女人,又有何妨?
叩叩。
“彼凝,进来。”
陆绾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待她转过身时,方才惊讶发现,原来来人竟是木简。
“有事?”
木简老实点头,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上了剑柄,每每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也唯有这柄自小佩在身上的寒简剑,方才给他无尽的勇气。
“我——我想求陆姑娘一件事。”
“但说无妨。”
见木简如此,陆绾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外头的消息传得那么凶,她没道理不知道,素来听闻肆家军之间兄弟情深,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陆姑娘并非寻常女子,既然可以用计救得了散布流言之人,想必救出天牢之中的肆家军也不在话下,所以木简斗胆,想请陆姑娘出手,救救肆家军的兄弟们!”
木简垂首:“若陆姑娘可以成事,木简愿时刻听从姑娘差遣!”
喔?
陆绾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木简一眼,他乃是顾容息身边最为忠诚的护卫,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有趣。
“这话是公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
陆绾莞尔一笑:“木简,你该知道,肆家军如今唯有极少一部分还留在公子身边,若眼前的局是个陷阱,那么此举便等于断送了公子的希望!”
话说到最后,陆绾的笑意尽数消失:“我不过是个女子,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之所以能够救下散布流言之人,那是因为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可肆家军不同,肆家军一日在外,顾容峥就睡不安宁,换作是我,也想要除之而后快。”
“是木简莽撞,还望陆姑娘不要见怪。”
木简终于松开剑柄,他何尝不知,陆绾与顾容息都是做大事之人,想要成事,那么就必然要做出一些牺牲,只不过,这等牺牲却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真该死!
第17章 公子去哪儿?
木简狠狠地捶着院墙,直到院墙上都沾满了血迹,陆绾遥遥地看了一眼,木简尚且如此,那么顾容息又会痛成什么模样?
“公子。”
陆绾敲了许久的门,却都没有得到顾容息的回应:“你若再不出声,我可要进去了。”
“滚!”
似乎是瓷器掉落的声音,陆绾眉头轻挑,看来,顾容峥此举,果然是成功地激起了顾容息的怒火。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而顾容息的底线,就是肆家军。
“公子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莫不如早些振作起来,也许还能为他们报仇。”
见里面再次没了动静,陆绾只得悻悻走开,心道果然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家伙,否则前世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干掉。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陆绾却万万不敢将这等想法泄露出半分来,天知道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她明明说了可以帮着败了顾容峥,可顾容息还是三番两次地想要自己的性命。
入夜。
“吱嘎”一声,陆绾不禁竖起耳朵,旋即听着车辙声响起,顾容息清冷的声音入耳:“不要跟来。”
这话显然是对着木简说的,陆绾偏着头,从窗缝之中,她看着顾容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片刻后,陆绾方才披了衣裳:“公子这是去哪儿?”
“主子心头郁郁,也是为了肆家军。”
“我去看看。”
木简原本想叫住陆绾,转念一想,这位陆姑娘一向心思缜密,又不按常理出牌,也许她能有抚平顾容息情绪的法子也未可知,便也放任陆绾而去。
陆绾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许是因为顾容息心事重重的缘故,他竟也没有察觉到数十步开外的陆绾。
“哎,你!”
见顾容息竟然弃了轮椅,用几乎蹒跚的步伐开始爬山的时候,陆绾终于明白,原来,顾容息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然而他乃是整个计划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所有的一切,注定他不能示弱,也不能崩溃。
所以,顾容息选择了用这等残忍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也许,就是为了消除一些心头的不甘和愧疚。
一步,两步,顾容息跌倒了又爬起来,最后变成手脚并用,不时掉落的土块甚至划伤了他的身体,然而顾容息不在乎,只是一意孤行地向上爬着,仿佛没有终点一样。
“公子!”
顾容息置若罔闻,陆绾轻咬朱唇,到底是跟了上去。
“这山怎么这么陡——”
陆绾不禁小声抱怨着,心道顾容息腿脚不利落,凭着心中一股子劲儿,竟也爬了这么高,难道还能将她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比下去不成?
可陆绾忘了,顾容息就算是终日依靠轮椅,可他从前乃是战神,而陆绾,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哗啦。
陆绾一个不小心,衣衫被鞠荣山茂盛的树枝划破,汩汩鲜血冒了出来,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你不该跟来。”
许是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顾容息终于停了下来:“我说过,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容息,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陆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这样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