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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毒妃:邪王请上榻(6)

作者: 缱绻故人苏 阅读记录

往昔记忆中的父亲,说话一向爽朗,何曾有过这样悲鸣的时候?

而父亲接下来的话,更让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你长姐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姜霈略显稚嫩,脸上却扬着平然的笑,似乎这一切皆与他无关:“父亲此言差矣,不过是被农夫捂暖了的蛇苏醒了罢了,何苦怪上长姐呢?”

先前生生咽下的血腥此刻又再一次涌起,陆绾扣紧手心:“木简,一切可都准备就绪?”

有了先前的配合,木简此刻显得很是淡定:“姑娘不需担心,各个位置都已安排了人。”

“时辰到!刽子手就位!”

初夏的天算不得炎热,刽子手倒是袒胸**,右手举着一坛子酒,仰着脑袋就将大半的酒灌入了喉,喝饱足定,大掌一挥将坛子往边上甩去,黄泥酒坛碎于一边,又对着众人扬了扬大刀,炫耀着锋利。

“午时三刻已到!请大将军行刑!”

东楚国之所以安定,除却帝王之外,靠的便是朝中三足鼎立。

左太师姜维,右将军虞晋,还有三皇子顾容息。

顾容息死后,便是姜维虞晋分庭抗礼。

陆绾眯了眯眼,记忆中她的虞伯伯可非为了爵位抛却手足情谊之人,而如今——

她冷笑出声,虞晋老年得女,虞明珠今年不过十五,不过听闻不久前进了宫。

顾容峥,还真是个禽兽呢。

抬头看了看天,依旧昏沉,如此……并不利于她的计划:“木简,撤去西南方位置的物件儿,回至正南方。”

木简紧皱了眉:“若是如此——”

陆绾回了身,双目慑住犹疑之人:“听我的。”

木简断了呼吸,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只呆愣道:“是。”

虞晋面无表情,可若仔细看方能发现指间颤抖,他的大拇指与食指接触之处加了一块漆上的板子,上大下小,中间血淋淋刻着“斩”字。

“太师,莫怨。”

四字引得姜维大笑:“到底是老糊涂了。”

“斩!”

“斩”字在陆绾面前飞逝,不等刽子手扬起大刀,她猛地冲了出去,高声道——

“刀下留人!”

清脆的女声惊了在场之人,那刽子手不知生了什么变故,下意识将刀往后撤了撤。

这一变故让在场之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木简快速往后退了两步,就是现在!

不知何时四周高处站了稀落几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物件置于身前,引好奇的人纷纷抬头,却又猛地抚了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说也奇怪,原先被云遮挡未曾露面的太阳竟是瞬间开了眼,光触及到高处几人的镜子时折射出强大的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连老天都在助她不是么?

掩去心中所有思绪,陆绾不管不顾,趁着此刻踏上法场,取出来之前顾容息置于她手中的匕首,动作快而利索,割断了束缚她亲人的绳索。

“你——”姜维轻唤一字,并不作声。

旁边刽子手最先反应,而后声浪缓缓袭来:“来人啊!有人劫法场!快来人啊!把这些人都给我拿下!”

他这一句话,也让在场其他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朝着场中跳了上来。

而站至屋顶上的几人快速移动,移动的同时也并未忘记手中镜子,几人方向紧扣,所折射的光更是刺目,让人双目难受不已,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都看不到,哪里还能钳制这些劫法场的人?

就是这抢出来的片刻时间,已然足够让这三人撤离了包围圈。

木简飞身而至,一手带了姜家一人:“姑娘,跟紧我!”

原先西南方向的人是为接应陆绾而设,而她唤了至正南方,给了木简人手,倒是将自己置于艰难处境。

早在屋顶几人将镜子置于身前时,虞晋便遮了眼,可到底是留了个缝,行军从兵几十余年,哪能不知如此小把戏,在人声高过慌乱,场中落下空空的绳索时才一掌扣在了桌上:“莫抬头!那光不甚,久视即可至瞎!”

虞晋的话大抵是得人信的,匆忙逃窜的人甚至矮了身子,半蹲于地垂着脑袋。

“犯人跑了!犯人跑了!”

顾着自己眼睛的众人,听闻这话正觉惊异,可耳边仿佛又想起将军之言,终究是低了头不作声。

待一切恢复如初,场上早没有了姜家之人。

站至虞晋身边的公公高声尖叫:“将军!人呢!人呢!姜维等人呢!”

第8章 姜维有用

虞晋垂了眼角冷哼,这等是个什么劳什子玩意儿,竟是直喊太师之名:“海公公不是都见着了么,不知从何处窜了几人,将太师带走了。”

海公公尖叫更甚:“被人带走了?什么叫做被人带走了?姜维所犯之罪是滔天大罪,作为监斩者的将军你竟敢私自放走犯人!”

虞晋起身,浑身的气势惹了海公公往后退了两步:“海公公此言差矣,老夫何时私自放走了犯人?”

看虞晋嘴角衔着轻慢的笑意,海公公伸出食指指着他,色厉内荏道:“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杂家要禀告皇上,将军您就自个儿看着办吧!”

虞晋甩了衣袖,远远的见着刽子手还杵在角落捂着自己的双眼,淡淡道:“那老夫便等着。”

“你!”海公公看着虞晋的背影:“你”了半天倒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到了约定之处,陆绾的指尖依旧颤抖。

如果。

如果虞晋没有放他们一马的话。

他们能逃出来么?

阳光显露她至场上的那一刻,她分明见到了虞晋摆了手势,而后他身后几人才未动手。

那是虞晋的人,身手想来也并不比木简所带之人差。

如果虞晋当时没有阻止自己的人,那些人冲杀出来的话,他们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姑娘,你怎么了?”

木简上前,声音并不大,可他还是看到眼前的人微颤了身子。

陆绾闭了闭眼定神。

不,这世上没有如果。事实便是她将她的父亲和弟弟带出来了。

地牢里能所受待遇陆绾全都想了个遍,可在近距离看到姜霈白色衣衫沾染的诸多血迹,还是微红了眼。

姜维咳了两声,在姜霈的搀扶下到了陆绾的面前:“不知姑娘为何救老夫和犬子?”

陆绾的心抽痛,还能为何?因为她就是姜家的那个罪人!

可这话,她不能说。

“听闻前皇后姜菀早先赠与太师一幅地图,小女子所想,太师与公子两条性命,该是一笔很好的交易。”挂上疏离的笑容,陆绾迫着自己眼中毫无杂念。

听到“地图”二字,姜维明显变了脸色,随后竟是一扯其中一人的佩剑:“若是如此,那么几位便取了老夫的命吧。”

姜霈也坚定的站至姜维身边,神情不为所动:“姑娘所念之物,恕我们无法交出。”

感觉神经跳动,那张口便要唤出的“爹”和“弟弟”被陆绾遏止在喉间,她听到自己声音微颤:“为何?”

姜霈微微一笑:“这是长姐的东西,长姐已然身死,她的遗物,我们自然要好生收着,岂能作为砝码来换的苟且偷生?况且,吾生吾死,命之所定。”

陆绾苦笑出声:“好一句吾生吾死,命之所定!木简!”

“属下在!”

“从此时此刻,姜太师与其子的性命,便是肆家军的了。”

当晨曦再次照向万物时,又一个黑夜被吞噬殆尽。

彼凝端着早膳走到门口,就见她昨夜里放在门口的晚饭还完好无损的搁在那里。

显然昨晚上,陆姑娘并未吃饭。

“姑娘,”彼凝拍了拍门:“早膳准备好了,就放在门口,姑娘莫又忘记了。”

如同昨夜一般,房中只是传来女声闷闷的一声“嗯。”

见状,彼凝叹了口气,只能将昨晚的饭菜端走,然后将做好的早膳放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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