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恋爱刚刚好(44)
放下盘后,向陈俊轩拍拍肩头:“慢慢吃。”
说完阿宝哥,快速的走到门外,伸脖看看有没有过路客。
“他这里这么偏僻,客人找不到的。”吴忧吸着面条,问陈俊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先吃,好吃的话,以后常来。”陈俊轩端起碗,埋头开吃,刘红和其余人同时响应,一个个吸得欢实得很。
吴忧吃东西慢,不能如他们这样,一口气,能吃一筷子,一根一根的慢慢咬。
面吃了过半,左玲向站在外面的阿宝哥喊了一声,“老板,两份牛肉面打包。”
陈俊轩抬头,半条面挂在嘴角,看看左玲,用手怼了一下于跃龙,“你家的,你付责。”
于跃龙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拍在桌上:“当然,我的女朋友,怎么能让你小子请呢。”
吴忧有样学样,拍出五十块:“好,你请左玲,我请陈俊轩和刘红。”
进来收钱的阿宝哥,看到两张五十,乐了:“你们AA制?”
吴忧:“分开请,他们两一伙的,我请刘红、陈俊轩。”
阿宝哥点头直笑:“你是第一个请陈俊轩的女生。”
陈俊轩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筷子大碗里搅了一下:“阿宝哥,我可是来照顾你生意的。”
阿宝哥笑:“没事,下顿你又请回去,不是很好。”
他眨眼使着眼色,陈俊轩了然点头跟着呵呵笑。
“?”吴忧警惕地看两人一眼,两人心领神会,不再多说。
吃过面,大家一起从小店出来。
陈俊轩走在最后面,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送他们出来的阿宝哥手上:“这是这次补习班里的题目,你看看能不能帮得到你。”
吴忧回头看到阿宝哥拿着本子时,眼里有别于看到钱时的淡然,似乎见着比钱更好的东西。
他把沾了汤汁的手,在衣摆上擦了两把,双眼放光的接过本子:“你还记着呢。”
“今年在家里复读,你还要参加高考的。”陈俊轩道。
“嗯,一边复读,一边赚学费。”阿宝哥脸上有了一种学生的样儿,与刚才那个跑堂的小二,完全不同。
他竟然用少男那种有点儿羞涩的表情看了吴忧他们一眼,笑着说:“等我考上了,我请大家吃牛肉面。”
吴忧心口重重的起伏了一下,原来,那么多人都是爱学习的。
只是他们不在学校里。
在学校里的,却不一定把学习放在心上。
命运那只看到抓手,把对的人放在了错误的时间与地点,比如因为爱上老师,而被取消保送资格的阿宝哥。
矫正的方法残酷之极,把他从一个人生高点上打落到了最低点。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让他窝在这个小小的面店里。
他坚强的笑,让吴忧动容。
第35章
想到他的坚强,吴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恩。
同样是在不应该爱的时候,爱上了,为什么云恩会被逼上了绝路。
为什么阿宝哥,选择复读,选择重头来过。
顶不住好奇的吴忧,终于在去左玲所说的听歌地点的路上,开口了:“阿宝喜欢的那个老师,是谁?”
“调走了。”
“是被她男人逼着辞职了。”陈俊轩吐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惊呆的话。
“你是说,阿宝是个第三者?”明明不应该这么说,但事实明摆着。
吴忧在乍听到阿宝爱上老师时,一直以为,不过是少年与成熟有知识的女老师间一场师生恋。
绝没有想到如此的狗血。
阿宝哥,被刘红和陈俊轩两个人描述成了一个求学上进的好学生。
2008年,四川汶川的大地震。
不知道那场大自然浩劫的人,估计都出生03年之后。
但凡有点记忆的中国人,没有不知道的。
那一年,阿宝,没有了父母,亲戚,全家,只留下了他。
他选择来到湘城求学。
学费全免,生活住校。
带他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高一那年,物理老师,发现他学物理不错,鼓励他参加比赛。
当一个在异乡求学的学生,第一次发现,命运的门打开,而且春暖花开时,他以为那是他的全世界。
老师搜罗不少习题给他做,送他一些相关的书,帮助他摆平请假事宜。
后来,送他去参加考试。
一切都按照老师的期待,他努力的学习,想在这个对他不友好的命运较量出一个高低。
如老师所愿,他成功了。
后来,为了报恩,阿宝经常帮助老师改卷子,会给老师打水,送吃的。
他的纯朴,得到了老师的赞美。
但同时为他和她的关系,埋下了祸根。
对一个人好,本是很平常的事。
但在学校里,是除了学习以外,所有事情都不可以明目张胆。
做过了就会让人猜测,本来干净事的,会因为抹黑,加上少年与年轻女老师让人浮想联翩,像电视剧情节在众人的眼前上演了。
老师的男人来了,大闹学校。
女老师选择息事宁人。
但后来,保送的名额被人顶了。
阿宝与女老师之间的□□,留下许多的未解答案,就以阿宝退学离校,画上了句号。
与阿宝一起参加过竞赛的陈俊轩知道,也在那里一个时间段。
他再没有问过阿宝关于物理老师的事。
听完,吴忧与刘红唏嘘了一阵。
“英雄难过美人关,命运就是专门用来考验人的。”
“他为什么不否认,只要一口咬定只是学生跟老师普通关系就行了。”
吴忧听左玲的说法,摇头:“你不在雅仁,那里有几千又眼睛盯着你,你说普通,会有上百号人来问你,为什么不见你对我好呢?”
刘红连连点头:“所以,男女间近了,就会传出事非。”
“就是,所以男男,女女,这样同性之间,就没事了。”
“如果有人帮助过自己,那个受助者却心安理得的想,我所得到的是应该的,我不用回报,老师只是拿工资教书,那他们真的是机器,我们真是流水线的上的商品了。”吴忧想起班主任对学生们不学,不上劲时,以深切的同情目光看着大家。
有时会冒出一句感叹:“努力过,奋斗过,就算进不了大学,你至少学到了知识,就算将来你不用你所学的物理化学知识谋生,至少,你们的看待事物时,会辩证的看。不会非黑即白,能知道能量互换,也能明白,不同物质相融时生产一系列的变化,是基于物质的重新排列组合,而不是唯心所说的命运。”
四十几个学生,四十几个想法,没有哪个老师,有那个太平洋时间,去想去为每一个学生,良身打造一个学习方案。
在全国高考的大工厂里,高考的齿轮,由老师们组织成的机械手推动着,学生们,如流水线上生产出的一个个以分数丈量的产品。
在十七八岁的青春里面,年年月月的考试像一只只年年出现的怪兽,把一切长得有梭角的学生,一个个压缩进他特有的尺寸里。
短了拉长,哪怕你被扯得四分五裂,如果够不着他的标准,就会落下那个向前滚动的轮子。
长了截短,断掉的是爱好、兴趣、创造力、把一切跟随十几年的东西统统扔在一边,之前的美好东西,在那一刻一文不值。
而然爱情,这个自人类统治地球,有了生命繁衍开始,就存在的情感,会在初萌发时,被无一例外的贴上罪恶的标签。
急于模仿成年人获得爱情甜蜜的少年与少女们,没有几个能扛住来自成人世界的暴风雨。
扛住的,往往被排斥在成人世界之外。
脱离群居生活,个体连生存都成问题。
爱情变成负担,变成互相伤害的借口。
“到了。”左玲的声音打断了吴忧天马行空式的联想,还有对身为高中生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