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独宠“他”(191)+番外
贺三双手空抓,身不由己地朝画舫外摔去。
贫嘴锦衣卫嘴里正提醒着:“三公子小心,甲板上滑……”见他朝外摔,急忙去拉。
但贺三那个身量,起码有三百多斤,贫嘴锦衣卫瘦的猴精似的,又无处借力,一把没拉住他,反被慌乱的贺三一起拽了下去。
两人一起摔下画舫,溅起好大一朵水花,十个伏明霞都压不住。
画舫上的人七嘴八舌地惊呼起来:“有人落水了!”
“哪个落水了?”
“是贺公子啊!还有那谁……是哪个啊?”
“别管那谁了,赶紧停船!把贺公子捞上来啊!”
“拿灯过来!快拿灯!”
画舫上的船夫尽力停船,但画舫船体巨大,要停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才减下速度。
船上的人提灯照亮水面,只见水面浪花气泡翻腾,不见有人上浮,但贺三公子的绿袍倒是挺显眼,在水下若隐若现。
众人有的向水中扔绳索,有的把竹篙伸向两人落水之处,还有水性好的人跳水救人。
篷船借机远离,退出水道。
远远地瞧见画舫上灯影晃动,人影来去,想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那位贺三公子捞上来。
船老大不知是芮云常丢的枣,朝画舫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活该!老天有眼呢!淹死这个黑心肠的狗杂种才好!”
芮云常低笑一声,道:“淹是淹不死的,最多不过多喝几口水罢了。”
船老大听见了,往水里连呸几下:“让他喝老子的口水。”还觉不够,又把一桶不知洗过什么的脏水倒进湖里。
莫晓忍俊不禁,好笑地瞥了眼芮云常:“阿晨,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被方才之事一搅和,多少有些扫兴,另外她也担心,万一那贺三与锦衣卫回过味来,猜测是阿晨搞的鬼,回头来找他们那就多事了。
芮云常知她不是真的累了,并不点破,吩咐船家回原先登船的地方。
第154章 晋江独家
【七夕】4
船靠了岸, 芮云常牵着莫晓手上甲板。
那受伤的船夫等在甲板上,见他们出来,便朝芮云常扑通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口中连声道:“多谢恩人救命!多谢恩人救命!”
若非芮云常相救,他被夹在两艘船中间,不死也要身受重伤。即使勉强活下来也必然落下残疾,以后再也无法赚钱养家,这一辈子就等于废了。
芮云常轻笑一声,朝旁避开,却把莫晓拉到他前头:“别谢我, 要谢就谢她。你的救命恩人是她。”
莫晓那儿肯受人磕头,笑着躲到芮云常背后:“救人的是你, 别扯上我。”
芮云常挑眉道:“不是你叫我救他的吗?”
“出手救人的是你啊!”
他们两个推来让去, 船夫一脸尴尬, 磕个头都不知该瞄准谁了!
最后他干脆朝两人道:“您二位都是小人的恩人!小人是个粗人,要钱没钱, 也没什么本事,有的就是一身力气。恩人要是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 只要吩咐一声, 小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
莫晓急忙道:“这位大哥快起来,别提什么报恩,方才对他来说就是举手而劳罢了。”
她见船夫仍跪着,不与芮云常闹了, 轻推他一把:“别让人一直跪着了。”
芮云常便对那船夫道:“行了,快起来吧,你再跪下去,她倒要怪上我了。”
那船夫闻言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心存感激地朝他们磕了三个头才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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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岸,时辰还早,便手牵着手沿着湖岸悠然散步。
微风时时起,吹皱一池秋水,月光落在细碎的波纹上,像是撒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银粉。
走在岸边,眼前是月下的湖光水色,耳边是瞿瞿虫鸣,让人心情平静而美好。
岸边的植物茂盛,甚至蔓延至湖水中。莫晓忽而见草丛中飞起两点荧光,急忙拽住芮云常让他停步。
芮云常诧异,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才知是为何,不由微笑。
那是两只萤火虫,在草丛上方来回飞舞了会儿,其中一只落在一片草叶上,原来那儿还有只萤火虫。
另一只继续飞舞,莫晓拉着芮云常追在它后头。
这一路行去,草丛中时时有荧光闪烁,或三五成群,或两两成双。
那一只落单的萤火虫轻盈地在草叶间穿行,不停闪烁着微光,终于在草丛里寻觅到回应的闪光,便朝那儿飞了过去,找到了属于它的伴侣。
莫晓回头望向芮云常,见他亦朝她看过来,相视间会意而笑,尽在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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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走得脚酸,两人便回到路上,芮云常让跟在后头的马车过来。
莫晓上车坐定,芮云常却没有马上上车,她见车旁有个人与他低声说话。
稍过一会儿他回到车上,在莫晓身边坐下,脸上神情略显严肃。
莫晓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芮云常淡声道:“宫里的事。皇上病倒了。”
莫晓讶然,担心道:“什么病?严重么?”
芮云常朝她轻轻摇头:“彭院使的诊断是气血失和,阴阳失调,肝阳上亢所致,并不严重,只要静心休养,调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皇上脸色如何?有些什么症状?可有晕眩或是某处疼痛?”一谈起病情,莫晓的职业习惯就冒出来了。
芮云常不由好笑:“皇上能坐能说话,应无大碍。且有太医诊断,你就别操心了。”
莫晓却仍然担心:“别是与秦王一样?”
芮云常沉默了片刻后道:“宫中饮食比之王府要小心得多,料理膳食的都是长年伺候的老人,一旦有任何出错,连其家人都是一块儿连坐的!且每一步骤都有两个以上的人共同来做,相互监视,没那么容易投毒。”
停了停后他又道:“但谨慎些也是好的。”
莫晓道:“那要如何试毒?宫里的食物不容易带出来吧?”
芮云常道:“不便带出来,真要试就在宫里试。”
莫晓:“在宫里养老鼠?”
“……”
芮云常问:“非要老鼠不可?”
莫晓摇头:“倒也不是,是动物都行。只不过老鼠体型小,新陈代谢快,因此对同等量的毒物反应较快。它们繁殖又快,饲养方便。而且大多人吃的它都吃……”
芮云常点点头:“明白了。那就老鼠吧!”
莫晓:“真在宫里养老鼠?要怎么解释理由呢?”
芮云常略一沉吟:“养在鹰房,就说给鹰练习捕食的,能多些猛性。”
莫晓不由存疑:“一般不都用兔子么?”
芮云常道:“老鼠比兔子小,毛色深,更能练鹰的眼力。”
莫晓:“……”
您老人家可真能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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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云常望着莫晓,颇为遗憾地道:“我要先回去了。”
莫晓点点头:“时辰本就不早了,正好我也有些困乏。”
她明白,因皇上突然病倒,他原先做出的许多安排都需重新调整,当然不是能悠闲地游逛之时。
她朝他莞尔一笑:“至少你能先送我回去吧?”
芮云常失笑:“那是自然。”
回程路上,莫晓将如何把老鼠分组,定量试毒,并留出对照组的做法加以详细说明。
芮云常近来常见她鼓捣这些事,且又不是太复杂的实验,听过一遍便记住了。
他把莫晓送回晓春堂之后便回到府中。
当他把正事安排完,忽然想起莫晓提及的周侍郎之事。
便吩咐那名干事:“让万和留意周侍郎的下落去向,若是他向盛安福服软,设法说服盛安福多敲敲他竹杠,尽可能多关他几天。”
干事领命而去。
芮云常双手交握,向后倚靠椅背。
万和办成了几件大事,最近渐获盛安福信任,在盛安福面前说话也有些分量了。
而周家遭逢大变,周媛母女孤苦无依,邵望舒这人又热血,要是能借此次之机,把他与周大小姐凑成一对,那就少了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