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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98)+番外

作者: 今夕何如 阅读记录

他心急火燎地找到牙人,打算抬价买下,却不料牙人说这院子已经被人先买下了。但追问是谁买下的,牙人却始终不肯吐露。

他回家便暗暗琢磨,买家大约是不知闹鬼传闻,见价钱便宜就买下了,若是自己做的手脚被买家或是租客发现,他之前辛辛苦苦的布置不全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眼看到手的煮熟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白斐敬当然不甘如此,这天晚间在这座宅院外兜了一圈,没见里面有灯光也没听见动静,便让随侍小厮替他望风,自己搭梯子翻墙进入。

白斐敬进去后不久,小厮看见胡同尽头有人朝他招手,离得远了,又是夜里,小厮看不清脸,但看那人衣着与白斐敬相同,也就自然认为是自家二爷。

“白斐敬”见小厮看过来了,便朝宅院后门方向比划了几下,示意让他过来守在后门外。

小厮虽然心中犯嘀咕二爷怎么从那儿出来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绕过院子的后墙角却不见人影,以为他又进宅子去了,就等在了后门外。

另一头,白斐敬入内后即到六角亭查看,竹哨还在,一起风就呜呜作响。

他稍许放心,看来自己做的手脚并未被发现,只要回去耐心等几天,租客一旦得知宅院“闹鬼”,一定还会低价卖出的。

白斐敬走出六角亭,忽而眼角瞥见不远处似有一物掠过,一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白斐敬人浑胆大,没当回事地继续往外走,忽然耳中听见“咯咯”一声轻笑,夜阑人静中,听来分外清晰,应该就在两、三丈内。他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用喊话来壮胆:“什,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没人应他,白斐敬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走近笑声传来的方向。

忽然又有一声笑,这次却还是在他背后。

白斐敬回头还是不见人,当即后脖子的汗毛竖了起来,再也不敢多留,拔脚就跑。他头也不回地一口气跑到院墙搁梯子之处,却发现梯子不见了!

压低嗓子喊了几声,本该在墙外望风接应的小厮却没有应答。

他又急又怕,四处找梯子却找不到,便又朝前院跑,一口气跑到大门,用力推门,发现门是从外头锁上的。

万籁俱寂中,内院的方向又传来低沉的呜咽声,而此时分明没有风!

这下白斐敬彻底吓坏了,没头苍蝇一般在前院疯狂寻找能逃出去的地方。终于被他找到一处院角,堆着许多杂物,他手脚并用攀爬上去,翻墙而逃!

一路奔回家,白斐敬进了灯光明亮的自家院子,这才没那么害怕,喘着气朝里走,却听门子“咦?”了一声。

“二爷……的衣裳。”

白斐敬刚爬过墙,知道自己衣袍上蹭了灰,当下没好气地斥责:“脏就脏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不是啊!”门子指着他后背,神情惊惧地道,“二爷的背后有个手印。”

白斐敬顿时毛骨悚然,赶紧脱下外袍来看,就见后背上鲜血淋漓的一个掌印,吓得他尖叫一声,立即将衣袍扔得远远的,大叫:“烧了烧了!赶紧烧了!”

白斐敬当夜就病倒了,在家躺了将近半个月才病愈。

大病愈后,他在家中大做法事,将那宅子里枉死的冤魂都超度了。这之后再没遇到鬼祟之事,他才渐渐安下心来,只是从此再也不敢接近观音寺胡同,一定要往这方向去,也必定绕路而行!

第80章 晋江独家

【探监】

北镇抚司, 诏狱。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诏狱中始终暗无天日,阴寒刺骨。

灯火是有的,但也不知是否故意,灯芯比寻常的要细了许多,火光便也微弱得多,只够勉强看清脚下。

狱吏自然是提着灯,却只照自个儿身前的路。

施茵茵只能加紧脚步,尽可能地跟紧狱吏的脚步。

也不知弯弯绕绕走了多远,她刚觉得已经走到监牢的尽头,前头应该没有路了, 真到了尽头却又见有一处转弯。

一忽儿左一忽儿右,经过长长一段空牢房后, 狱吏终于停下了脚步:“就这儿了。”

施茵茵借灯光朝监房的栏杆内看去, 里面半躺半靠着一具模糊的身影, 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

“承郎……”她试探地轻唤。

“承郎?”

人影动了一下,却没其他回应。

“这……对不对啊?”施茵茵回头, 眼神疑惑地看向狱吏。

“地方已经给你带到了,人就是这一个!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不说就走吧!”狱吏皱眉斥道。

“哎!官爷别生气, 妾身还有话要说的。”施茵茵急忙赔笑, 从荷包里摸出块碎银来塞在狱吏的手心,“还请官爷稍待片刻,这盏灯可否借妾身用一下。”

狱吏顺势在她的手上捏了一把,收回手靠近灯光仔细看了碎银的大小成色, 笑了笑收进囊中,把提灯向她递过来:“说快些啊!”

施茵茵接过灯来,转向监房方向,提高灯笼照亮自己的脸:“承郎?承郎!是我啊!茵茵啊!”

人影又动了一下,似是极缓慢地转过头来,长发蓬乱纠结与胡茬连成一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分辨不清面容。

“茵……茵……?”声音嘶哑,紧接着一阵咳嗽与气喘。

施茵茵忍不住含泪,哽咽道:“是我啊,承郎,你竟变成这般模样了?”

人影笑了一声,却比哭还难听:“在这种鬼地方,你还想我怎生模样?”

施茵茵心中酸楚,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莫亦清缓慢地从地上撑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近栏杆,哑声道:“你来看我了……”

“是……”

“茵茵,我求你一件事。”

施茵茵点点头:“你说。”

“你能否替我打听打听,我家里人……是否全都被抓起来了?我爹,我娘,我弟弟……都判了什么罪,死罪还是徒刑?”

施茵茵眸中闪过不忍之色,轻声道:“都死了……”

“什么?!”莫亦清怒吼一声,猛地朝她扑去,双手从栏杆空隙中疾探出去,爪子般抓向她的脸面与脖颈,“你胡说!你心中恨我……恨我没告诉你一声就走了!!你不是来看望我的,你是来看我这副落魄倒霉样的!你骗我对不对?!我都还没死,他们怎么会死?!”

施茵茵吓得连退好几步,后背撞上后面的粗糙砖墙,手中灯笼差点掉地上。

狱吏急忙抢过她手中提灯,小心把灯笼扶稳,以免晃的太厉害把灯烧了。

莫亦清眼看抓不到她,双手攥着监栏,指甲深深掐入木栏内,满目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她,厉声道:“你骗我!你骗我!你想报复我!让我伤心难过……”

狱吏抡起短棍,朝他左手就是狠狠一下:“闭嘴!不许高声喧哗!”

莫亦清痛叫一声,缩回监栏后方,却也不敢再叫,佝偻着身子捂住手,畏惧地偷瞄着狱吏,一付可怜模样。

施茵茵扶墙站直身子,心仍是怦怦乱跳,她吸口气定了定神,摇头道:“我是恨你!你不告而别,弃我于不顾……我怎能不恨你?但我没骗你。”

她眸中不禁流露怜悯之色:“你已经……这样了,我还骗你做什么?”

“他们……是怎么死的?”莫亦清不敢再大声说话,只低声问她。

“听说莫家上下因为拒捕反抗,在灵州就被杀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她略一犹豫后接着道,“吕氏张氏是在京中被捕的,入了教坊,只有柳氏不知所踪……”

“不会,不可能……我爹谨小慎微,娘也是胆怯妇人,我弟弟不及弱冠……东厂去拿人,怎可能会反抗?就连想逃都逃不了的……”莫亦清不愿相信地摇着头,“你是听说来的消息,不准,不准的。”

施茵茵难过道:“我虽不是亲眼所见,却是从……一位大人那儿听来的消息,确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