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难为(79)+番外
安澜的目光,难得的冷寒。带着警告。
披着如意织锦掐缎的女子,立在门口。不若以往清和,白皙的脸却灼灼依旧。
柿嬷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望了一眼远去的安姨娘的爹。
柿嬷嬷原先接到安姨娘的爹来的消息,还没脑子的居然拉着守门的玩起了骰子。公主现在和驸马在宜青州,还有了身孕。这颜元洛也马上要进府。这后院,还是能清理的尽快清理了。原先想借着这事,打压安姨娘一番,最好扣上什么坏了规矩的名头,禀报了老夫人。
只是,此刻,柿嬷嬷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感觉到了一丝威胁。龙有逆鳞,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安姨娘,终是有死穴。只是,随便碰了,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终是没有出声。
柿嬷嬷有预感,此时她若是出了声,这个安姨娘一定会做出什么事。
公主现在有孕,到底不要出什么大差错。
柿嬷嬷到底放过了这一次机会,看着安姨娘的爹就这样离开。
待安武谭走远后,安澜出了声,“这守门家丁的事,原是管家管着的。今天我爹来了,算是承了他们一个情。这骰子的事,柿嬷嬷就莫要再追究了。可否?”
这家丁一事,的确归管家管。
而此刻,管家正躲在大门后那也是浑身虚汗直流。这消息,也自是传到了管家那处。只是,面前的是柿嬷嬷和安姨娘,主母和妾。那就是女人的斗争,管家躲在门后,他哪敢参与。自是一躲为妙。
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招财,“安姨娘开了口,那老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纵使这里面有安姨娘的爹,只是身为侯府的家丁,随便就玩忽职守。”
柿嬷嬷的话,说了一半。
即使有别人的引诱,而这家丁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是真真的。
安澜看了一眼地上的另一家丁,未说话。
柿嬷嬷看了一眼安姨娘,又对着地上的招财道:“安姨娘为你说了话,你才躲了今天的罚。”
跪在地上的招财,冷汗直流。待柿嬷嬷话落下,招财转了方向,对着安姨娘的方向磕头,“奴才谢安姨娘。”
安澜看着招财,未说话。
“安姨娘,后院还有一些琐事。老奴先退了”柿嬷嬷道。
安澜看着柿嬷嬷向里走了去。
待柿嬷嬷走远了之后,安澜也欲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前,上前了一步,对招财道:“侯府的规矩,还是要记着的。”
留下这一句
安澜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稍相院一向的冷清
刚刚侯府门口的事,此刻安澜却歇不下来。而是走至了桌案前,让彩浣研好了墨。
安澜提起了笔,白皙小脸说不尽的娇柔,一双眸子却是沉沉,有着心事。
安澜没把握,温景苏会不会答应。
只是,除了他,自己还能求谁?更何况,军营一事,又是他管着的。
哥哥,绝对不能参军。
眸子里闪过坚定地神色,安澜提起了笔。
安澜的字,是温景苏手把手教的。但安澜到底是女子,同样的字,温景苏的便锋芒敛尽,多了几分潇洒。而安澜的,则是秀气许多。似透过字,能瞧出书写之人的柔婉。
先写了莫要让哥哥参军的一封。纸页上,秀气小字。安澜又从头至尾看了一眼。
寥寥几字,是托温景苏,不,求温景苏废除哥哥已经报名参军的。
再无他话。
安澜看着纸页,这是她对温景苏所说的全部的话。
安澜又看了一遍,他会答应吗?不,正常人看到这样的,肯定不会答应的。
安澜又另起了一页。
只有几字:药没吃,盼归。
安澜细细看了这几字,将纸业揉作一团。
第68章
又提起了笔, 却不知如何写。
后又将那几字写了上去。
当安澜将两纸页封进信封,交给彩浣时,彩浣面上一喜,“安姨娘,这是给侯爷的信?”
“嗯。”
安澜点了点头, 面上表情甚淡。
但得了安姨娘的答,彩浣面上颇是开心。安姨娘能回信就好,稍相院太冷清, 下人都跟着不光彩。
这宁房王病重的消息, 从一开始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到传遍了京中,似乎人人都知道宁房王不久于人世。
而御书房
明单帝也是收到了来自嘉锦的书信, 是帮驸马纳宁房王庶女颜元洛为妾的事。
这宁房王是朝中老臣,虽无功绩,但也有苦劳。撤了宁房王世子的身份, 如今这宁房王却是将不久于人世。明单帝心里说不亏欠是假的。另一面, 还有宁房王亲笔,上面尽述了曾经宁房王一脉是如何亏欠的永安侯。
宁房王希望能将女嫁去, 以作和好弥补。
明单帝看了宁房王奏上来的折子, 心中虽对这臣子间的私自勾结排外生怒,但如今宁房王自请罪。明单帝终是允了。
这永安侯纳宁房王庶女为妾的消息, 一时又传遍了。同时, 这大婚不久, 和硕懿慧公主就帮夫君纳妾, 这大度贤惠的名声也是传了许久。
宜青州
这关外粮食进官与否的情况,终是定了允许关外粮食进关。但却严禁了土豆。只因关外土豆是主粮,产量过大。若大肆进关,势必影响关内粮价。
温景苏定好了决策,便述了奏本上书明单帝。
这赈灾后续事宜,那河堤的继续修建,则由一开始的温景苏亲兵陆续换成了这宜青州的青壮年。
用他们自己的双手,换取赈灾果腹的粮,修建他们世世代代的耕种生息之地。
谁说,温景苏对于自己的兵,不好呢?
书房透着窗,则可见一俊美无暇的男子,眸光清润,却如覆了一层薄冰。那是天生的贵气与霸气。
与这宜青州赈灾后续事宜一同进行的,还有明单帝命温景苏彻查宜青州赈款挪用一事。
温景苏却是缓了一缓,之前上书只提及了挪用,其他只字未提。温景苏按兵不动,只稍稍搅了一搅,这朝堂的水,就自己浑起来了。
温景苏在等,等谁耐不住了。
“侯爷。”
侍奉的小厮来禀,“京都来人,是侍读学士莫秦明莫大人。”
此刻,莫秦明怕不是要庆幸自己只当了个小官,却自身出身不凡。不然哪能离了京都,又来拜见这位永安侯。
待莫秦明进了这宜青州知县府,看惯了京都的富饶精致,一下来了这,当真还有点别致的趣味。
接待莫秦明的,是在这偏厅。
此时,温景苏正端了一杯茶,细品。
“侍读侍郎莫秦明,拜见永安侯。”
莫秦明作揖行礼。
“户部尚书公子来此,是有何事?”温景苏放下茶盏,抬了眼皮,问道。
莫秦明听了,却是一苦笑。奈何功绩全无,出行的名头挂的还是户部尚书之子。
“此来,是赎罪,亦是和洽。”
莫秦明道。
赎罪、和洽两字,却是让温景苏抬了眼眸。
莫秦明却是不躲不让,堂堂正正与温景苏的视线对上,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命大人查的宜青州挪赈一事,大人查的如何?在下得了消息,这地方粮长的另一女儿,被大人纳了妾。”
“挪赈一事,既是全查,也是未查。”
莫秦明问温景苏,这本就算是逾矩。但此刻温景苏却是未 计较,也直截了当,未再理那些礼节虚词。
果然,莫秦明一苦笑。望着温景苏,这位永安侯大人,怕不是正在等着京都来人?而自己又作了那迫不及待的入笼之鳖。
他作了太子门客,没别的理由,只不过既然辅佐,那就要辅佐最高位。
这宜青州颜甚占了地方粮长女儿,就是他出的计。本是一妙计,也算不上害人。毕竟那颜甚自己脑子混沌蠢物,又怪得了谁。只是,莫秦明却是没想到,偏偏这宜青州自身出了纰漏,还是那么明显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