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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39)+番外

唐灼灼只看了那些土匪一眼就垂下了眸子,轻声曼语道:“各位好汉,可否借路一用?”

那土匪头子微一愣神,反应过来后神色凝重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唐灼灼一身,绷着脸没有说话。

他身后一个光头壮汉看得直冒贼光,怂恿着土匪头子,道:“大哥,咱们还等啥?把这美人儿劫了上山,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他这番话一出,就引起了几个土匪的共鸣。

还是土匪头子一声怒喝,道:“你们瞎了眼?这样子瞧着像是等闲人家的官家小姐?”

那些土匪一看,顿时清醒不少。

这美人娇滴滴的样儿,哪是西江这穷山恶水里养得出来的?不说别的,就看这一身的衣裳,那料子他们见都没见过,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样一想,他们就犯了难,这要是真将人劫了上山,过不了几日,得了消息的家里人找来,还不定是什么大佛,他们虽然骨子里极凶,但也不想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啊!

可若是就这样退走了,岂不叫人笑话?

唐灼灼似是猜到了他们的心思,挽了挽鬓边的长发道:“若是能借道一用,所携珠宝,可交与各位。”

白得宝贝,对土匪来说,吸引力极大。

那土匪头子果然动心,但仍是有所犹疑,他手里长刀一指,就指向后面的那辆马车,道:“那里面还有人?”

唐灼灼心头一滞,缓缓皱眉。

那里面待着柳韩江一家。

不过是心思一动间,唐灼灼抿了抿唇,兀自走到了那马车前,伸出了白嫩的手掌。

“姐姐,你出来露个面吧。”

实则心里也不确定,柳韩江的夫人前世去得早,她至今都没见过一面,也不知道性格如何,是不是个聪慧的。

唐灼灼心里暗叹一声,也有些嫌麻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真是恼人得很。

索性她还没想多久,马车里就伸出来一只纤白的手,女子温柔似水,就连声音也是秀气的。

那帮土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叶氏肩上站着的一只信鸽盘旋着飞到了天空中,转瞬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这样的变故让那土匪头子眼神一厉,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叶氏却是理也不理他们,一副清冷温和的样子,拉着唐灼灼道:“我刚才给爹爹传了信,眼见着到了这地,姨母也该派人来接咱们了。”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却不大不小刚好够那群土匪听见,顿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唐灼灼垂眸,盯着叶氏那双细微发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随后转身同那土匪头子道:“我姐姐身体不好,站不得久的,你们若是瞧够了就放咱们过去。”

说罢,她就朝全安使了个眼色,“将咱们带的银两交给他们。”

全安也是个聪明过人的,当机立断地从背着的笼子里取出一袋子物件,交到了那土匪头子手里。

那土匪头子一见,满脸的横肉抖了抖,二话不说就挑开了那包裹,顿时被灿灿的金光闪了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眼前的两个美人也起了心思,但又不得不顾忌收敛起来。

他做了个手势,大喝一声:“让她们过去。”

唐灼灼和叶氏的身子同时一松。

唐灼灼握着叶氏的手,轻缓道:“姐姐快回马车里吧,等会又染上了风寒,爹爹娘亲又得心疼了。”

叶氏顺水推舟点了点头,由安夏伺候着进了马车。

唐灼灼这才垂下眸子,朝着张德胜使了个眼色,自顾自掀开了半角车帘钻了进去。

才一进去,就被霍裘大力捞进了怀里,男人气息灼热洒在她细嫩的脖颈间,她微微瑟缩,就听道他微带恼怒的声音。

“何故和他们纠缠?”

唐灼灼摸不透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就势斜卧在他怀中,挑眉道:“妾能做的可都做了,若是他们再不识相,由着殿下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霍裘伸手抚过她眼角的那朵娇花,眼神越见热切。

“娇娇,可是想补偿孤?”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可她变化太大,若不是这小脾气没变,他几乎都觉得是两个人。

多次和他提起柳韩江,他才生了警惕多派了暗卫保护,替自己解了蛊毒,如今又为了他不暴露而出身挡了土匪。

就连她上来时小手都还是冰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她明明在害怕!

可她为何觉得亏欠与他?又为何想要补偿他?

唐灼灼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迅速恢复,垂着眸子吃吃地笑,又媚又娇,顾忌着外头的土匪,声音刻意压得极低:“妾帮殿下摆平了土匪,不该是殿下补偿妾吗?”

她呼出的气隔着衣物蔓延到了胸口的一大片位置,加上她在自己耳边猫儿一样的呢喃,霍裘缓缓地笑,“娇娇想要什么,孤都给。”

第三十三章

当晚就到了西江的一处宅子里, 月朗星疏的夜里, 唐灼灼才被安夏扶着下了马车, 就见柳韩江摇着羽扇轻笑,手里头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叶氏站在一侧, 见了她福身行礼:“妾见过娘娘,先前多有冒犯, 望娘娘海涵。”

宅子前有大树遮天, 后头是群山葱郁, 白日里定是极好的风景,晚上倒是略显阴森。

唐灼灼在马车上就有些犯困了, 如今一下来,恨不得沾了床就睡,夜风一吹才清醒一些。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叶氏扶了起来, 笑道:“夫人哪里的话,今日是本宫突兀了。”

也得亏叶氏能反应过来。

他们头顶的树梢上突然一阵乌鸦的嚎叫,叶氏手里牵着的娃娃愣了愣,旋即抿着唇直掉金豆豆。

半大的孩子, 眼里全是恐惧, 却还是忍着不哭出声来,叶氏满脸歉然, 唐灼灼最喜欢软乎乎的奶娃娃,更何况这小姑娘懂事得很, 顿时就有些心软。

她半蹲下身子,用手里的帕子擦了她的眼泪,声音也是格外的轻柔:“可是怕了?”

柳潇潇没见过眼前这人,倒也真的不哭了,眨着眼睛看向叶氏,往她身后躲了躲。

“这孩子胆子有些小。”叶氏笑得溺宠,向唐灼灼解释。

唐灼灼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着霍裘福了福身:“殿下,妾就先带着夫人和孩子去后院安置了。”

霍裘与柳韩江对视一眼,还是后者摇着扇子出声:“有劳娘娘了。”

唐灼灼轻声颔首,跟在几个嬷嬷的身后去了后院的厢房,霍裘转动了几圈手里的玉扳指,沉吟片刻道:“全安,你跟过去。”

夜深十分,霍裘在书房里踱步,张德胜端了两杯茶水进来,香炉袅袅生烟,茶香四溢,外头又是葱郁的树木,间或能听到鸟鸣阵阵。

柳韩江终于收起了手里的扇子,幻视一周轻笑道:“殿下这宅子买得不错,待臣老了,就带着妻女来这种地方观山看水。”

霍裘也跟着扯出一丝笑,未置一词。

张德胜将茶和点心奉上,面色凝重地道:“殿下,那帮土匪已被处理了,珠宝也尽数拿回来了。”

霍裘指腹摩挲在杯沿上,眼底蕴着一层厚重的雾气,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

张德胜这才退下。

柳韩江正色,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理西江的乱事?”

“自然是按父皇的意思办。”

柳韩江但笑不语,只是轻轻摇头,道:“殿下的心思臣都知道,可西江是个好地方,只要将言贵妃一党和贪官整治了,则可用之处极多。”

霍裘转身,片刻后才皱着眉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等商议好这几日的日程计划,夜已深了,霍裘揉了揉额心,沉沉发问:“今日那出言不逊的土匪呢?”

张德胜早就候着了,见主子爷果然问起,急忙叫全安将人押了进来,却是浑身血污没了人样。

霍裘几步走到他面前,审视地看了几眼,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阴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