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龙/我是一条小青龙(79)+番外
朝然道:“算是……在一起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叶颦挨着她坐下,闻言愣了愣:“算是?为什么是算是?”
不等朝然回答,她又凑到朝然耳边低语了几句。
朝然先是脸红,听完却略带了几分苦笑地道:“没有。”
亲吻还没有,更亲密的也没有。
叶颦皱眉:“不应该啊,我觉着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他就这么走哪儿把你带哪儿?”
朝然窘迫道:“也不算吧。貌似是他去哪儿,我也没想就跟着去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叶颦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她。
“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你怎能这么傻傻地跟着他?!你这样全然被他拿捏住了啊!有些事你得让他说,你得让他追着你才对!”叶颦恨铁不成钢地道。
朝然沉默片刻,轻声道:“可是我想知道的……我不敢问。”
叶颦张了张口,却是词穷。
朝然在龙域做孟章那两百多年不容易,初时与孟章神君两败俱伤差点被人坐收渔利也好,后来强行推动革新挡下数次暗杀也好,都没少过斐怀出手。
他本可高居神坛,不问世事。
帮她,而且是只帮她,是因谁为何不必多说。
世上偏偏就是有那种能为对方做所有事却不曾吐露一字心意的傻子。
朝然不敢问他对自己的……意思,是怕轻贱了他,也轻贱了自己。
沉默许久,叶颦方道:“可是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能安心么?就这么呆愣愣地跟着他,忐忑不安千万年,待到你一腔心血耗尽,那算什么?”
朝然哑然。
叶颦道:“直接问不合适,那便引他自己说。得了一句心安,剩下的以后再说!”
朝然低低道:“嗯。”
隔日,朝然与斐怀上山神府赴宴。
一众皮猴子小神早被叶颦赶去出玩儿去了,只剩他们四个,清清静静的。
满桌饭菜旁放了几缸酒。
花剑月心疼得脸都绿了,却被叶颦一眼瞪去瞪得硬生生挤出一脸淡然来。
在座四位神明,花剑月酒量一般,叶颦一杯就倒,朝然是个无底的酒桶,斐怀不知酒量如何。
叶颦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只要斐怀沾了酒一会儿脑子转不过来,她便能让朝然从这位尊贵无比的龙君嘴里套出一句准话来!
当然,那时候,她和花剑月自然功成身退,早早给他们留下安静说话的地儿。
退席的借口都是现成的——她一杯倒,花剑月要将她安置了再出来陪客。
空出那一点让他们独处的时间,足够了。
开席前,叶颦特地把朝然拉到一边,设下屏障,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讲如何不动声色套话的法子教给她。
之后事态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想那般进行。
在她一杯醉倒后,花剑月将她抱回屋去,却没有立即出来。
朝然在他们离开后,颇有些坐立不安的紧绷,面上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心不在焉。酒都差点倒到袖子上。
“差不多了。”斐怀按住她拿酒壶的手。
什么差不多了?朝然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斐怀从她手里拿过酒壶,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去:“你醉了。”
吐字清楚,头脑清醒。
得,这位也是无底酒桶。
朝然顿时颓了。
花剑月按叶颦所说隔了半晌出去,还没坐多久就听斐怀请辞:“朝然有些醉了,我先带她回去吧。多谢款待,改日再聚。”
谢不谢聚不聚的,花剑月倒不是很关心,他挑了一边眉看向朝然,心想:醉?这字儿跟她有关系么?
当然他也没有留住他们的理由。
花剑月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
一路上,朝然盯着斐怀的背影,又是生自己的气又是生他的气,气得自己好像还真有些头晕了。
在她第二次差点一脚踩到泥水时,斐怀就像后背也长了眼睛一样及时停住,将她拉到正道上去。
“还能自己走么?”他问。
朝然低声道:“能。”
表情和语气都是软绵绵的懊丧。
斐怀道:“真的能?”
她有气无力地点头。
斐怀垂眼看着她,叹道:“今天你一直不开心,是因为什么?”
朝然偏过头去,生硬地道:“没有不开心。”
说着她便要绕过他往前走,却被他攥住胳膊。
两人都是沉默。
月光落了满脸,朝然微仰了头,无声叹气。可惜叶颦一番心意了。
她到底还是不敢说。
世上偏偏就是有能把自己的心意道出却不敢索要同等的回应的傻子。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只是一会儿,又或者是很久,朝然听见斐怀的声音:“我一直很疑惑。”
朝然道:“什么?”
斐怀叹道:“有时候你分明是笑着的,我却觉得你并不开心。”
朝然不答。
斐怀道:“朝然,你和别人相处时,远比与我相处轻松快乐。”
他松开手,无奈道:“是我太无趣了。”
“无趣什么的,我乐意待在你身边,我不觉得……”兴许是那一点点上头的酒意催生了久违的勇气,朝然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在他肩胛。她每说一个字,他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吐息。
像是极细的绒羽扫过。
她喃喃道:“你很好,是我自己……”
是她自己非要求一句话才肯心安,也是她胆小犹豫问不出口。
“朝然。”他唤她的名字。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斐怀拉开她的手,她立即懵了。这是要做什么?连抱也不让抱了吗?
下一瞬,斐怀遮了她的眼,他几乎贴着她耳边说:“很好的是你,不是我。”
不等她反驳,他又接着道:“你很好,好到有时候我觉得我想做的一些事是亵渎,很过分。”
朝然没有说话。
不知是因为酒意又或别的什么,她的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玉似的脖颈也有些泛红。
柔软的唇瓣微微抿着,紧张又可怜。
这样一个小姑娘。
他拨开她鬓角那一绺长发,吻在她耳尖:“比如这样。”
或许他也醉了。
他退开些许,却被她捉住袖子。
“我,我说了,我乐意待在你身边……我不介意。”
斐怀没有动。
朝然拽着他的袖子,指节都绷得泛白:“我喜欢你呀……”
剩下的半句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遮着她的眼睛,温柔中又带着点强迫地亲吻她。
朝然感觉自己无比的慌,又无比的僵硬,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灵台里好像炖了一锅浆糊。
许久,他稍稍让开一些,却没有放开她:“这样呢?介意么?”
吐息可闻。
朝然很轻地摇头。她平息片刻,踮脚亲了亲他的下颌:“可是我想听你说些什么”顿了顿,又道,“我想看着你。”
月光下,小姑娘的眼眶依稀有点红,深色的瞳仁里圈了一个小小的他。
吻再次落下时,她听见他很轻也很郑重地道:“我爱你。”
黑暗中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之人无法不爱这一束温暖明亮的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酸死那条咸鱼算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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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完结一篇文,恭喜本咸鱼(鼓掌!!!),感谢读者小天使们一路相伴(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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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蔺知乐,现在暂时不急了。
因为……我穿到我未婚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