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识卿桃花面(154)
苏遇道:“我明明是想他们永结同好。”
卫卿挑唇笑了笑,走到苏遇面前,道:“据我的了解,首辅可没闲到给别人牵红线。以首辅的这手段,以后就算牵制不了大都督,也能挑拨他们的关系。”
“那不然怎么办,殷璄都做主让你认了蔡铮做义父,他就是要让我下不了手。”苏遇眯着眼睛看了看树荫里漏进来的斑驳的阳光,道,“我总得要有个应对之策啊。”
卫卿笑意慢慢地凉了下来,盯着苏遇心平气和道:“你也知道蔡铮是我义父,蔡琮是我义兄,苏遇,你我立场不同,你若是对付他们,将来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她的话语和神情里,俨然是在跟他有事说事,没有一丝斗气和浮躁,更加没有一丝感情用事。
苏遇叹口气,道:“我怎么会是对付他们呢,我这分明是在帮你义兄找义嫂。那寇家小姐,贤良淑德、美丽大方,绝对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
卫卿看了看他,转身离开了,道:“你就瞎扯吧。”
苏遇在身后蓦然道:“卫卿,你何等聪明的人,为什么要认蔡铮做义父?你明知他只是想把你牵扯进来。”
卫卿住了住脚,回头看他,道:“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认蔡铮做义父,还是该认大都督做义父,以后你若是再对我有非分之想,说不定还得叫他一声‘爹’。”
苏遇:“……”
卫卿不得不承认,堵得苏遇语塞,还真是出了口郁气。
卫卿眼神冷淡,又道:“在不了解别人的处境,不知道别人所经历的事之前,你有什么资格问别人为什么。”
说罢,这次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知道,她当然早就知道,殷璄在给她牵桥搭线认义亲的时候,不是出于单纯的想帮她。
可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殷璄知道她需要,并且在她需要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和殷璄各取所需,再公平合适不过。
她为什么要去考虑苏遇的立场,为什么要去管苏遇为不为难?她连自己的事都还管不过来,还有心思去操心别人?
当初在苏遇命悬一线时,她可以救他回去,与他同吃同住、照顾他的伤势;可是卫卿在卫家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却没有谁来给她依靠,她只能靠自己去和有权有势的人周旋以谋取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只不过那个时候,那个有权有势的人恰好是殷璄罢了。
谁有资格说她错了吗?
苏遇在介意她和殷璄过于亲近、介意她认殷璄的党羽做义亲时,可有想过,如若她没有那么做,此刻还会是他眼前的这个完好无损的卫卿吗?
卫卿只知道,往日恩情,那几十片金叶子已经清了。确实,身外之物、血肉之躯永远比感情好使。
如若以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会要求苏遇考虑她的感受,同样她也不会去考虑他的感受。
认一门义亲难得,义父义母待她如亲生,义兄待她如胞妹,让她有家的温暖。谁若敢碰她的,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隔日,皇帝就亲自赐了婚,让寇家和蔡家结亲,并着蔡铮之子蔡琮进京领婚旨并择日成亲。
早朝后,苏遇去御书房觐见。皇帝接见了他。
苏遇谏言道:“皇上,蔡琮此人有才,皇上将寇学士之女许配之,便可让他名正言顺地在京里安家立业,正是收拢人才的好时候。”
皇帝也在考虑,在朝中给蔡琮一个官职,便道:“首辅觉得朕应该给他什么官当?”
苏遇便道:“先前宫中闹刺客,锦衣卫抓捕刺客不利,若是再有下次,岂不危及皇上安危。因而臣建议,皇上可组建自己的亲卫队。”
第205章 勾引手段
其中最为不爽的就要数王太医,皇帝的人身安全,历来都是由锦衣卫在负责。就连他的御前带刀侍卫,也一应是在锦衣卫当中挑选的最优秀谨慎之人担当。虽然御前带刀侍卫是直接听命于他的,但毕竟是锦衣卫出身,也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皇帝面露恍然之色,道:“还是首辅考虑得周到,这事就等蔡琮进京以后再说吧。”
皇帝道:“巡城御史一职,首辅心中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苏遇想了想,道:“有,臣举荐都指挥使蔡铮。”
***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也有休沐日,只不过卫卿碰巧崴了脚,休沐日也没有出宫去,依然留守在太医院里当值。
宫里花红柳绿,宫外想必也春意盎然。天气也日渐春暖,百姓们出门得勤快,街上自然也热闹。
说起灵舒郡主,自从上次在宫宴上出尽丑态以后,第二日就被送进了大理寺思过。
三九寒冬,大理寺牢中非常严寒,得皇帝命令,康王府谁都不许派人去探望。就连除夕夜,灵舒郡主也是一个人在牢里哭着度过的。
她心里痛恨诅咒卫卿,等她出去以后一定让卫卿不得好死!
如今天气暖和了起来,灵舒郡主也仿佛从那次事件里恢复了。
今日集市热闹,郡主出门上街,去了茶楼,看见茶楼定好的雅间里正坐着吃茶的一青年男子靠窗而坐,便笑了笑,活泼灵俏地走了过去。
那男子见她来,连忙起身,作揖道:“见过郡主。”
灵舒郡主坐下,道:“现在在外面,你就不要跟我客气啦。”
青年男子姓李,在太医院里任职,就是平日里所说的几个年轻太医之一。
太医官职低微,平日里哪能得皇亲贵胄另眼相待。因而这次灵舒郡主主动邀他出来,实在让他受宠若惊。
灵舒郡主似与他熟稔的样子,还亲手帮他斟茶,李太医唯唯诺诺地应受。
灵舒郡主事先也打听到了情况,一点都不想跟这卑劣的太医多废话,便开门见山道:“我听说那卫卿进了太医院?放着好好的侯门高府她不嫁,怎么偏偏去了太医院?”
李太医不知灵舒郡主来意,便谨慎地回道:“这个下官不清楚。”
“李太医和她同在太医院,怎会不清楚呢?太医院就她一个女的,处在众多男人之中,肯定如鱼得水吧。”灵舒郡主小声地凑过来在李太医耳边道,“我听说,她在进宫前风评就极差,水性杨花,还去勾引过首辅。只可惜首辅洁身自好,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李太医对达官显贵这些事风花雪月的事了解甚少,他还没那个资格沾得上边。
不过郡主的话却让他心中越发有底,那日跟同僚说起卫卿得皇帝私下传唤,起码应该是有不为人知的内情的。他也没有平白冤枉了卫卿。
李太医嗟叹道:“果然她是这般不堪之人,难怪才小小年纪就能得圣上钦点进入太医院。真是毫不知检点,寡廉鲜耻。”
说起皇帝每每召卫卿觐见一事,灵舒郡主便嫌恶道:“太医院的诸位太医都是医术高明的人,为什么你们去治皇上就不行,她一去就行了?她定是借皇上召见之名行乱伦勾引之事!”
灵舒郡主柔嫩的双手抓住李太医的手,李太医顿时一吓,惶恐要抽开,却又留恋那一抹温香软玉,一时僵在了那里。
灵舒郡主言辞恳切道:“李太医,灵舒知道你素来是忠义耿直,皇上是我亲叔父,万不能再继续被卫卿勾引以免引起朝中非议,李太医帮帮皇上,定要及时揪出祸首才行!”
李太医也非常为难,道:“卫卿是皇上主动召见,下官也无能为力。”
灵舒郡主义正言辞道:“若不是卫卿使了什么手段,害皇上受了迷惑,怎么可能会主动召见她?李太医身为皇上臣子,拨乱反正义不容辞。只要当场拆穿了卫卿的迷惑手段,让皇上亲眼所见,必是严惩不贷,到时李太医明言直谏还能得皇上欣赏信赖。”
李太医沉吟道:“如何拆穿?”
灵舒郡主继续凑到他耳边细细说道:“若是在皇上服用的汤药里发现了宫中的禁药,那卫卿就百口莫辩了。手段虽是曲折了一些,但只要能把卫卿驱逐皇上身边,也全了皇上不为美色所惑的面子,皇上一定会感激李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