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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识卿桃花面(410)

作者: 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她眼里依稀有流光,温妩的笑意动人,轻声道:“殷都督当先用晚饭。”

殷璄俯下头,唇留在她颈边,气息丝丝绕绕,声音低沉入耳:“先用你。”

柔软的裙衫混着曳撒衣袍,一件件褪出帐外。

窗外夜色将将来临。

灯火温黄溢出些许,忽而,细碎的光影从窗边飞下。

天下起了淡淡的小雪。

房内温暖如春,空气里弥漫着旖旎缠绵的气息。偶有婉转沙哑的叮咛。

······

很快,祁岐公主有孕的消息便传散开来。

苏遇经常宿在公署,倒是后来知晓的那一个。

府里的管家来禀告苏遇时,已经请了大夫到府里多次诊断,并无差错。

与此同时,流言蜚语总是见缝插针。

首辅府里上下待祁岐公主的态度,多少有些鄙夷,因为伺候的下人们最清楚,首辅根本不与她同房。

于是小道消息就流传了出来,道是首辅公务繁忙常宿公署,现在祁岐公主怀了孕,定是与奸夫苟合种下的。

祁岐公主成了众矢之的,为京中闺秀小姐们所唾骂,道她是耐不住寂寞,淫荡下贱。

苏遇回了一趟府里,祁岐公主一见到他,便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角,道:“苏遇,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苏遇拂了拂衣角,径直从她身边走过,问管家道:“诊断无误吗?”

管家应道:“无误。”

苏遇落座,淡淡然问:“孩子是谁的?”

祁岐公主只是煞白着脸,摇头。

苏遇丝毫没有被人背叛的恼羞成怒,于他而言,眼前这女子不过是放在家里的一道摆设。

苏遇道:“你若与别人有情,我可以成全你。再问你一次,孩子是谁的?”

祁岐公主嘶声道:“没有谁的,我说了我没有做过!”

苏遇道:“你常在府中,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旁人,想来除了你从祁岐带来的几个扈从,也不会有谁。既然你不承认,我也无所谓成全不成全了。”

当晚,祁岐公主身边仅有的几个扈从全都被处死。

祁岐公主失魂落魄,看向苏遇的眼神,也渐渐化成了死灰,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究竟我哪点不如她?啊?”

苏遇坐在书桌前处理未完的事务,头也不抬,淡淡道:“她从不做不自量力的事,你却总是倒着来。我劝你,少与灵舒往来。”

祁岐公主惨笑,笑得泪如雨下,道:“我就是不甘心啊。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看我,眼中只有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啊?你为什么能这么心狠手辣,连我仅有的几个护从都要杀了!”

苏遇手上动作一顿,始才抬眼看她,道:“我给过你机会。这一年多,你纵容你的人借我府上之便,收集朝中讯息传递给你兄长,你当我不知道?”

祁岐公主张了张口,终是无言。

苏遇又垂下眼帘,视线落在手中的公文上,道:“你一边害着我,一边怨着我,这就是你口中的爱?”

祁岐公主哭道:“你如果一开始就对我好些,我至于那么做吗?”

“好与不好,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不曾逼过你。自己选择的结果不如人意,有什么资格怨憎别人。”

第536章 陪他赌一把

他也未曾如意,可心中所爱,仍是心中所爱,并没有因为失去而变成心中所恨。

这一晚苏遇与她说的话,大概抵得上近来一年那么多吧。

祁岐公主泪眼朦胧地看着苏遇,只觉得这个俊逸的男人的心是冰冷而硬狠的。她不该对他有所期望,才把自己害得如今这么惨!

最终,祁岐公主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你我是圣旨赐婚,反正你也不能休了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这么对我,是错的。”

灵舒恼恨祁岐公主之余,也还没忘了卫卿这一茬儿。

她一定要让卫卿尝到苦头。

于是自那日卫卿从康王府离去后,灵舒便借口卫卿来给她看诊,结果施诊不当,导致她病情越发严重。

卫卿便给落了狱,皇帝命她在大理寺牢里深刻反省。

其实满朝文武皆知,灵舒不过是借题发挥。皇帝这是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台阶下。

大理寺牢里清扫得干干净净,被褥也铺得厚实。

温少卿再次看见卫卿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了。

卫卿朝他笑笑,道:“温少卿,我们又见面了。温少卿真是尽职尽责。”

温少卿道:“哪里哪里,是都督夫人来得勤,就莫要寒碜下官了。”

随后温少卿还往卫卿的牢里添了一盆炭火,方便她取暖。

等到饭点时,不想殷璄竟真的来了。

带来的食盒里的饭菜,都是家里嬷嬷们做的。而且还少不了补羹。

卫卿笑说:“不是说忙就别来了么。”

殷璄道:“如此我也不会忘记吃饭。”

下午的时候,卫卿旁边的牢里来了一个牢客。

卫卿看着被温少卿押进来的季从贤时,就忍不住扶额。

大家都在一个京城里,她和季从贤也不是好久不见,只不过因为各自做的事不同,交集比以往少了。

季从贤见了卫卿也不显生疏,打招呼道:“嘿,卫卿,好巧啊。”

卫卿:“……”

季从贤道:“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卫卿:“据说是误诊了灵舒公主。”

季从贤不屑地撇撇嘴:“灵舒从来就屁事多,怎么现在当了乌斯藏的王后,还不知收敛点。”

卫卿道:“小侯爷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季从贤牵了牵自己的锦衣衣摆,道:“唉,赌钱赌输了,没钱还,就被送进来了。”

随后季从贤发现自己牢间的待遇和卫卿的不同,就哐当哐当摇着牢门跳脚道:“温淑庭!凭什么她有炭火烤我没有,她的被褥那么厚我的却这么薄!你个偏心眼的给我说清楚!”

温少卿实在受不了他,才又送了被褥和炭火来。

季从贤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温少卿懒得理他,甩甩袖子走了。

季从贤舒舒服服烤着火,便对卫卿道:“你要是觉得无聊,我跟你唠唠嗑。”

随后卫卿问他:“你进了大理寺,荣安侯知道么?我记得以前荣安侯好像不准你与我来往吧。”

季从贤俨然一副纨绔样,道:“儿大不由人,他管我。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住我了啊。”

卫卿笑道:“小侯爷真是一如既往的随性。”

他这副纨绔的表象下,谁说没有一份不显露于人前的睿智在?

季从贤吊儿郎当道:“卫卿,以前你说有时间陪我赌一把,还算不算数啊。”

卫卿道:“算数。”

季从贤就笑了起来,道:“正好,我偷了一副赌场的骰子来。”说着他就从袖中取出一盅,和一副骰子。

卫卿问:“赌什么?”

季从贤道:“要是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以后你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是你输了,亦如此,怎么样?”

卫卿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片刻道:“不违背道义和做人准则,不违背伦理和纲常。”

季从贤眼神熠熠道:“不违背道义准则,不违背伦理纲常。”

卫卿道:“好。”

一时间,牢房里响起了骰子撞赌盅的清脆声音。

对于赌,这个卫卿真不在行,全凭运气。

今日,不过是实践往日的一句诺言。

输赢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就算她赢了,也并不需要季从贤帮她做任何事;她若是输了,可还他以往真心相待的一份情义。

反倒是季从贤,他应该很想要赢吧。

见季从贤如此认真,卫卿便也打起精神来。

最后的结果,季从贤赢了。

卫卿挑眉道:“你今天运气不错。”

季从贤道:“卫卿,你可答应我了啊。往后若是我用得上,我会跟你提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