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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鐘聲到客船(24)

作者: 良z 阅读记录

千灯脸色不好,沉声道:“这个五头阎王,是不是你母亲?苗岳君?”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目光都投在苗岳君身上。

锺离道站在旁边,握了握琴宿掌心,对他笑着眨眨右眼很是精神,琴宿对他露出笑容。

尧泽笑道:“哟千灯,你没事阿,不过你没搞错吧?那女的不是很早以前就在妓院发疯死了?”

千灯道:“苗岳君你的母亲不是遇上叶凉后便一心一意想嫁入叶家,可叶凉并不认她,所以你母亲才带你来万家堡找一个沉叔,说是远亲,希望能帮助他们母子生活安顿,我那时在外面跑商,很多事情都是沉叔回报给我的。”

苗岳君喘着气,又气又急,大声反驳道:“那个垃圾叶凉,我他妈的根本、根本跟他一点狗屁关係都没有!他睡过多少女人?八十一人!一百?一千?我他妈的哪知道!还是更多我他妈才懒的知道,我母亲根本疯了,她一直以为我是她跟叶凉的种!我宁可当杂种也不要是那个垃圾人渣败类的儿子,也不要跟那个废物有一点瓜葛!可恶的傢伙!”

千灯延着牆,仔细观察着各项摆件,在石桌石椅旁弯腰摸着地上角落石缝中,伸指夹起缝中卡着断两节的筷子跟一些发黑的麵粉屑。

她走近趴在地上的苗岳君,道:“我是这样猜测的,你把自己被叶凉抛弃接近发狂的母亲,锁在这个祖师爷的墓室,因为没人会随意来此地,想要自己暗中照顾,没想到你母亲自裁了,画下五魔之阵,随即生出五头阎王将你剩一口气的母亲拖下地狱,不过你母亲既然付出代价了,那被诅咒的你却还没死。”

锺离道看看头顶石砖缝中,卡着黑色粉末,食指搓着中指道:“苗岳君,你就算用外围的封印强行压制这疑似五头阎王的东西,可是这非长久之计,他压越久,发狂越厉害,如今只是凶灵,若是进化成凶魔,见人就杀,那可不是一般修真人可以对抗的了。”

苗岳君晃着脑袋,气息喷在沙子上神态激动道:“对了,我知道不行......不是还有清平君?他一定愿意帮我的......天宵那个楚子敬根本听不懂人话.....水云宗都是废物.....叶震天搞出来的事情,谁要水云宗出手.......你知道清平君在哪裡吗?你知道吧?锺离道,你知道对不对?”

苗岳君越问越疯狂,不断重複清平君、锺离道这两个名字,似乎当作最后希望一样,不断瞪着锺离道,语气乎大乎小,因为双手被缚身后,否则一定不断摇晃锺离道。

千灯看不下去,解释道:“苗岳君,五魔之阵只有血亲才能画出来,并召唤出五头阎王,就算一般人画也只是一个普通阵法,没有任何功用,交换的代价非常病态残忍,不过事已至此,你还没发现吗?从三年前叶凉突然暴毙,到叶家上下接二连三的死亡,你母亲招出的五头阎王杀死叶家满门,剩下一个,若非你是叶凉亲生子,又怎麽可能被五头阎王不断追杀?”

尧泽转着善化,靠在石棺椁边上,道:“你他妈的就像茅厕大粪外流,用一个更臭的石头盖住假装没事,妈的低能,你他妈的被吓尿失智了吧!。”

苗岳君喃喃道:“对啊......叶家剩下一个,就是我,所以我当真是叶凉的种.......!清平君不是来者不拒!?锺离,你知道他在哪裡吧?”

他越说越委屈愤恨,一下破口大骂自己母亲,一下不断质问清平君下落。

那五头阎王阴阴看着他,大小眼散发恐怖的嘲笑,一条细小的缝却没有笑意。

接着琴宿右手一紧握,那东西突然消失了。

千灯皱眉道:”清平君百年前便殒落,你别扯了。”

锺离道一脸完全不在意站在琴宿旁边,琴宿微微蹙眉,尧泽靠在石棺边上,苗岳君一脸青黑的靠着石架眼光在千灯跟尧泽身上穿梭。

苗岳君面容扭曲,突然犹如见到一见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面如死灰的睁圆眼睛。

☆、九、问熟为真熟为瞋

苗岳君是叶凉的私生子,不过这件事情他两个朋友尧泽跟千灯都知晓,旁人家务事对错难以评论,他们并不多加干涉,对于这座茯苓墓藏着五魔之阵,而这个阵的主人,是苗岳君那个被叶凉抛弃的母亲,苗岳君身在丹阳坛,对于疯癫的母亲,自认最好的处置做法就是将她关在无人问津的祖师爷墓室裡面。

一来害怕被其他门人知晓,更是怕沦为修真笑柄被逐出丹阳坛。

苗岳君平时可以很幽默风趣的面对仙门争斗的现实,面对好友尧泽杀了叶凉案件中八十一个相关人,他选择帮忙尧泽说话,对于生父叶凉的情债母亲的恨意,作为儿子的两面不是人,互相折磨无计可施。

不过上天就是不放过他,苗岳君掩耳盗铃的关住母亲,以免她不断跑去骚扰叶凉,或是去水云宗叶府门前大吵大闹搞的人尽皆知,不过其实也人尽皆知了。

苗岳君曾经不只一次带着母亲上水云宗,门外弟子总是说叶凉不在府上,在各个有名的青楼等等。

苗岳君也只是安慰母亲道:“爹不在水云宗,没准在其他地方议事,他一定会见我们的。”

叶凉旁边永远都是美女如云、酒香四溢、华贵的桌椅摆设、凋樑画栋的建筑,桌上摆着精緻的糕点。

母亲见他就扑上去,被旁边伺候的女子档开,她不断盯着叶凉咆啸:“叶凉!叶凉你居然还敢找其他女人!你这天杀的!你为什麽不来丹阳坛!你为什麽不来看看你儿子!?”

其他女子用一种同情跟可悲的眼神看着她,她眼角有些皱纹,妆太浓,随着上扬的嘴角挤落一些白粉,瘦如鸡爪的手指要抓叶凉。

那长的英俊,眼眉却凉薄的男子持着酒杯,冷声道:“我不是吩咐过守卫不准再让这个疯妇上来吗?给我拉下去,看了就噁心。”

母亲听了更生气,大吼大叫道:“你居然敢这麽说话!你以为你之前能在坛山立足是拖谁的福!?要不是当初是我帮你周旋,你会有今天的地位!?你竟然敢这麽对我说话!姓叶的,你当初是怎麽说的,光明正大的迎娶我!是不是这样!你有种再说一遍!”

苗岳君站在众多女子中间,左边的叶凉抛开酒杯,右边的母亲不断推着自己。

“他才是你儿子,叶凉你睁大眼睛看仔细!他才是你儿子,是叶家的后人!”

叶凉起身一脚踢开椅子,暴喝道:“烦不烦!妈的,楼下人都死光了吗?他妈的给我把她弄走!叫个人上来要多久?等到这个女人吓走所有人吗?找一个不知道哪裡来杂种就要冒充叶家人,做的如此拙劣可笑,也只有这种贱人想的到。”

其他女人纷纷嘲笑着。

“想嫁人想疯了,神经病。”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麽东西,也敢高攀。”

“真是有够不要脸,老女人就是爱作怪,做妖呢这是。”

接着一团乱,苗岳君不断护着母亲,用身体档开叶家随行弟子的拳头还有那些浓厚脂粉薰着鼻腔,空气溷着男男女女体味跟髮油,整个空间味道弄的他睁不开眼。

苗岳君一手推开众人,一手抱着母亲一路狼狈东躲西窜,脸上、背上、手臂都挨上好几拳脚,什麽酒瓶、椅子、烛台、帐册都往他身上砸,丹阳坛门规其中一条,不可用任何门内之术与非修真人动手。

而母亲显然很会雪上加霜,儿子被揍扁,她还是嘴上不停骂着对方,加重对方怒火,苗岳君跟母亲都是一个浑身鞋印、血渍、头髮凌乱、衣衫褴褛,后者则是自持身份,完好如初的走出来。

母亲一路不断哭泣、嘶吼、咒骂,苗岳君按着后脑勺鲜血淋漓的伤口,还要不断安抚母亲到处跪求人借马车送她回家,再被路人投鄙视的眼神。

苗岳君带着母亲在山脚租到一间有院子的小屋子,就匆匆上山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