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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戏精夫妇(47)+番外

他们听着楼上的疯狂捶门声都瞪大了双眼,愕然朝上看去。

孙爹孙娘两人此刻彻底不管不顾,就是想要逼出屋子里头的人:“你们开门!快给我开门!”

两小二对视一眼,连忙商量了一下,力气较大的那个负责上去拦着人,力气极小的那个小二则负责去找人求助了。

孙爹和孙娘的嗓门太大声,很快就有人从自己屋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干什么啊?”

下头那壮实一点的小二顺着楼梯往上走,斥责起来:“你们干什么?让不让我们客栈做生意了?”

孙娘双目通红,恶狠狠瞪向那小二,头发如秋日枯干的杂草一样凌乱:“我儿子不见了。他向来乖巧,出门都会跟我们只会一声!现在他考上了举人,人却忽然不见了。一定是有人嫉妒他!”

那小二也确实听说了这事。

他皱起眉头:“这人都三十来岁了,指不定自己走哪儿去了。谁和他有仇有怨到要害他?人找不到了就该报官,寻咱们客栈别的客人算什么事?”

孙娘听了这话猛扑上来,对着小二就是拳加脚踢:“一定是你们客栈干的!不借给我们厨房,还不给好脸色。一群没有脑子连字都不识的东西,嫉妒我儿子中举!”

那小二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

可孙娘这种老妇年岁太大,他真生怕自己回手闹出人命,只能靠挡着自己来支撑:“你儿子八成是看不惯你们这两个老夫妻给跑了,恨不得离你们越远越好!”

孙爹在后头听到这话,也气昏了头。

他拿起了旁边过道上栽种了一颗小树的瓷瓶就朝那小二脑袋上砸:“狗娘养的玩意!”

一声剧烈的响动,大瓷瓶瞬间碎裂。

小二脑袋上顿时被鲜血如柱,流了满脸。

刚才旁观的房客这会儿倒吸一口冷气:“杀人了!”

他醒悟过来,忙大吼起来:“有人杀人!”

原本还在屋子里休憩的众人,这下是真的一个接一个推门出来了。

那血留了满面的小二,只觉得脑袋微凉,面上轻痒。他伸手一抹自己的脸,低头一看,满手是血。

他一时半会没回过神,呆呆站在那儿,还有点无措。在客栈当了多年的小二,他还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脑袋直接被人开瓢了。

阵阵眩晕感传来,他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是慌乱的视线。

受伤的是自己,他们慌乱什么?

“啊啊啊啊——”有人的吼叫声传来,是刚才不住揍他的孙娘。

她竟是又去旁边拿了一个大瓷瓶,朝着自己怒冲过来。

“恶妇!”旁边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怒吼一声,“竟在京城如此肆意妄为!”

就近的学子被一声“恶妇”惊醒,当即冲上前去拦人。

一时间有学子拦人,有学子护小二,还有学子冲出去喊人并报官。

孙爹原本还被小二满头鲜血吓呆在那儿。但当所有人都来制止他们了,他又死命挣扎起来,试图想要找东西打别人,并想要挣脱开两个学子的束缚。

拦着这对老夫妻的学子愣是被人打了好几拳,还有衣服被撕了个破烂的。

原本出去喊人的小二这时终于带着掌柜和几个轮值的同伴回来了。

掌柜全然没想到一对老夫妻能在自己客栈里闹出见血的糟心事。他心头窝火,大吼着:“这都怎么回事!”

孙娘尖锐叫着:“杀人啦!一群人想要杀两个老人!救命!”

她的指甲直接在对面的一个学子脖子上抠出了三条血痕。

一个学子看见这幕,心头一惊:“你明年还要春闱!伤不得!你让开!”

那学子咬着牙试图让孙娘不再伤人:“我可以!”

他学诗书礼仪,可从未有言让他在这种场合下放手!

掌柜冲上去看见那孙爹孙娘血全冲在脸上,衣服狼藉,张牙舞爪恨不得打死周边所有人的姿态,火气根本压不住:“拿绳子把这两人给捆起来!交顺天府!”

孙爹孙娘一听要被交顺天府,顿时秫了,虚张声势:“我儿子不见了,就是在你这客栈里不见的!你们这群人全是凶手!先对我儿子下手,再对我们下手!”

孙娘也不挣扎了,大哭起来:“哎哟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这丧尽天良的客栈,竟是打算杀了我们一家人啊。”

这老妇这模样,看着是极为可怜,也就仅仅看着而已。

掌柜冷下了脸,挥手让人控制住这两老人。

他到底是做生意的,对着诸多学子当即就深深鞠了一躬:“我在京城多年,真未曾遇到如此荒唐事。今晚客栈房费全免,有伤者,我会请大夫前来为各位诊治。晚上厨房开火,将会熬压惊粥一份,等下由小二们给诸位送上。诸位看可成?”

本掌柜就是受了无妄之灾,如今态度如此诚恳,在场学子们也就纷纷点头同意了这事。

很快有人拿了麻绳过来,将两个老人捆绑起来。

而去叫人的学子,总算带着京城巡逻的守卫前来了。

这守卫一身戎装,腰间系着刀,虎着脸踏进了客栈。

“怎么回事?”那守卫来的路上就听人说了情况,却也被面前这一场景给震到了。

这家客栈楼上全是人,现下正在捆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哭喊嚎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群体欺辱两个老人。他顺着楼梯走上去,就见一地瓷器碎屑,上头还沾染了血迹。

旁边有个小二头上包着布巾,此刻晕乎乎坐靠在那儿。

有个小二要过来收拾瓷器碎片,那守卫立刻拦住了人:“稍后收拾,我要将此等情况描述下来。”

那小二忙点头:“好好。”

掌柜见来了人,一脸悲愤上前就跪:“大人,小的开客栈不易啊!您别瞅旁边这两人年岁已大,刚又是打我这儿的活计,又是砸我这儿的瓷瓶。大人,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守卫官职不高,看了一圈周边一群学子,当即明白这事务必要好生处理。

那孙娘见有人来,哭天喊地:“大人啊。他们杀人啦。我儿都不见了!”

守卫觉得自己单一个人不成:“这人要送去衙门。你们再与我细说说,我一一给记下。”

于是学子里头派了一个头出来,就是刚才被脖子上拉伤的那位,擦了一点药出来,站到掌柜身边,两人一道和守卫将这事的前因后果给说了。

旁人听着还在那儿补充了两句。

“这两位老人极为宠溺他们的儿子。秋闱放榜那日,他们儿子没回客栈。他们接连寻了几日都没有找到,现下忽然就开始大闹起了客栈。先是不住敲门——”

“最先敲的是我的门。”

“随后小二上来阻拦,我们其他人听到了响动,纷纷就出来看了。”

那学子描述整个场景,几乎是分毫不差,就连那两个老人先前说的话也一字不差念了出来,还学了那人的腔调。

他最后拱手示意:“在下一样刚刚中举,半点不知那两位儿子到底去了哪里,平白与客栈伙计受此等屈辱。实在是……唉。”

一口长叹加上皱眉摇头,守卫听着都觉得这是场无妄之灾。

地上哭喊的孙爹和孙娘,不住说着这两人污蔑,自己冤枉。

守卫到底不能听信一面,又去问两个老人是怎么回事。

孙爹孙娘倒也聪明,只说是这群人先对他们两个动的手,他们回手自救而已:“我们没有啊大人!冤枉啊大人。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才动手的啊大人!”

这话一出口,旁边骂两人为老不知羞的顿时多了起来。

要不是有守卫在,恐怕这能再次打起来。

守卫一样给记了下来,接着劳烦客栈掌柜拿了拖板车,请人这会儿一块儿去一趟顺天府。

这场混乱的中心——孙适,至今还没有音讯,不知道人在何处。

……

一个举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