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专业户(5)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种床了。
次日起来,刁似蓁从旧柜中四件朴素衣衫里,选了最齐整的那套衣衫穿上了,摸着手肘处内打的补丁,刁似蓁眯眼笑了。
她将床上的东西随便一收拾送回了库房,盘子、碗什么的随便找个地方丢掉,然后回来打量一遍屋子,见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了,便转身离开了初明院。
这里,她与母亲住了有十年,刚来时她还小,印象还有一点,只记得这里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东西也是有不少的。
后来母亲的病需要吃药,可是要拿药又需要手牌,去讨手牌,又需要脉案和药方,他们一个推一个,最终也没有见到汤药的影子,她们便只好拿屋中的东西去变卖,拿了银子去外面买。
后来,照顾母亲的老嬷嬷儿女找来想接老母亲回养老,母亲允了,唯二的两个丫环,也一个个到了年纪被母亲送嫁了。
院子里在刁似蓁十四岁时便只有她们母女两人了。
“我答应过母亲要忍让你们,也答应过母亲要笑,但是我没答应过母亲,不会报复你们。”刁似蓁看着身后的初明院,“我们曾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便要你们连这样的日子都不敢奢望。”
刁似蓁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倒不是没有人拦着她,只是被人拦着她便转身回走,待人看不见她了,她便用遁雷术移到前面去。
如此才能走到这里。
“大姑娘怎地来了这里,这可是外院,快快回到后院去,前院还有府中的客人,别惊扰了贵客。”刁德禀的贴身老仆张黑皱眉拦住她。
虽然意外大姑娘能来到书房,但是张黑也只是稍露惊诧便恭敬而强硬地请刁似蓁回去了。
刁似蓁垂下头,缩了缩肩膀:“我这才刚刚醒来,听府中下人说母亲已经下葬,我,呜呜,我竟如此不孝,晕迷至今,尚没有去看过母亲,这才跑来这里,请求父亲容我去母亲墓前跪拜请罪。”
刁似蓁说的亦真亦假,面上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很是惹得人心软。
张黑虽不是个会心软的人,但是他也没从这位大姑娘眼中看出对刁府、对刁德禀的滔天恨意。
刁似蓁见张黑不说话,又嘤嘤嘤地开了口:“我这刚醒来,便听闻母亲下葬,整整三日我都未曾露面,怕是已经惹得人家笑话刁府养了个不孝女,昨日又是母亲……呜呜,若是辨说我是因母亲过世而悲伤得重病起不了身,可是现下我已醒转,还不去祭拜母亲,那就说不通了,还请张叔替我向爹求求情。”
刁似蓁这一番却是说到了关键处,张黑知道自家老爷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而他也明白这大姑娘是否去祭拜不重要,重要的是刁府的名声,所以心下已经被她说动。
这才应了声,让刁似蓁在门外等候,他进去通传。
不过小片刻,张黑再次出来,已经笑脸相迎,将刁似蓁请进书房。
书房采光极好,书架摆放的位置也能很好地让书籍间有稍许光线照入,驱虫不说,也方便翻书查找时看清上面的字体。
刁似蓁从来没进过书房,她以后想用遁雷术进来必须亲自来看一眼,而这,也是她必须走这一趟的原因。
她自是偷偷将书房打量一通,面上却是垂着头,慢慢走到刁德禀书案前,行过礼后没有先出声,等待着对方开口。
这一等便是一盏茶工夫,刁德禀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平静的大姑娘。
他却不知,刁似蓁不但不为他的举动所威胁,反而乐得有时间多瞅两眼书房,暗自挑了几处书案与门口都看不到的死角,方便她来时书房正巧有人,也不会发现她的好地方。
刁德禀自认为已经吓住了这个胆敢驳斥自己的女儿,这才施施然开了口:“你想去祭拜你母亲?”
“是的,女儿现下醒了,身上也无甚大碍,不去墓前跪拜,传出去终是对府上名声有损,女儿自知有错在先,被爹责罚本是应该,只是,只是心下有气,又因着母亲过世,才晕了头脑,现下却是清醒过来,还请爹原谅女儿的错,女儿再也不敢了,一切全听爹的话,绝不会忤逆爹,还请,还请爹允许女儿去母亲墓前略尽孝心,让母亲走的安心,不再记挂于我。”
说着,她又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这一哭,手臂抬起便露出了打过内补丁的地方,虽然是在内里打的补丁,但是那毕竟不是衣裳的原料,颜色也略有不同,缝线也看得见痕迹,拿眼一瞅就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刁似蓁故意而为。
那么些打补丁的衣衫,她唯独穿了这件最好的,一是既突出了自己的落魄,又不会太明显的失了他们刁府还惦记着的脸面。
二是能恰如其分地在刁德禀面前表现自己为刁府着想的体贴,衣裳打了补丁也不述苦,而且还打的内补丁,就算让外人见到,小心点也不会发现,再一次很大程度的保全了刁府的脸面。
三是去祭拜母亲,让母亲走的安心,那么她穿的自然是素服中最好的一套,可是她的衣服却是打了补丁的,也算是侧面向刁德禀说明她的日子是如何的。
刁府嫡长女,哪怕再不受宠,不也姓刁吗,被这般对待,刁府的脸面也真真是没有了。
看到刁似蓁手肘处的补丁,刁德禀难得尴尬一回,觉得自己一个做人父亲的,却这般为难一个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孩子,纵然自己再不喜欢,那也是自己的种,想着她已被实打实的罚了五十板子,听说还被雷劈了,人没死,反到这般健康地出现在他面前。
说实在的,他其实见她前心里还有点打鼓,老天都要降下责罚的孩子,自己真要留着她吗?
所以他便不让人去过问她,谁知几天过去,人竟活生生地出现了。
这是老天要饶她一回啊。
想来想去,刁德禀都没有不放她去的道理,而且这两天下属看他的目光总有点怪异,家里有个不孝女,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而且,刁德禀也怕被人说他宠妾灭妻。
“宜早不宜迟,收拾好后你就过去吧,让个熟悉路的小子带着。”
“多谢爹爹体谅,女儿这就回去准备。”刁似蓁露出感激地笑来,忙行礼出去。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她什么事,刁德禀都发了话,那些个丫环、婆子都麻利地将东西准备好,也没有了以前的托拖之词,只是也没有人去理会她。
到是准备出发了,才想起叫上她这位正主。
刁似蓁坐上准备好的马车,跟着上来一个丫环、一个婆子坐下来,马车外是赶车的车夫,和带路的小子。
五人就这么简单的出发了。
刁似蓁走的快,根本不知道府里又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嗯,新文还没有人看呐!本来还想说用的存稿呢,看来,哑鱼说不定可能也许能够偷懒一下了!但是又矛盾地不想断更,所以,嗯,左右现在还没有人看,哑鱼的字数就不保障啦!随心情啦!今天遇到极品男性,心情很不好,所以决定将这种人写进书里,哑鱼要琢磨琢磨,改改人设了!
☆、路上
“娘,你怎么不去爹那里说说,别让她去,坏了名声,看她还能嫁什么好人家。”一个明媚的女孩穿着粉衣戴着金钗,坐在周姨娘身边撒着娇。
“我都说你几次了,不要这么张扬,现在毕竟还是孝期,你穿戴成这样,传出去,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听话,快去换了素服来。”周姨娘小声轻劝,她额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身上着素衣,未施粉黛却也娇媚动人,病弱弱地歪在床榻上,笑看着她的亲生女儿刁似姣。
“左右都没有外人,那素服怪难看的,穿上显得死气沉沉,我才不要呢。”
“乖,听娘的话,”周姨娘拍拍她的手,看了眼刁似姣身边的丫环,“给二姑娘换上新做的那身素服,听话,去换上,娘让人专门给你做了四季十二支素花钗,里面有几个是浅色的,戴上给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