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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暖风来(219)

原本是要挣脱他的,可心念这样一转,她竟这样由着他牵着自己,一直到车辆驶入营地大门。

下车之后,她自是变回那个油盐不浸的‘女魔头’,可就在严臻离开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朝那抹挺拔的背影望了望。

之后,她神色严肃地吩咐小何,“你去通知办公室、技术部、物资设备处、财务部的管理层还有各施工工长,晚上七点准时到会议室开会。”

小何答应,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长安叫他,“你也来,一起听听。”

小何一般不参加这种管理层的会议,闻声讶然看着长安,“我也参加?”

“嗯。”长安肯定地说。

晚餐,赵云龙带着厨师团队准备了干煸豆角、香煎茄子、红烧排骨、蜂蜜烤鸡翅、西湖牛肉羹等等中式菜肴,员工们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可口的饭菜,一个个兴高采烈,边吃边聊。

严臻到的晚,他走进改建后的餐厅,大家都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

一些人低头看表,起身准备去开会。他目光炯炯地睃了一圈,没发现他要的人,正想退出去。

“连长!这边!”石虎冲他招手,并且兴奋地拿起盘子里的烤鸡翅,示意他赶紧过去吃饭。

他点点头,到打饭窗口对赵云龙说:“赵师傅,来一份套餐打包。”

赵云龙看到是他,立刻露出笑容,“严连长,又去值夜啊,在这儿吃饱了再去呗。”

“不用了。”他笑了笑。

赵云龙每份菜都加足分量,又给他多包了一份烤鸡翅,之后把塑料袋递给他。

“谢了。”他冲着赵云龙摆摆手,退出喧闹的餐厅,朝宿舍区走了过去。

长安听到敲门声时,她正在给手上的伤口敷药,药箱里的东西散了一桌子,她来不及收拾,一边应声,一边把手藏在背后,走到门口。

“谁啊?”她问道。

肯定不是孔芳菲,她有钥匙用不着敲门。

外面的人没有应声,她拧了下门锁,门却呼一下开了,她的心咕咚一跳,眼前已经多了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

严臻。

她后退一步,蹙眉看着他,“你有事……喂!你锁门做什么!喂!别拉我!”

“严臻!”

她刚想开口斥责,却忽觉眼前一暗,再然后,他就将她箍在墙壁与他之间,上身贴合毫无缝隙,俯下头来,吻住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温热,口气竟有些香甜,她一晃神,就被他撬开齿关,吻得深了。

过了许久,他气息微喘地抬起头,可她水光潋滟的眼睛和红润润的嘴唇,却让他一阵怦然心动,忍不住再次低头,亲了她半晌,才重新站直。

她瞅着他,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他摸了摸她的脸庞,牵起她的手腕,走到卧室里面。

看到桌上凌乱的一团,他不禁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你在这儿瞎整。”

她窘得抽出手,想要去收拾,却被他揽住腰,带到一旁的床上。

他摸摸她的头发,“坐着,别动。”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把袖子朝上撸了撸,之后,像变戏法一样把药箱里的东西归置整齐,然后留出几样需要的,扯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给她处理起伤口来。

屋里弥漫着酒精和食物混杂的气味,她吸了吸鼻子,嘴里咕哝说:“马上要开会。”

“很快。”

他动作利索的为伤口消毒,之后敷上云南白药,又用敷料包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还掐了掐她的脸,赞许道:“表现不错。”

她忍不住看着他,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嘴唇上面,想到刚才火辣辣的一幕,她不禁用手心贴了贴面颊。

“我得走了。”她站起来。

“吃了饭再过去。”他低头看看腕表,把她拉坐下来,然后打开食盒,凑到她鼻子下面晃了晃,“都是你爱吃的菜。”

看到颜色味道俱佳的菜肴,饿了一天的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严臻拿起筷子,塞到她手里,“快吃,再看下去,就要迟到了。”

她不再跟他客气,夹起一个焦黄诱人的鸡翅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她忽然愣了愣,看向严臻。

这味道。

和刚才甜丝丝的亲吻。

“你偷吃了?”她指着他的嘴。

看到长安像个护食儿的孩子似的表情,严臻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声说:“吃了一个。”

她瞪大眼睛。

他又亲亲她,“两个。”

她哼了一声。

他哧哧笑道:“三个,没多的了,你可以数数,一份蜂蜜鸡翅是几个。”

她瞥他一眼,又啃了一个鸡翅,然后把筷子塞到他手上,“你带来的,你负责把它处理掉。”

她指指食盒。

他笑了,“放心,保证一粒米也不会留下。”

她低头看看表,起身,绕过他朝外面走,“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他侧过身,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待会儿开完会,我接你去啊。”

她脚步一顿,大声回道:“不用!”

“说定了啊。”他又喊了一声。

她嘴角微扬,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目的

夜色降临,营地的路灯亮了起来,干净整洁的水泥路延伸至远方,空气里散发着青草新鲜自然的气息,缓步行走其中,给人带来一种安谧祥和的舒适感。

严臻在一株刚刚移植的三角梅旁边停下脚步,夜风渐起,吹动着他的衣角,发出噼啪的响声。

他仰起头,望着散落在青黑夜幕上面犹如碎钻一般的星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清和邦额在《夜谭随录》中写的:今闻朔风霍霍,思家迫切。

他很久没有主动给父母打过电话了,上一次通话,还是武装骚乱平息之后,他向家里报平安。

记得当时号码刚拨过去电话就通了,耳畔紧接着传来母亲宋志娟声音,破碎的、哽咽的、焦急的一遍遍的问他好不好。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好,一切都好。

母亲开始哭泣,起初是小声啜泣,后来渐渐发展到嚎啕痛哭,电话换到父亲严定尧手上,他一边劝慰妻子,一边询问儿子的近况。

严定尧说,出事之后,宋志娟每天手机不离手,就连睡觉如厕也要握在手里,电视24小时运转,固定在新闻频道,从未看过其他内容。

廖婉枫前两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他们夫妇才从邻家小女口中得知他一切安好的消息,心虽是落了地,可一刻没听到他的声音,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没想到他会主动打来电话,这些年,他同家里联系的次数两只手数都数的过来,而宋志娟自从那年从上海回来后,也像是变了人似的,再也不提去上海照顾儿子的话,电话也不敢打了,而且从来也不提长安,有时他无意中感慨一句,她就会发脾气,过后又失魂落魄地躲在一边发呆,要等好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当年的事,父亲严定尧也是真正伤过心的。记得他老人家得了信儿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部队找到他,见面不说二话,先甩了他一巴掌,父亲气也是真气,把他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转身就要去找长安。

他从背后抱着父亲,恳求父亲给他留点脸面,他和长安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严定尧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他和儿子就那样维持着别扭的姿势沉默着,许久,他才目露怆然地拨开儿子的手,低声说:“但愿你不要后悔。”

悔吗?

严臻望着父亲一瞬间就变得佝偻弯曲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视线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渐渐模糊起来……

草丛里响起一阵蛐蛐的叫声,愈发显得夜晚静谧和安详。

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平常只用于工作的手机,低调的黑色,国内品牌,陪伴了他很多年,利用率却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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