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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辞(108)

作者: istor 阅读记录

楚申信中所些乃是林羽乔体内寒玉蛊力的化解之法,莫廷轩这才得知林羽乔体内竟有此等异物,他仔细看下去,眉头越皱越深。

原来楚申临来万柳山庄前,得了封火漆印信。听云已寻到祝淼先生,祝淼明言那化解之法只可告知楚家后人,因而楚申拿到的竟是祝淼的亲笔信函。因此楚申,林羽乔所现之症却由体内寒玉蛊而起,必定是受过通体之寒才激得那蛊虫醒活过来。寒玉蛊以极其阴毒诡秘之手法植饲于源女心脉之内,断不可有冒险取之的念头。那寒玉蛊乃世所罕见的奇蛊,昔年淳衫婴孩之时,幼蛊力弱,他方能一试,如今已力有不逮。

莫廷轩看到前面受过通体之寒时便立刻想到在树林中发生过的事情,再看到竟连祝淼先生都说已无能为力,只恨不得能回到当时,制止她任何事情,哪怕自己死了也好过如此。他绝望自责之余更觉迫切,急急地看了下去。

信中接下来写道,寒玉蛊元力极其强大,远非女子身体所能承受,因而饲主必须练功强身,以护心脉,但人蛊已然一体,饲主练功反过来又会增强蛊虫元力,因此,另须他人助饲主受力散力。楚家的圭田功正有此用。但眼下境况更为复杂,那蛊虫休眠多年初醒,必定力活性燥,而淳衫自幼不曾习武,既无内力,身子又孱弱,难以支撑。为今之计,一来须增加身体补养且不可再多待在温热的环境之中;二来要开始修习内功但不可深修,蒂影门的漫花决一层即可,万不可往上修行;三来须每日以圭田功中的运功方法助其散力。下面便说到运功散力需要注意什么,还特意嘱咐万不可贪恋蛊力,提到世人于寒玉蛊元力有所误解,那蛊力虽强大却从不为人所驾驭,是蛊虫借人施力,而非人获得力量,若长期借元力练功,心神终究会被那元力所噬。

莫廷轩想到当日在万柳山庄看到的阵仗,看来那万柳山庄的主人于这蛊力觊觎已久,只是最终便宜了易南天和宇文尚卿。只是不知这万柳山庄的主人若知道其中实情,是否还会如此。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既然寒玉蛊神力世所罕见,即便知道有这等恶果,相信想取之为己所用之人亦不再少数,毕竟人往往容易因欲念而丧失本性,无所不用其极,又何惧心神被蛊虫所噬?他想到这里,不由对蒂影门也起了几分惧意,看信中所说,这借力运力之事两人即可,但祝先生又特意叮嘱不可深修,必是因饲主一旦内力精深,蛊虫元力随之大强,一人助之散力已不够了。如此看来,蒂影门之所以能成门派,正是先人之中有醉心权势之人,以此揽人控人,自己也借此成就神功。却不知这门派一成,门众虽不明主女神功背后的蹊跷,却都知道主女可助人精进内力,试问又有谁愿意放过这样一个捷径,此后主女若不练功便难自保,再无退路。

莫廷轩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却见下面写了句寒玉蛊之事不宜让林羽乔知道,信就此戛然而止。他这才留意到前面都是以淳衫称呼林羽乔,想来是直接从祝淼先生信中誊了原文来。而楚申自己除了开头略说明情况,最后这有些突兀地一句话以外,其他什么也没写。莫廷轩的目光落到那两个羊皮卷上,心知另外一个定是《曼花决》。

圭田功是楚家的功夫,莫廷轩也早已看出楚申对林羽乔不同寻常,他想不明白,楚申为何将这武功的心法送给自己?

第99章 阻拦

莫廷轩将信烧掉,收好羊皮卷,回到东侧间。见林羽乔正裹在被中,背对房门,但听得她呼吸有不畅之声,想来情绪仍未平静下来。莫廷轩走到床边坐下,温声问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林羽乔下意识地回想起她最在意的那几句话,眼前浮现出楚申决绝的神情,声音颤抖地道:“楚申说他杀了源熙通,宁南分舵已然大乱,此事不能善了,从此晋楚门与蒂影门之间只有仇恨了……而我是蒂影门的宗女……他还说,从此以后都要再见到我。”

莫廷轩颇感意外,他沉默了几息,道:“我……我看到,他起先抓了你的手,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林羽乔道:“他让我放下昭璧的事情,跟他走。”莫廷轩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顿时明白了楚申的用意,更猜出了林羽乔的选择,楚申大约是半分也不愿勉强于林羽乔,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至于那些听似绝情的话,多半也是为了不让林羽乔难以抉择。他只觉自愧不如,真心地道:“你应该跟他走的。”

林羽乔摇了摇头:“楚申和他师父为了昭璧和她的母亲支撑蒂影门已经那么多年,早已是仁至义尽。我不能报答他之万一,只希望他此后不要再受我牵累,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

莫廷轩叹道:“你不是昭璧,又何必为她所累?”

“我既然借了她的身子,享了她的尊荣,那她的一切便也是我的。若非她,我又怎能认识……,”林羽乔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莫廷轩知道她要说什么,虽心情已然激荡,却还是打断她道:“楚申在万柳山庄之时,将他所知之事全都告诉了我。要说他杀源熙通一事,肯定有为兄弟报仇的成分,可说到底,他此举会让易南天觉得是他因不甘心在教中失势又痛恨源熙通所为,容易误认此事是蒂影门内讧的序曲,与其他无关。他这样是为了你好。我想,他心中并不怨恨你,只是他既要与你作别,便不想再让你心中有所牵碍,才说了些狠心的话。他待你……才是真的好……,你应该知道,不要等到他日后悔。”

林羽乔知莫廷轩所言不假,一时心中又添几分伤感。可她心意已决,或许有些人,注定只能相忘于江湖。她看着莫廷轩,有些愤然地道:“你当诸事都是你的责任,那为何我就该事事倚赖他人?而且,又有什么她的事、我的事,我便是越淳衫,那责任本就该是我担着的。至于什么后悔,我从不后悔发生过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莫非是你后悔认识了我,此刻才要赶我走?”

莫廷轩再也压抑不住心情,一把抱住她,喃喃地道:“我只后悔曾经那样伤你。方才所说的一切,我虽觉得你该知道,可……我其实很害怕你会知道。我只觉自己不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让你离开,这么多年了,我何曾如此优柔寡断过……”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启程返京。李嬷嬷选了庄子上的几名强壮仆侍随行保护,但这些人毕竟不是专门习武之人,为保万全,莫廷轩骑马行于队前,慕容佑乔装成卫姜的样子,尾随于队后。队伍未做停歇,抵达祈京城下,正值城门将关之时。城门看守的护卫拦下队伍询问,城头的护卫队长却认得江夏王,他对着一手下耳语几句,那人飞奔而去。护卫队长则从城墙飞奔而下,向江夏王连连赔罪,道:“王爷,并非属下等人无礼,而是上头有交代,任何朝廷官员进出城门,都要报备过上头同意了才行。”

莫廷轩一抬嘴角道:“本王出城之时不见有这规矩,怎得不过两日,就这样繁琐了?”

那护卫队长目光游移,眼前城门已然合紧,身后一阵齐整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方才受命离开的手下领了几队人围将过来,他道:“上头有命,我们不过是听令的,哪敢不从?”

莫廷轩左右一瞟,冷冷地道:“我可不信你胆敢对所有进出官员如此,只怕是针对本王的吧?”

那护卫队长见围上来得人多,觉得江夏王已是笼中困兽,神色再不复方才只恭敬,笑嘻嘻地道:“王爷这是什么话?皇上停朝不复,上头说了,特殊时期特殊办,任何人都不得例外。若是有人胆敢在这时候,特别是兵马大员,未得了皇上便擅自进出,便是图谋不轨,一经发现,即刻扣押。这种时候,除了王爷,却也没人有胆量进出啊!还是先请王爷随我们走一趟。,若真有缘由,自然不会冤枉了王爷。”他说着,一挥手道,“将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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