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不语(638)
在她诧然的目光下,艾瑞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该不会是想要他和她进行昨天晚上没做完的事……
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端木铃之的小脸转瞬变得煞白。
见端木铃之脸色一变,艾瑞自然猜到端木铃之在想什么,他随即说:“用一件礼物来换。”
用一件礼物来换?
端木铃之一怔。
艾瑞是认真的?不是在和她说笑?
触及到艾瑞的目光,端木铃之只觉艾瑞是认真的。
要她送一件礼物给他?
她出门的时候除了带了爬山涉水的物品以及干粮之外,她就连首饰都没有带,长发就是用一根发带绑着。现在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她随身携带的银匕首。
但这银匕首却是她十五岁生日时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这般上面刻着蝙蝠图样的银匕首。
她又怎么舍得将这样珍贵的礼物转送给艾瑞。
想都别想。
但如果不将这银匕首送给艾瑞的话,她要拿什么礼物送给艾瑞。
端木铃之紧抿着唇。
“咕咕咕……”
听到七彩野鸡的叫声,端木铃之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七彩野鸡身上。
小东西,如果她想不到送艾瑞的礼物,它就得变成食物进入艾瑞的肚子里。
端木铃之轻抚着艾瑞光洁的羽毛,看着这五彩斑斓的羽毛,突然间她眼底划过一抹光芒。
“这羽毛……”
有办法了!
端木铃之眼中的愁云转而化作欣喜。
“小东西,如果你想活下来的话,就必须付出代价。”
七彩野鸡听着她的话晃动着小脑袋。
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她的话,想要这小东西活下来,她都必须这样做。
在这七彩野鸡身上最美的就是它犹如火焰般的红色羽毛,端木铃之轻抚七彩野鸡的手落在了它的一根红色羽毛上。
随之在一声惨烈的鸡叫声中,那根犹如火焰般的羽毛被端木铃之给拔了下来。
站在大树下的艾瑞见状,深蓝色的眼底犹如流星般划过一抹失落。
在这女人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她那雕刻有蝙蝠的银匕首。艾瑞当然也知道这银匕首是她父亲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
果然,她舍不得。
第612章:复杂的情绪
其实端木铃之并不担心七彩野鸡会因为被她拔了毛而逃走。
逃走了反而好。
这样她就不用为了保住它的鸡命,继续拔掉它的羽毛。
但令端木铃之诧然的是,刚才被她拔羽毛的七彩野鸡并没有从她怀中逃跑,而是……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她。
这七彩野鸡为什么不跑?
端木铃之心中犯嘀咕。
既然它不跑的话,她就只有继续拔它的羽毛。
端木铃之瞄到另一根红色羽毛对其下手。
又是一声惨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时候,站在树下的艾瑞走到端木铃之跟前,声音低沉地说:“杀了它,再拔毛。”
像端木铃之这样一根根的拔毛,艾瑞很难接受继续听到野鸡的惨叫声。
“不。”艾瑞看到端木铃之抬头对他说,“我没想过要杀它。”
艾瑞一怔。
没想过要杀这野鸡,那端木铃之拔这野鸡的羽毛做什么?
艾瑞随即微眯着眼,听端木铃之解释说:“它的羽毛会是礼物。”
原来如此。
艾瑞的目光随即从端木铃之白皙的小脸转移到七彩野鸡上。
端木铃之在拔掉七彩野鸡的羽毛后,并没有紧抱住七彩野鸡。也就是说,这野鸡完全可以逃走。
但艾瑞却看到这七彩野鸡可怜巴巴地呆在端木铃之的怀里,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
端木铃之:“对不起。”
听到端木铃之突然说对不起,站在端木铃之跟前的艾瑞一头雾水。
下一瞬,听到端木铃之说的话,艾瑞脸色一黑。
端木铃之:“小东西,我还要继续拔你的羽毛。”
艾瑞:“……”
敢情这女人是在跟这只野鸡说对不起。
又是一声惨叫声。
七彩野鸡看到自己又一根羽毛被端木铃之给生生拔下来。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进艾瑞耳朵里,就在端木铃之再次拔下七彩野鸡的火红色羽毛时,七彩野鸡的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
艾瑞的动作很快,端木铃之看到艾瑞一个手刀劈在七彩野鸡的脖颈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七彩野鸡已经没有动静。
“小东西!”
端木铃之已经想尽办法来救它,没想到它竟然还是死了。
“小东西?”
指尖颤抖,端木铃之轻轻拍了拍七彩野鸡的脑袋,但七彩野鸡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端木铃之眼中随即腾起雾气:“为什么怎么残忍?”
就在端木铃之抬起头看向他时,艾瑞看到端木铃之眼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泪光。
眼前男人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端木铃之,你现在是在为一只鸡难过?”
没错。
现在她是在为一只鸡难过,她也是在为自己难过。
看到静静躺在自己怀里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七彩野鸡,端木铃之想到她自己,现在的她就像这只野鸡一样,在艾瑞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端木铃之!”看到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端木铃之眼中滴落而出,艾瑞紧皱着眉发出低喊声。
仅是听声音,端木铃之也能够想象出现在艾瑞脸上的表情。
端木铃之低下头不去看艾瑞,而是像对待珍宝一样,紧抱住她怀里的七彩野鸡,晶莹的眼泪不断从她眼中滚落。
艾瑞居高临下地看向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的端木铃之。
“端木铃之。”
艾瑞继续唤道端木铃之的名字,然而端木铃之就像是没有听到。
是难过,是委屈,眼泪不断从眼中滚落而出。
她抱住七彩野鸡的手突然被艾瑞给紧握住,而艾瑞的另一只手则是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
艾瑞声音低哑:“不过是一只野鸡而已。”
啪的一声轻响,手背传来一阵痛意,艾瑞诧然看到端木铃之试图拍开他扼住她下巴的手。
但艾瑞的力气很大,根本不是她想拍开就能拍开的。
艾瑞:“你……”
这一次,端木铃之打断他的话,她哽咽的声音很轻,却突然有不输于艾瑞的气势:“你不懂。”
艾瑞目光灼灼望着端木铃之精致的小脸。
曾经,他从这张小脸上看到过犹似冰川的冷漠,犹似月光的温柔,但却从未看到像现在这样犹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给他难以言喻的震慑力。
艾瑞眼中的怒意转而消失不见,他怔然看向仰头正看向他的端木铃之。
“艾瑞,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明白为什么我现在会难过,会哭。像你这种人,死后就该下地狱。不!你现在就该下地狱!”
以为七彩野鸡的死,端木铃之又再次后悔,昨天晚上她一时心软放弃将这没有心的男人绑在这树下。
从端面铃之身上散发出的震慑力似曾相识。
发现艾瑞定定看着自己不说话,端木铃之一声冷笑:“怎么?连我也想杀掉,还是说像昨天一样将侮辱我的事进行到底?”
端木铃之在说话时,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害怕与恐惧,在艾瑞看来端木铃之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仿佛在端木铃之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该做的事情,这禽兽迟早会对她做。
既然是迟早的事情,她没什么可怕的。
端木铃之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而她却诧然看到艾瑞竟在定定看了她许久之后,丢下话说:“它不过是晕过去而已。”
晕过去而已?
端木铃之一愣。
他在说什么?
对上她怔然的目光,艾瑞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这野鸡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