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不语(855)
必悔:“必来,只要你答对我的问题就有糖葫芦……”
他的话还没说完,必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开始吃,完全不理会他,就像是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
必悔:“你……”
看到必来低着头开始认真地吃糖葫芦,必悔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咳咳!”
见必来吃糖葫芦吃太快被噎住,必悔皱了皱眉,慌忙轻拍着必来的后背。
必悔:“慢点吃。慢点吃。”
出恭回来的必然正好看到这一幕。
必然快步走向前,将手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语气关心至极,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必然:“必来,你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必悔的目光转而落在必然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的手上。
必然:“二师兄,你怎么能让必来自己吃糖葫芦呢。”
必悔:“……”
必然俨然一副家长护自家小孩的架势。
必然想要从必来手中抢过糖葫芦,却被必来一把抢了过去。
完全不在意跟前两个人用怎样的目光看她。
必来又拿着糖葫芦,认真吃起来。
必然担忧地说:“必来,你慢点,你慢点。”
这一回,必来虽然吃得很快,但她却没有被呛到。
看到必来吃完一整串糖葫芦没有再出事,必然长松一口气。
如今年仅九岁的必然,却因为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必来,现在他整个气质看上去及时老成。
必然以说教的口吻对必悔说道:“二师兄,下次你要再买什么东西给必来吃,你先把东西给我。我来喂她吃……”
他话音未落,直接被必悔拽了起来。
必悔:“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胳膊被必悔拽得生疼。
必然:“二师兄,你做什么啊。二师兄,你快放手。”
必悔注意到,听到必然的喊叫声,坐在石阶上的必来朝着他两人的方向看来。
只是必来的目光……
真的很呆。
思及至此,必悔不由将眉头皱得更深。
看来,大师兄说得没错。
必来很有可能是傻的。
听到必悔望着必来重重地叹了声气,必然一脸不解。
他拍开必来的手:“二师兄,到底什么事?”
必悔:“也……也没什么事。”
“哈?”
必然眉头紧皱:“也没什么事?”
没听到必悔的回答。
必然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师兄,你这到底是抽什么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必然心中,必来已经变得很重要。
他过去虽然是个莽夫,但对必然,他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这小屁孩是他看着长大的。
现在必来就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自己心中的判断。
告诉他,其实必来是个傻子。
必悔一巴掌拍在必然的小光头上。
必悔:“有你这样对二师兄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必然愕然发现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必悔直接转身走了。
必然:“???”
必然一脸茫然,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光秃秃的脑袋被必悔打得生疼,必然却在听到必来的声音后,连脑袋都忘了揉,走到必来跟前。
必来:“回。”
在必然看来,必来说话言简意赅,而不是因为傻,三岁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回,回屋的意思。
必然立即蹲下身,将必来抱了起来。
然而必然却看不到,小脑袋枕在瘦弱肩膀上的必来眼底划过一抹就像小兔子一样狡诈的笑。
第758章:他们永远地睡着了……
这日夜里,必然还是和过去一样,熄灯之后,便抱着必来一同睡觉。
“必来,你慢点吃……”
“慢点吃……”
月上中天,必然说着梦话。
而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必悔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今乱世,想要找一家收留小女孩的好人家,他都已经找了三年。
如今,必来是个傻的,他哪里舍得将必来跟送走。
不行!
不行!
必来始终是一名女子,现在小孩没什么。
等再过几年,必来的身体发生变化,生活在寺庙中,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翻来覆去之后,必悔打定主意,天亮去化缘的时候,继续给必来打听好人家!
就算希望渺茫也要继续试!
“然。”
必来睁开眼,看了一眼睡在她旁边,一边留着口水,一边说梦话的必然。
借着月光,必来看向必然睡颜沉沉的脸抿了抿嘴。
早知道必然也这么喜欢吃糖葫芦的话,她今天就不应该一口气把糖葫芦给吃完。
她应该把糖葫芦留给必然。
有了!
似乎想到什么,必来眼底划过一抹光芒。
她下了床,穿上鞋袜,推门离开。
她记得上次她坐在后院发呆的时候,看到五师兄必忘将一串糖葫芦藏在了狗洞外面。
必来踮着脚,走到后院,发现周围没人后,她走到狗洞前。
这个狗洞,以大人的身型,是钻不出去的。
不过五师兄必忘曾经是小偷,会的是缩骨功。
想要爬出狗洞,对五师兄而言如同吃斋一样简单。
这天必来不过是爬出狗洞找一串糖葫芦,没想到这边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五师兄聪明狡诈,她藏的糖葫芦,自然不是轻易能够找到的。
必来找了许久,终于从地面掰开一块有裂纹的砖块,找到了糖葫芦。
迷蒙的月光下,必来手里拿着糖葫芦,笑靥如花。
她将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拿了五师兄的糖葫芦。
所以,这串糖葫芦,她会让说梦话的必然吃掉!
然而当她穿过狗洞回到后院时,必来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味道?
珈蓝寺从不杀生,而必来又不曾闻过生肉的味道,自然从不知晓,什么是血腥味。
她只是觉得这味道很怪。
自从必来生病发烧,差点死掉之后,必然每日心里眼里都是必来这条小生命。
用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来形容必然对必来的感情并不为过。
必来从小没受过伤,就连血她都没见过。
看到地上红红的液体,必来先是一愣。
她迅速跑回到自己房中。
就连她的房间内也有奇怪的味道。
必来皱了皱眉,发现必然没有醒。
她突然觉得奇怪。
为什么就连她的房间也有这种奇怪的血腥味呢?
先不管了。
担心吵醒必然,她放轻动作脱了鞋袜。
就在她爬上床,在必然身边躺下,准备从怀里拿出糖葫芦的时候,她越发发现不对劲。
床上湿漉漉的。
难道是必然尿床了?
不!
不会。
从她懂事以来,虽然必然有尿过床,也是一年前的事情。
必来往湿漉漉的被褥上一抹。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红色的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
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必来将糖葫芦藏在枕头底下,推了推必然。
“醒。”
平时只要她用力推两下,必然就会醒来。
但是今晚,她用力推了必然许久,必然都没有醒过来。
为什么醒不过来?
去年冬天的时候,她看到一只麻雀突然掉在雪地里没有动。
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必然,然而捧起身体冰凉,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小麻雀。
必来告诉她,麻雀已经睡着了。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她见过麻雀在树上睡觉的,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麻雀就会醒过来。
很明显,她掌心里的麻雀根本不是睡着了。
她再次呆呆地望着必然。
必然摸着和她一样光光的脑袋说:“我想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