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个鼾声震天的朋友(6)
骗人的。
越说越假了。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像一开始那样那么轻浮。时间能倒流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会和他做,只要抱在一起说话就好,然后我抱着他我们一起睡着。
现在我想要的,也一直在做的,就是搭建肉体以外的关系。
不知道大叔是不是还在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们的关系建立在金钱交易上,同时也要靠性维持。
我也是傻的,我想突然有一天他会对我有感觉,那样再做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交合。
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吧。他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从开始到失去,我连爱一个人都没有过。他根本不在意我长得帅不帅,人怎么样,性能力如何,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对他来说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打呼噜,我就是个打呼噜的人型机器……
越想越郁闷,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做了。
但他也有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吸引力的,小肚子是彻底不见了,腰腹也紧实了许多。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这样的人不再质疑自己,后来也只是抱着他躺在床上,抚摸他和亲吻他。
他想试着回应我,但男人的反应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或者干脆对他说清楚?
总之先向他告白。
但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不安困扰甚至自责吧,就这样逃走都有可能,除了我的自我满足基本没什么用。
真让人烦躁。
我把他按在身下,咬在他喉结的位置,不断地舔弄,或轻或重地吸吮。
留下我的痕迹,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有着一个狂野的情人。
但更多人只会以为他上火了自己揪的吧。
怎么办才好。
我现在好像一个普通人偶然得到一件稀世珍宝,完全无法消化这样一大笔突如其来的财富,是藏起来还是用掉呢,要不要给别人看,要不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大宝贝,但是谁都不能说,每天回家自己偷偷拿出来看看就好,都不舍得摸……
我以为我是那种一见钟情的类型,某一天突然遇见一个人,立马坠入爱河。又或者是某个炮友,在床上厉害得我心服口服,就此爱上。又或者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什么人,想要了找找炮友,就这样随随便便过了。
这样每天温水煮青蛙一样,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知道自己已经离熟不远了。
第八章
关夏从某一天开始情绪突然变得很不对,每天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对话的时候眼神也更闪烁了。更离谱的是有次做饭一道菜完全没放盐,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没说,他自己吃了都没察觉出来。
我想不明白缘由,决定干脆直接问他。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状态很不对。”遛弯回来,我把他堵在玄关问。
关夏看了我一眼,马上就低下头去咬着嘴唇不作声,脸色煞白,甚至很快眼圈也红了起来。
被人欺负了?被以前的债主继续追债,还是被别的什么人侵犯了?或者是被债主胁迫着侵犯了?
我脑内瞬间过了不少画面,越想越气,正想怎么找人摆平,就见关夏终于抬起头,说:“我们单位改革,最近大裁员……”
我长松了一口气。
“你被裁了吗?”
那还每天装模作样地去上班,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没有,还没到我们部门,但这次裁员规模很大,我这种年纪大的,没能力也没技术也没关系的,肯定跑不了了……”
“那也没什么关系啊,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干脆不要去上班了吗?”他要是真的能被裁了,那也正合我意。
“那怎么行……不行的……我要付你钱……”
果真,未解决的问题早晚会找上门,我有些头疼,说:“翻译工作不是还在做吗,你少给我一些,按季给就行了。”
“可是现在已经很少了,不能再少了啊……”
“你给我收拾屋子做饭,还给我操,每月还给我钱,你还担心给的少?反而应该是我给你钱吧?我雇个你这样的保姆要多少钱?这样吧,就当我雇你,每个月五险一金都给你上,你赚了钱再给我。”
“不行的……怎么看都是我占你的便宜,我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大年纪,根本不会有人会对我有感觉的,你又年轻又帅,性格又好,如果我失业了,没钱给你了,我们的关系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会不会被辞不是还没确定呢吗?找领导聊聊,弄清情况再想对策吧。”
“这样不太好吧……我又没关系,怎么找领导……”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个大叔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想要怎样啊?也这么大岁数了,找个领导都不敢,遇到问题不想着怎么解决,就知道自己在那苦闷,如果不依附着他人,这样的人真的活得下去吗?
“所以你现在烦恼的是,觉得会被裁员,之后就没钱包我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对不对?”
“嗯……”
“那如果我说,从你失业开始,我们之前的关系就此结束,取而代之的开始一种新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怎样的关系?”
“就普通的情人关系。”
“不可能,不行的……我配不上你,我们差得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觉得我幼稚吗?还是觉得我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人?”
“不是的,不是,是我……”他双手捂住脸,整个人都向下跌坐下去。
我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硬拉开他的手,拿拇指擦掉他的眼泪,说:“那不如这样,你给我收拾屋子做饭,只做保姆的工作,我给你保姆费,你晚上可以和我睡一个屋,但情人的话我另找他人。这样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接受一点?”
关夏愣住了。
“可以吗?”我问他。
他仍旧那样呆立着。
“这样可以吗,说话。”我摇他的肩膀。
关夏愣着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来,我替他擦去,然后他上前一步,倚靠在我的身上,然后他吻了我。
毫无长进的平淡无趣的吻。
但又像火星点着了汽油。
我燃烧着,如果不能燃烧的话就会爆炸。
我猛烈地回吻他,他脱掉自己的衣服,我们一路脱着衣服来到卧室,他趴到床上撅起屁股,用手掰开臀瓣,头抵在枕头上,略微侧头看我,轻声喊着:“方晌……”
我往手里吐了吐沫,抹到他身后,他很涩,但没有抵触。
我一边操着他,一边揉捏着他的后背,我按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插到他的手指中,他让我在他身上为所欲为。我把他抱起来,吻他的耳垂,抚摸他的胸。我又抽出来,把他翻身面向我之后重新插入进去,一下一下地顶着他,他很软,微弱的反抗也没有,只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紧嘴唇。
“关夏……”我呼唤他的名字。
“看着我。”我说。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我。
“我会轻一点,慢慢来,你看着我。”
说话的时候,我慢慢地抽出,然后再缓缓顶进去。
他的眼中只有迷茫和忍耐。
我每叫一次他的名字,他的眼神也越清明一些,越发地好似高高在上地看着我。
只有我一个人自顾自地沉沦进去,这算什么?
我停下动作,趴到他身上,就这样缓了一会儿,然后抽身出来。
我吻了吻他被汗浸湿的额头,把黏在上面的柔软的银发拨开,而后起身去浴室了。
我冲了很久的凉水澡才冷静下来,出来之后看到他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四处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他。
他还是什么都没穿,坐在躺椅上,扶着额头蜷成一小团。
月光加深了他身上苍老的痕迹,连带着他的嗓音也变得苍老而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