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翻过来,顾承炎给她写:“收到了主人的吻,二号礼物也想要,想到撞墙,主人快去救它,它在图书馆一楼的雕像后面。”
秦幼音心都飞起来,果然在雕像后又找到一个精巧的盒子,卡片端正贴在上面,展开来——
“主人快亲我!我想疯了!血管要爆了!”
秦幼音呛笑着亲了亲,背面继续指了新的方向。
她吻过七张卡片,抱着七个大大小小的礼盒,还在中途的花丛里收获了一个贴心的手提袋。
秦幼音把礼物装进去,搂住大袋子,最后被引到医大的小湖边。
这片湖是学校里的恋爱圣地,平常情侣不断,七夕晚上居然空无一人,似乎提前被清了场,她一步步走近,呼吸越来越轻,停住时,整个人傻在原地。
湖边风景最好的位置,布置了花束和彩灯围成的一个小小城池。
里面席地铺着餐布,上面摆满她偏爱的吃食,两个相对的位置铺着软垫,一个给她留着,另一个坐了只一人高的大熊,熊臂举起,托着个最大号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清晨户外,仿佛在某个湖边。
秦幼音刚伸出手想碰一下。
屏幕忽然一闪,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入镜,紧接着他低下身,露出含笑的脸。
英俊凌厉,切骨温柔。
秦幼音抿紧唇,眼睫哗的湿成一片。
“宝宝不哭,咱们一起吃饭。”
秦幼音点头连声“呜”着,“呜”完又乖软地轻轻“嗯”。
“快坐下,让哥好好看看,我家小可爱今天穿了哪条漂亮的小裙子。”
秦幼音坐在大熊对面,贪恋望着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跟他撒娇:“穿了哥哥买的。”
顾承炎盯她盯到失神。
他提早寄回东西,安排陈年带人准备,想给她一点欢喜,明明满腹话要说,但此刻只剩对望。
学校里的夜是柔软的灰色,她坐在花和彩灯中间,浅黑头发已经长到胸口,烟粉色裙子包裹着白莹婉丽的身体,美好得像不属于这个人间。
想疯了,想到心都切成无数瓣。
在见到她的一瞬,又吃力地拼凑黏起来,为她震耳欲聋跳动。
他吃早餐,她吃晚餐,相隔千山万水,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等把世界杯滑完,我马上回国,带你走。”
“好。”
顾承炎凝视她,拾起手边一盏小巧花灯:“宝宝,看你身后,是不是有个孔明灯。”
秦幼音努力眨掉眼前水雾,爬到巨大花束侧面,找到抱住。
顾承炎弯出笑:“我这里白天,只能在湖里放个花灯,跟你的孔明灯一起,据说可以许愿。”
愿望要写出来才灵验,只能写,不能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秦幼音躲着镜头,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写了一大篇。
“小炎哥身体要健康,再也没有伤病。”
“拿到所有冠军!做让全世界鼓掌的短道速滑第一人!”
“实现一切梦想,拥有一切想要的东西。”
“给他最好的幸福。”
……
她把纸折起,贴在灯的内侧。
顾承炎也低头,把写完的小纸条放在花灯里。
秦幼音好奇:“哥,你的纸好小啊。”
顾承炎看着她笑:“因为字少。”
少到只有三个字。
却是他的所有全部,他的命,他的梦想,以及一切渴望和癫狂。
就那简单的三个字而已——
“秦幼音。”
第74章 欺负74下
虽然夏末的天气还很炎热, 但夜深以后风会转凉, 顾承炎怕音音坐久了感冒, 催促她快点回去,现场会有人过来收拾,不要她操心,他千叮万嘱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切断视频。
秦幼音舍不得走, 靠进大熊毛绒绒的怀里, 抬头望向夜空里的那盏孔明灯。
灯承载着她的心愿缓缓飘高, 眼看着平稳上升,忽的被卷起的大风一刮,灯芯刷一下扑灭, 消失在黑暗里。
秦幼音急着追了几步,根本找不到灯的踪迹,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她在湖边站了好一会儿, 到真的感觉冷了,才抱起礼物,黯然回到宿舍。
辛月她们都不在,宿舍里空荡安静。
秦幼音给顾承炎报了平安, 刚准备换衣服, 手机铃声骤然大响。
看到来电人姓名时,她心里猛抽了一下。
王闯。
除非爸爸有事, 否则王叔叔不可能主动找她。
秦幼音连忙接听, 一句称呼都没能叫出口, 就被听筒里的嘈杂噪声震得一怔,王闯完全变调的嗓音打着颤炸出来:“队长,队长出事了!”
夜里十点半。
秦幼音还穿着那条单薄的连衣裙,脚步混乱地冲进医院大门。
医院建在城郊,离市区很远,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赶到,秦宇却已经被拉到市中心的大医院,留下的小警察面无人色,磕磕巴巴告诉她:“王副队让我留下等你,走,走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爸怎么了!”
小警察开车上路,几乎要哭出来:“我也不知道,在队里值班突然收到消息的,队长中了枪,现在昏迷,这医院离得近但是技术不行,怕出人命不愿意接,就转院了,刚才地上全是血……”
秦幼音跌在靠背上,眼前一片漆黑。
下车时她脚腕是软的,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她一把扶住车门,闭上眼吞咽几下,挺直脊背疾步上楼,在手术室外找到警服染血的王闯。
王闯一见她,眼圈立刻红了,摆摆手:“先别问,我怕你见不着队长最后一面,才把你喊过来。”
又过半个小时,手术室灯灭,医生出来欲言又止,想把王闯叫到旁边,秦幼音一把拽住医生的袖子:“就在这说!我是她女儿!是他唯一的家属!”
医生叹口气:“子弹是取出来了,但情况很不乐观,病人有可能长时间昏迷,能不能醒需要进一步观察,就算是醒了,他下肢神经损伤,往后要站起来估计……”
秦幼音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医生没说,对王闯示意了一下。
他们刑警队总送人过来,伤成这样的也不是没有过,稍一暗示王闯就懂了。
王闯面无人色按住秦幼音的肩,强行带着她进病房,等到医护交代完注意事项退出去,他终于暗哑开口:“闺女,大夫的意思,队长可能醒不过来了,不是死,是像……像以前有个同事那样,植物人……”
秦幼音全身冷得刺骨,仿佛听到了什么奇诡的故事。
“我们一周前才见过,他去了我家,他还好好的!”她牙齿不停打颤,跑到床边想碰一下秦宇,在亲眼看清他土灰的脸色后又无法接受地收回来,皱眉盯着王闯,“我爸那么厉害!他做刑警二十多年,也受过工伤,上次脑震荡还昏迷过!怎么可能——”
“不是工伤!”王闯失声,“队长疯了!他这次完全是私自行动!上头直接下了处罚令!如果不是中弹昏迷,他现在已经进审讯室了!”
秦幼音犹如被利器钉在地上:“……什么?”
王闯情绪坍塌,红着眼对她喊:“他带着队里配的枪,去寻了私仇!”
喊完这句,王闯抱着头蹲下,懊悔地重复他的粗心,没能及时发现秦宇的异常。
一周前开始,秦宇的状态出现明显变化,以前虽然也不爱言谈,但从没这么阴沉过,工作里破天荒频繁走神,时刻关注手机,一次次擦拭配枪,有次靠在椅子上睡着,王闯还撞见他做噩梦,嘴里含糊喊的全是音音。
王闯以为秦宇是思女心切,劝他多去医大看看,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的真正|念头。
今天一早,本该出任务的秦宇临时请假,消失一天联系不上后,夜里刑警队收到了城郊高速出入口发生枪战的消息,火速赶往,震惊发现倒在血泊里的人竟然是队长秦宇,而对方成功逃窜,踪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