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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结(16)

作者: 公路飞行 阅读记录

郑国公主刚要发难,远远瞧见梁冠璟和怜香扶了快要断气的惠文帝游向岸边,虽风雨渐息,但是黄河之水浊浪滔天,眼看三人要没过头顶。她赶紧命人划出小船搭救,这才把三个人一起捞上来。

梁冠璟被卫士从小船扶至大船,这艘船似是秦淮河畔,大运河边豢养私妓的画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窗前珠帘半掀,有美人凭窗而坐,梳洗打扮,加之风停雨歇,霓虹漫天,简直美不胜收。

只是梁冠璟无心欣赏,她一下子瘫软在甲板上,仰天而卧,精疲力竭,气若游丝,但很显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郑国公主瞧她薄薄的衣衫尽皆湿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先是色眯眯地好一番欣赏,看得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旁边的人也在看。又气得她扇了好几个人的耳光,“皇后娘娘岂是你们的狗眼可以随便看的,大胆!”

气急败坏的样子,浑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身侧的惠文帝,她对惠文帝正眼都没瞧,完全无礼无视,眼中只得一个梁冠璟。

郑国公主试着扶起梁冠璟,想让她到船舱内换衣服,然而梁冠璟已经没有力气,或者说懒得动了。于是郑国公主手一挥,招侍女取来干衣服,就在甲板上命人扯起白纱屏障,好让梁冠璟就地换下湿透的衣衫。

梁冠璟没有立时就换,零星的雨点打在她湿漉漉的脸上,她看着天上彩虹横贯云间,日影西照,落霞渐起,此情此景让她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

“恭喜皇后,贺喜皇后,此役可谓大战告捷,皇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臣佩服佩服。”

“徐太后和阿青还在辽王手上。”

“徐太后且不说,你弟弟机灵得很,肯定能逃出生天。”

“我怕辽王迁怒,一刀把他杀了。”

“他现在丢了真皇帝,捞到一个假皇帝当救命稻草也是好的。”说着凑近她,“你看我从旁协助,此事做得漂不漂亮?”

“还行吧。”

“幸不辱命!”

梁冠璟接过毛巾,先擦了湿漉漉的头发,斜眼一看,“我要换衣服了。”

意思是让郑国公主回避。

“娘娘啊,让小的来服侍您更衣罢。”郑国公主拿腔拿调。

皇后岿然不动。

“几次三番深入虎穴,以身犯险,就为了助他成就宏图霸业,而他呢,后宫三千佳丽,早把你抛诸脑后,值得吗?”郑国公主抓紧时机挑拨离间。

“我是为了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不是为了他。”

“我就喜欢听你说这一句!”

“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皇后讪笑。

“——不是为了他!”

皇后哭笑不得。

“你为什么选中了他?顾长风不好吗?”

“顾长风这么好,我无福消受,公主金枝玉叶,所以留给你了。”

郑国公主作西子捧心状,“谦谦君子,可怜被我糟蹋了。”

“你若可怜他,便好好对他。”

“臣妾做不到啊!”郑国公主假惺惺地念道,“我若是男子,那一年你就不会嫁给燕王,而是选择我了吧?”

“也许。”

“这么说,韩成玦就是比我多了一根鸡-巴,你便助他登上天子之位?”

“女孩子家家,说话不要如此粗鲁。”

“是!”说罢,郑国公主又问道:“你心中有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就没想过做那武后吗?”

“想过。只是今时不比唐朝,当年二圣临朝,共分天下的时候,满朝文武都牢骚满腹,参上来的本子可以淹没我永轩宫。而且韩成玦不是李治,他比臣子们更加不乐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臣必然鼎力相助,只求他日你做了皇帝,我能成为你裙下之臣,独宠后宫。”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梁冠璟白了她一眼。

郑国公主再凑近她一些,脸挨着脸,嘴唇立时就要亲上芳泽。“我能亲你吗?”她情不自禁。

“你可以试试?”

“说好了,打人不打脸。”郑国公主说着已经朱唇微启,亲了上去,梁冠璟的双唇她梦寐以求,从燕王妃的时候,不,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她就倾心于她。

“这次怎么不打我?”

“念你劳苦功高。”

郑国公主这就不客气了,上下其手,“你总是这样,不主动,不拒绝,抓牢我的一颗心。”

“郑国公主不要黄金,不要兵马,只求占这点便宜,我何乐而不为?”

“金玉有价,千军易得,然而美人绝世,名将难求,我要的是你。”

梁冠璟捧住了她的脸,开始回应这个吻。

楼上苏铭玥惊得退到珠帘后面,她知道非礼勿视,然而两个女人,虚凰假凤,有什么好亲的呢?这样想着,她又探头去看,只见皇后眉眼一抬,也正好看向这边,她早知道她在楼上了,她也不忌讳苏铭玥偷看,不怕苏铭玥偷看。

轻纱舞动,郑国公主覆在梁冠璟身上,扭动身体,似乎瘙。痒难当,又似乎欲。仙。欲。死,梁冠璟则不喜不悲,只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盯着苏铭玥。

苏铭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掐着窗棂,那玉指纤纤,瞬间便戳破了糊窗的纸。

她只觉得四肢百骸有一股莫名的热流汹涌来去,一阵酥麻的感觉自双腿间涌上小腹,“喀”地一声,窗户被她推得发出响动,郑国公主闻声回头来望。

吓得苏铭玥“啪”一声关上了窗户,差点儿魂飞魄散。

第16章 旖旎

入夜以前,为防辽王乘船追击,梁冠璟带着她的人马与郑国公主道别,弃船换马,准备南下,在城门落锁以前入开封府暂避。

然而问题又来了,苏铭玥不会骑马。

“回京以后你得学会骑马,若想以后跟着我走南闯北,不会骑马怎么行?”梁冠璟骑的是一匹黑色战马,却不是她自己的,平日里豢养在郑国公主那边,这匹马比她自己常骑的那匹更出色,吃得是最好的草料,有专门的马倌驯养着,日行八百里不在话下,轻易还舍不得牵出来骑。高头大马性子极烈,喷着响鼻在原地嘀嗒踩踏,梁冠璟勒住缰绳拍着马脖子安抚,它才稍稍耐下心来。

苏铭玥只觉得马这个畜生虽然吃草,但是野性难驯,一不小心跌下马来便可能惨遭践踏,实在开不得玩笑。然而梁冠璟要她学骑马又不似戏言,若能驭马而行,游走天下,倒真是潇洒人生,快意江湖。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梁冠璟向苏铭玥伸出手,这是邀她共乘一骑了。

苏铭玥在一名卫士的帮助下,勉强踩着马镫爬上去,头上斗笠都碰歪了掉下地,咕噜噜滚出老远。她穿着裙子,缠着宫纱,连脚都跨不开了,还怎么骑马?梁冠璟摇摇头,一把将人揽到跟前,扣在怀里,让她双腿并拢,侧身坐在马鞍上。日头毒辣,梁冠璟戴了斗笠,苏铭玥只能把脸埋在她胸口,由着皇后娘娘给她正好衣帽。

郑国公主歪头看了半天,闷哼一声,“我就不该学会骑马!”

梁冠璟埋怨道:“你穿得什么?这样怎么骑马?!”

苏铭玥委屈,“是郑国公主给我预备的衣衫。”

梁冠璟道:“她这是要把你打扮成秦楼楚馆的江淮名妓吗?”

郑国公主不服气了,“皇后当知道宋朝有个梁红玉与穆桂英齐名,她就出身青楼,怎么,瞧不起**?”

梁冠璟没好气地回道:“那梁红玉上阵杀敌也穿成这样?”

“我的皇后娘娘哎,你让铭玥妹妹这样的弱女子上阵杀敌吗?她顶好养在深闺,锦衣玉食,不知道触了哪门子的眉头,被你拉出来做这掉脑袋的活计。”

苏铭玥道:“若是养在深闺,锦衣玉食,做一只笼中鸟,小女子宁可跟随皇后娘娘出生入死。”

郑国公主瞧她马屁拍得响,实在听不下去,用鞭子一抽,那黑马吃痛,人立起来,要不是梁冠璟扣着,差点能把苏铭玥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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