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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少爷的千金锦鲤(17)

作者: 缜白 阅读记录

“那我便试试看。”能碰到这样好的徽墨,唐念锦自然也想体验一番,提笔正要落下,外面却急匆匆跑来一个布衣青年。

那青年浑身是灰,脸上密汗,气喘不定道:“沈老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沈盛转头见他,疑道:“你慢慢说,怎么了?”

“打……打起来了。”布衣青年吞了吞口水,才道,“沈老板,你是这儿的大善人,小毛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只有你能拦住他了。”

沈盛见他神色焦急,也走了几步,在斋门口站定,回头向唐念锦二人道:“我有些急事要去瞧瞧,劳烦两位在此处替我照看一二。”

唐念锦便道:“你且去吧,放心。”

沈盛道过谢,便随着布衣青年匆匆走了。

“这两人看上去毫无交集,怎么出了事还会找他帮忙?”她问道。

陆宴却道,“你会水墨?”

唐念锦总算有个自家可以拿得出手的特长,便笑道:“那是自然,别的不行,画画可是我的老本行。”

她用笔在宣纸上几笔,纤纤素手执笔,眼神认真。

因弯着腰,墨发便从肩上滑落。

陆宴看着她认真作画的样子,执笔稳当,下笔有力,深浅得当。原本只当她是好奇,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实力,便上前瞧她的画。

这徽墨细腻好用,简直比她以往作画的颜料好到不知哪里去。她原先所在的世界,好的颜料不少,只是她买不起,用不了罢了。

如今能有机会一试,自然是高兴的,画着画着,眉眼舒展,嘴角也带了笑。

伸手去蘸墨,觉得眼前似乎有一人站着,便抬起头,却恰恰与陆宴俯身瞧画给撞上了。

两人靠的近,她能看见他眉目如画,睫毛轻颤,眼神微暗。

分不清是他身上的墨香,还是她指尖的味道。

这陆宴长的一副诱人的样子,可真是个祸水。

她急急往后退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往前走了走,才道:“你过去点,挡着我了。”

陆宴勾唇笑了笑,当真听话地往后撤了一步。

半晌,她才放下笔。

“这墨斋的笔墨果然好用,就是不知道价格如何。”她后退几步,陆宴偏头来看,见她画了幅竹叶图,栩栩如生,笔墨细腻,竹叶布局疏朗,有秀逸清俊之风。

没有数十年的技艺堆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是画不出这样的竹叶图的。

也不知方才她一心画画,用了多少时间,如今看外面暮色微沉,又听见沈盛温和的声音响起:“耽误两位时间,真是对不住。”

他从外面赶回来,面上微汗,却仍然笑道:“姑娘若是有喜欢的砚台,可选一块去。”

唐念锦只是举手之劳,用了人家的笔墨,哪还有道理在凭这看门的一会功夫来换一块贵砚。

她只道那青年说的不错,沈盛果真是个性子和善的大善人,回道:“你这店里的笔墨确实不错,只是我现在……还太穷,待日后我赚了银子再来。”

扯着陆宴便不顾沈盛挽留,出了店门,朝陆家宅子走去。

沈盛无奈笑了笑,眼看天色已晚,边准备着手收拾关门,走到桌前,才被桌上那副竹叶墨画吸引了目光。

“这是——”

他见这画法和结构与寻常不同,看得出绘者对宣笔的使用尚不熟练,但形神之间,却透着一股灵气,落笔细腻,看得出是女子手笔。

他又抬头,看了看两人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

陆家的人,从何处捡来一个善水墨的小姑娘?

……

那看门的老刘听见敲门,以为是陆丰成又来闹事,隔着门喊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谁想对方并未放弃,仍然慢悠悠敲着门。

他揉了揉酸疼的左腿,拔了门栓,这才推开门:“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宅子我做不得主,如今小少爷还未回……”

见门口站着的少年,老刘撘拢的眼皮猛然一跳,睁开细细瞧了瞧,半晌才道:“小少爷,你……你你回来了?”

陆宴进了门,唐念锦跟在他身后,见这前面是个半大的院子,可看得出布局用心,风格豁达。多半是那二老爷的手笔,从这布局器物上,便能看的出人的心性来。

“您瞧我,方才真是对不住小少爷,这,您快随我进来。”老刘关了门,引几人穿过前院,又道:“您还未吃过晚饭吧?从陶庄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人准备准备,山路崎岖,雪又大,应当叫人去接你才是。”

才到正堂门前,老刘高声喊了一句:“月儿,厨房快准备饭菜。”

远远传来一声答应,老刘这才转而笑道:“您歇息一下,我这就——”

“不必准备了,”来人声音低沉,面上没有半丝笑意,直接打断了老刘的话,“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小陆爷比你我更清楚。”

“以往的好日子和派头便不用想了,过去是风光,现在——”那人面带嘲讽,“还是让我们的小陆爷自行多体会体会,好早日习惯这种日子吧。”

第16章 霸道

老刘脸上也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他跟着二老爷这么些年,也是看着陆宴长大的,自然感情深了些,可这新上位的陈管家,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陈管家,这小少爷才回来,又是大过年的,何必说那些事情。”老刘打着圆场,陈财却不打算就此作罢。他原本也以为陆宴还得再拖几日才回来。今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恐怕是自己也不甘心放弃陆家这个金窝。先前见他不管不顾,任由自己上位,在账目和各处生意上动手脚,还以为陆宴有自知之明,现在看来原来是韬光养晦,以退为进。

看来,他是小看陆宴了。

陈财仗着长兄的关系,在彭城混得风生水起,又挤掉了陆家原来的老管家,手段并不简单。如今见陆宴回来,自然先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以前叫他一声“小陆爷”,是看在二老爷的面上。如今陈财当了家,照看着各处的生意,这陆宴手下无人,自然只能任他拿捏。

唐念锦见这陈管家冷着脸,浓眉微蹙,厚唇紧抿,眼里隐着精光。看上去四十出头,带着一股不小的威压。便知他不似张五那般,狐假虎威,扯着大旗就摇杆呐喊,实则外强中干。反倒是陈财这样的人,隐忍到现在,露出爪牙来,那必然是有实力依仗的。

他是现在陆家的管事,下面用的也是自己的人,陆宴独自一人,的确是孤掌难鸣。

若是寻常人,此刻也只能曲意奉承着这位陈管家,在小心翼翼迎合着。但可惜,他遇到的一个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陆宴先前不管,不过是不想管,唐念锦对他信心满满,传闻说他不学无术,烧窑技术也赶不上二老爷。可见他开过几次窑,成品率和品色都是上品,便知那传闻都是外人揣测。

而她自己更不必多说,在这个时代,掌握了窑洞的改造技术和一些瓷器的烧制技巧,本身就是一种极大优势。

先不说自家在绘画这一处的作用,单是提高成品率便意味着大把的银子。

更何况祈朝不比原先她那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数据共享,任何知识只要有足够权限,就能获取,且都是前人经过千年发展、积累下来的经验。这祈朝的瓷器界,烧瓷的技巧是各家的金饭碗,就连师父教徒弟也未必倾囊而授,更何况是外人。

那些她从小就知道的常识,在这里却是千金难买的法则。

就比如那工匠追逐千年的白瓷,实则是因为瓷土中含铁过多的原因,因此烧制出来的多是青瓷。即便是前朝最好的刑窑白瓷,也并非纯白银雪。即便是反复淘洗胎土,也无法做到更近一步的纯白。

而她知晓其中原理,对症下药,解决起来自然更容易。

有了技术和这些知识,她如何会怕一个小小的管事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