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甜妻有空间(224)
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归期,问不得。
就连她要一个通信地址,都给不得。
眼泪急欲从眼眶中坠落,墨白闭上眼,大口往肺里吸了口气,她得坚强,得支持顾维安的事业,得让他……放心地离开这个家。
“小白。”
男人将墨白搂在自己的怀里,他不求她能原谅自己的自私,“这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若是此事能够做成,我们的这一生,将变得无比有价值。”
“顾维安。”墨白将眼泪倒回瞳孔,故意转移话题,从他的怀里挣脱,“你的胡子,扎得我肩膀疼。”
男人只当她是真的嫌弃,从炕上起来,拿着剃须刀准备去整理自己。
墨白珉着嘴,看着顾维安的动作,原本分离是件挺悲伤的事,但因这些细节,反而夹杂了些暖色的基调。
她跟着跳下炕,扶着腰,走到镜子前,“我来帮你弄吧。”
顾维安满嘴是白沫。
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小白见面。
他把剃须刀递给墨白,抬起下巴,墨白借着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替顾维安刮着胡子。
数分钟以后,她轻声道,“好啦。”
顾维安用水将白沫去除,想要照镜子,看看墨白的手艺。
却被小女人给挡住了镜子,“我们眠崖村有个习俗,就是不能够在深夜照镜子。”那样,会被鬼吸走了灵气。
这后半句,墨白没有说,省得顾维安指责她思想上有错误的倾向。
“不照就不照吧。”
墨白庆幸他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能够照镜子,她将剃须刀放好,对顾维安说:“好啦。都那么晚了,你也要早些休息。”顾维安用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小白办事,自己一向很放心。
“帮我剪头发吧。”
这段时间太忙,顾维安也没能好好打理自己。
“你就不怕,我把你剪成一个光头?”
话虽是这么说,但墨白还是找来了剪刀。
过去,她曾经听人说过,一个男人若是肯让你摸他的头,那这人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
“光头也挺好的。”顾维安笑了笑,“以后就省事不用剪了。”
见小女人面颊上露出几朵娇云,顾维安把脑袋凑过去,“还劳请夫人,多多辛苦。”
墨白的指尖缠绕着顾维安的茂密的头发,想着他这次应该去完成很艰巨的任务,就剪了个板寸,让顾维安看起来精精神神。
“剪完了?”
顾维安刚剪完头发,准备去清洗自己。
“嗯。”
因为不能晚上照镜子,顾维安径直去洗头发,把自己整理干净了后,才重新回到炕上。
墨白怀着孩子,本就很辛苦,加上孕妇嗜睡,所以顾维安回到炕上时,她已经睡着了。
灯还没有关。
顾维安擦干自己的短发,他深情地看着墨白,伸出手轻轻地撩拨着她前额的小碎发。
真是个可人儿。
俯身,没控制住自己,初时只是浅浅地品着。
眉毛。
眼睛。
鼻子。
以及,唇的纹路。
顾维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白还怀着孩子,人不能够贪心,欲望无穷,人不能这般。
经历这般思想斗争以后,顾维安在墨白的身边睡去。
次日。
他送她北上,自己在数小时后,也捏着早已经打印好的火车票,向西而行。
县委还剩下许多的工作,将由新来的干部接替。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一九六二年,二月。
火车上,顾维安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天气难得见到阳光。
小李多嘴,走漏了消息,来送行的乡亲们有许多。
望着他们饱含泪水的神色,忽而顿感这两年,能够被人需要,也算对得住顾师长的名号。
三害的问题,如今已经初显成效。只是距离彻底被根治,彻底让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还有些距离。
可惜的是,关于未来海城美好的一切,我极有可能看不到了。
昨晚,小白的欲言又止,我何尝不知情?可关乎到组织上的机密,我实在说不得。
踏上疆新的路,凶险得狠!但我并无悔意,只要华国需要我,我便能够抛下头颅,倾光热血,誓死捍卫着国土。
我本是该高兴的啊,我终于能够去展露头脚。
可我在婚姻上,却那样的不合格。
我不能时时刻刻,像个普通的丈夫,陪伴自己的妻儿面前。越是被理解和体谅,我的心越是在内疚。
白。吾此生挚爱。
原谅我的语句太过贫乏,不足以表露这千斤、万斤重的愧疚感。
也请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务必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着我们的孩子。
若真有意外。
请你一定要坚强,撑起咱们的小家。
迢迢万里路,悠悠岁月情。】
顾维安的钢笔忽然顿了下,他把“吾此生挚爱”的后半句话全部划掉,然后继续写着:
【我怎么能写出,以上那段丧气的话!我是一个男人,更是一名军|人。
白。
待我归来,定要同你和孩子一起去黄河滩前看落日,领略祖国之辽阔与壮美。】
……
笔落到此处,戛然而止。
车上有名少数民族的小男孩,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叔叔,你为什么哭了?”
哭了么。
顾维安胡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湿的。
自己早就知道,将来面临种种,不可预估,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响应着组织的安排。
火车隆隆鸣笛,窗前闪过着斑驳的倒影。
墨白下了火车,柳絮来接她,热情地像是换了一个人。
想起自家男人怀疑柳絮的模样,如果他知道原主的母亲已经被她和顾建业给调教好,肯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吧=V=
“小墨。”
柳絮帮忙推着行李箱,她对着墨白说:“中午就回家吃,小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咱们补补身子。”
柳絮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要从去年八月,墨白刚来报道说起。
墨白虽然只去过一次顾家,却也看出来柳絮母女有多作。
顾洛美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为被柳絮从小溺爱,别的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养了一身懒惰的思想。
不过这对母女俩都有共性,就是胆小怕事。
而偏偏因为顾建业长期在三合村,与顾维安一样,不经常在家里。加上大院的人都碍于顾参谋长和顾师长的关系,所以也很放纵这对母女作天作地。
久而久之,两个人便越来越无法无天,不走正道。
墨白给顾建业写过一封信,她与顾维安既然承袭了原主们的身份,她现在作为顾建业的大儿媳妇,考虑到以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其实顾建业身居高位,这么一大把岁数,自己的小儿子和妹妹与自己不亲近,女儿说得难听点跟造粪的机器没什么区别,那没有血缘的大儿子虽然样样都好,可就是并不长时间回家,他的心不免有几分凄凉。
看别人家每每欢歌笑语,而自己家永远都是柳絮在那边忆苦思甜,顾建业甚至悔不当初,怎么娶了类似祥林嫂一样的婆娘。
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当年在安延时,她对女儿和自己的确很好。
但是对于小儿子顾洛寒来说,顾建业始终心里头有倒刺。
是他让洛寒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真是惭愧。
当顾建业接到墨白的信,在心里暗自下决定,毕竟都是要做爷爷的人了,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都跟自己不亲吧。
墨白在信上第一条建议:【希望顾建业搬出大院,新家最好按照困难群众的规模去安置。】
柳絮当年为什么能够撬闺蜜的墙角?还不是看中了顾建业的权势,能够让外人对她刮目相看。
而顾洛美更不必多说,大院里的小公主,除了跟同样是公主的陆碧莲斗法,她的其他的时间都无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