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甜妻有空间(49)
从救济粮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一个为了群众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这样冷的天,他毫不犹豫地就跳进了水库。
墨白在偷偷地顾维安祈祷着,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地把人救上来。
她一路小跑,也不敢浪费着时间,到了医院说明了情况,便同着值夜班的两名医生一起回到了水库。
水库的岸上只站着黎婆子一个人,墨白心急问道,“黎婶儿,救人的那个大兄弟还没上来吗?”
“是啊。”
黎婆子因为儿子的事情,急得直跳脚。她的丈夫早在去年的时候饿死,家里面就剩下儿子和老母,若是儿子要是再遭遇了什么意外,那么她怎么能够受得住呢?
墨白蹲下身子,只是轻轻试探了下水,因为实在太冷,她马上就缩回了手。
一名姓魏的医生说道,“要不还是拨电话给警局吧?万一这救人的人也跟着溺了水——”
“你们在说什么呢?!”
墨白怒道,“亏你们还是医生,怎么不给自己嘴上积点口德!”
魏医生被墨白数落得有些尴尬,他找了个话题,对着黎婆子说:“这大冬天的,你们怎么还上这里垂钓?”
“都怪俺一时贪念,几天前听那村西口的武九说起他们从这里钓上来的大鱼。想着俺娘病了几日,嘴里念叨鱼汤,才跟着俺儿......”
“黎婶儿。你可真是糊涂!”
墨白小的时候,听眠崖村的长辈们说起过,若是淹死过人的水库,夜里总会有大鱼聚集,诡异得很,就像是在等待新的生命一样。
魏医生的老家在岭南,所以不太清楚海城这一边的习俗。
倒是王医生拿着手电筒往水库旁照了照,他抓着魏医生的胳膊,“老魏,你有没有听说过前段时间,这儿淹死一个小女孩?”
“你瞎说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还是风大,魏医生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没错。是咱们单位那个张大庆的小闺女,说是想父亲了,他的媳妇儿没拗过孩子,连夜来看他,这才在路上出现了意外。也是在几天前的雪夜!”
黎婆子闻声打了个寒颤,她哆哆嗦嗦,“......难道......这是......”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亏你还是接受新思想的人,怎么这样迷信!”魏医生笑着摇着头,“马克思可是教导我们不要唯心!”
话虽如此,但是王医生还是哆嗦着,“那你怎么解释黎婶儿的儿子,在同样的雪夜失足落水?”
“只是巧合罢了。”
雪随着风飒飒作响,飘落在四个人的肩头。
墨白等不及,想下水看看顾维安为何这样的久还不上来,她一只脚刚要踏进水中,便听到了黎婆子兴奋地喊着:“浮上来啦!浮上来啦!”
顾维安单手抱着黎婆子的儿子,另一只手朝着他们慢慢地游过来。
魏医生举着手电筒,灯光一照在漆黑的水面,眼尖的他就认出了顾维安,他吆喝着:“顾师长,您没事吧?”
当顾维安游到他们身边,把黎婆子的儿子拖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快送这位小同志去医院!”
墨白把脚从水面上缩回来,被转过身来的顾维安批头训斥了一通:“是不是我再不上来,你就要跳进水里面准备救我吗?!你知不知道这水库的水有多深......”
“你没事。”
墨白眼眶湿湿的,她打断他的话,张开双臂扑到顾维安的怀里,“顾维安你没事!真好!真好!”
顾维安听着她一连两遍的话,心头热乎得很,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才凑在她的耳旁说:“我身上都湿透了,你再不下来,身体会吃不消的。”
墨白红着眼,不情愿地放开顾维安。
“我这不没事吗?”
男人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白。我还没娶你过门呢,怎么舍得成为烈士?”
“冷吗?”
墨白吸了吸鼻子,她自顾自地说:“你在水底下,肯定是冷死了。”
说不冷,那是假话。
顾维安见墨白开始脱掉自己给她的外套,强制性地扣住了她的小手,“你的烧刚退,现在又是做什么?!”
“顾维安。”墨白本来就红肿的眼睛,因为着急,有些睁不开,“你别逞强!”
她挣脱给他的大手,把外套脱下后跟他裹上,“我们得快快到医院去。”
边说,就像是之前在生产队争工分拉牛那样,墨白使劲推着顾维安往前走。
两个人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顾维安知道墨白心里头在害怕,他润了润嗓子,“小白。我真的没事。”
顾维安说得是实话,不光自己身体素质极好,就连原主顾离城的身体也是很好,“我以前冬泳个几千米都不成问题呢。”
他自动收回里后面的话。
这气氛那么好,顾维安不想着打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而人不能永远地停在过去。
话虽然如此,两个人还是在医院做完了检查后,才算安下了心。
走廊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是刚刚被顾维安救下的那个孩子,他哭着道,“俺娘!恁添什么乱子!俺又不是不会游泳!那么大一条鱼,就那样被那个人顺没了!恁真是多此一举!给俺滚!俺不想看见恁!俺奶奶也没恁这样没用的儿媳!”
第100章 被帮助的,未必就会领情(加更)
黎婆子从病房里哭着跑出来,因为刚刚吵闹的声音太大,在外面的顾维安与墨白听得很清楚。
“婶儿。”
墨白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您别难过,待会儿我们进去跟你儿子说一说。人都说母子连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送儿子来医院的这段路,黎婆子听到那两个医生对她说起顾维安的身份,她还没来得及感谢。
现在,她握着顾维安的手,“顾师长,甭管俺儿一会儿怎么说,恁都别生气。”
“黎婶。瞧您说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顾维安拍了拍黎婆子的手,宽慰着道,“咱们一会儿进病房,把误会说开。”
黎婆子点了点头,顾维安与墨白两头搀扶着她,刚推开病房门,就有一个茶缸摔到门前。
“俺不是说让恁滚了吗?”
黎婆子的儿子恶狠狠道,“恁还进来做啥子?!”
那茶缸显然摔在顾维安的身上,倒是墨白双手接住了茶缸,她径直走过去,将茶缸扣在床头柜上。
“恁谁啊?”
黎婆子的儿子叫侯亮,满脸不耐烦地看着墨白。
墨白樱唇泛起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被谁一手养大!”
“笑话。”
侯亮坐起身,双手抱臂,“俺当然是俺娘养大的,不然还能是恁养大的不成!”
“亏你还知道你是被你母亲养大的!”
墨白抓起刚放在床头的茶缸,用力摔在了地上,乒乓作响的声音让侯亮连忙捂住了耳朵,“疯婆娘,恁干哈啊?!俺警告恁,这里是医院,恁别乱来。”
“你也知道害怕?”
墨白捡起地上油漆磕掉的茶缸,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茶缸上的纹路,“你就没想过刚刚这个缸子落在了你母亲的身上,她会怎么样吗?”
侯亮被墨白说得很没有面子,但嘴巴上不饶人,“那关恁什么事?俺跟俺娘,和恁有什么关系?”
“是不关我们的事。”
顾维安搀扶着黎婆子坐在病房里的凳子上,“但你可知道你大晚上嚷嚷的,整个楼层的病友们都无法安眠?你干扰了大家的休眠,这就是关我的事。”
“俺认得恁!”
侯亮指着顾维安,“要不是恁在水里将俺的鱼给放走了,现在俺奶奶就已经喝上鱼汤了。”
这年头,身边善良的不少,不懂得感恩之心的人也不少。
陆美静是一个,这侯亮也是其中一个。
顾维安之所以在水库迟迟没上岸,也是因为在水里与侯亮产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