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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桂(24)

作者:筋肉小娇娘 阅读记录

于梁看一眼康之,康之没吱声,阿惑又问:“好吗?重新热口感会变差。”

康之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刚好够门口的人听见,满足地踢踏着拖鞋往厨房走。

“你们……”

“嗯?”康之问。

“没想到您和341这样相处。”

“哪样?”

“像家人一样。”

看康之没有反驳的意思,于梁笑了笑,说:“毕竟是一同养育孩子的关系。”

“是他在追求我。”康之说。

康之语调里好像透着点得意,又有点炫耀的意思,不太明显,说完就抿紧嘴,也不笑,眼神钉在地面上,于梁摸不准他的意思,说:“阿惑是这样的性格,很率直,不会遮掩……那您呢?”

康之摆手,让于梁别问。

阿惑做了七八个菜,特别地介绍一道红枣银耳甜汤,他说院子里的桂花开了,他晒了一点桂花干撒在汤上,这样汤水闻起来更香。

他有点害羞,手抹在围裙上,轻飘飘地瞥了康之一眼,对于梁解释:“康之不爱吃甜,所以这个汤只是闻起来甜,吃起来甜味不重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不知道你要来,刚刚你们在房间里,我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就没问你。”

“我没事,你顾好康老师就行了。”

“对不起啊,你要觉得淡了我可以再给你加点蜂蜜。”

“真的没事,是我打扰了。”

康之皱起眉头,不爱听两个人客气,随手拉开身边的座椅,说:“吃饭。”

其他的菜阿惑都做过,康之也都赞过,汤是第一回 上桌,让阿惑有点忐忑,他挖一勺银耳到嘴里,含在舌尖抿化,尝到一点桂花的甜,便偷偷去看康之,正巧,康之在喝汤,吞咽的时候喉结轻颤,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样?”阿惑问。

“不错。”

“真的吗?”

“嗯。”

于梁跟着尝一口,想借着康之的不错一并夸夸阿惑的厨艺,但他很快发现,阿惑早就笑弯了眼,两口汤水的甜像结界一样把这对“小夫妻”罩在里面,他根本没法插入。于梁控制自己不去想谈纯柯,但他忍不住想他和谈纯柯应该有什么样的家庭,他想听谈纯柯嘘寒问暖,想看他甜蜜地笑。他想,如果他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不只说一句“不错”。

“想什么?”康之把于梁拉回现实,于梁摇头。

“今天的菜还可以吗?”康之问。

“很好吃,怪不得康老师现在都不去食堂吃饭。”

康之立刻转头看阿惑,说:“听到了?他说好吃。”

阿惑懵懂地点头,过了好半天,甜味才绕到心间。

康之对植物没什么研究,只是大概知道院子里种的是桂树,他从夏天等到冬天,没见花开,几乎以为它是不开花的品种,没想到春天里开了桂花。春桂是有香的,比秋风里的桂香淡,甜味也没有那么浓,阿惑不做甜汤,不说摘了院子里的花,康之都不知道院里两株植物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树花。

送走于梁,康之站到树前,被略带些香气的晚风吹着,稍稍平静了些。

阿惑收拾好厨房,到院子里找康之,他挺喜欢和康之一起呆在院子里,康之有很多事要想,在书房里想,康之就不乐意让人打扰;站在院子里,他不会让阿惑一边去,有时候甚至会陪着说些没营养的话。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于梁要来?”阿惑直接挨着康之站,声音里有点埋怨。

“怎么?”

“准备得很匆忙啊。”

“累了?”康之低头去看他的肚子,前两天摸着好像有点凸,现在藏在宽松的睡衣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阿惑摇摇头,康之便挑眉,大有一副“你没累着那怪我干什么”的意思,阿惑太懂他的怪脾气,瞬时撅起嘴装可怜,圆眼睛黏着康之,说:“我刚才只是客气客气,一下子多做三四道菜是很累的。”

“那下次别做了。”

“你说一声就行,慢慢做就不累。那你今天……”

又来了!康之心里咯噔一下,阿惑消停了一阵子,最近天天抱着康之睡,恃宠而骄,每日一问“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好像有复苏的趋势。

“没。”康之冷酷地打断。

“啊?”阿惑眨眨眼,“我以为你心情变好了。今天一开门,你和于梁都黑着脸,好凶啊,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像好一点。还是不开心吗?”

“没有,现在很平和。”

阿惑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刚刚以为我要问什么?”

康之有点尴尬,说没什么,但很快为自己扳回一成,觉得没什么好尴尬的,便改口说:“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

“喜欢啊,”说这么多次,阿惑还是会脸红,“我每天都很喜欢你。”

两个人都沉默了,剩两棵桂树簌簌地摇,小小的黄花坠到地上。

“你以为我要问你今天喜欢我了吗?”阿惑抬头看康之,手垂在康之手边,靠得近,似有若无地感受到一点温度。

康之感觉阿惑看自己,特地不看他,心里尴尬更甚。

“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阿惑很认真地说,“虽然你说没有。”

这人怎么回事!康之在心里喊。

第30章

2019-05-26 20:33:59

我的两个小宝贝真的吼可爱

康之对着树平复了半天,才侧过身去面对阿惑,“别自作多情。”

康之个子高,看吴明惑时需要低着头,从他的视角看去,阿惑的下巴格外尖,脸只有一点大。但小孩儿的样貌与初见时已经大不相同,脸洗得干干净净,原先凹陷的脸颊上长了肉,面部线条看起来流畅许多,配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是个漂亮的少年模样。康之从眼睛里读出一些失落,可是那一点失落很快被其他的情绪覆盖,阿惑看康之的眼神像食物链上游的肉食动物盯着猎物,颇有些势在必得的笃定,这让康之觉得不舒服,仿佛自己的权威被轻视。

“不要随便揣度我的想法,”康之掸肩上落的花,“我很反感。”

这一下,阿惑眼睛里的光彻底灭了,小声说对不起。他面前的康之一下子退化到几个月前,冰冷冷地俯视自己。

康之哼了一声,回书房,水都没出来喝一次。

阿惑坐在客厅里,等到十一点,康之从书房出来洗澡,看都没看他一眼。阿惑不明白康之怎么突然生气了,就因为自己说那一句话?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当他是空气人?

直到康之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房间走,阿惑都没从沙发上坐起来,抱枕紧贴肚子,难过极了。

康之在房里听阿惑的脚步声,猜他往哪个房间走,听到脚步声靠近,停在门口,康之便合上手上的刊物,他觉得他还是可以陪阿惑睡觉的,毕竟阿惑道歉了,他现在也没有生气,但是阿惑没敲门,走了。康之又等了一会儿,他认为男孩脸皮厚,一个人睡不舒服了就会来找他,但他一直等到一点都没等到人来。

吴明惑单方面撕毁了合睡条约!这可是康之多次退让双方才达成的共识!

康之出离地愤怒了,在床上翻了好几圈,挺身坐起来,几步走到阿惑的卧室前,本想破门而入,考虑到阿惑肚子里还有宝宝,康之放轻了动作,悄声来到床前,借着月光看到人手捧肚子,缩成一团,眉头轻皱,好在呼吸平稳。

康之看了一会儿,轻轻带上门。

第二天一早气氛不太对,阿惑照常做早餐,照常送康之到门口,但康之觉得哪里都不对。

詹家致又把所有人召到办公室开会,说研究所代替医院赔两千万给家属,他先做自我批评,然后点了一遍高层的名,叫每个人自我反省,接着重提前所长的死,把毛徽骂了一顿,再痛批于梁办事不力,顺便含沙射影地指责康之。一屋子人,没一个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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