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皱眉打断老爷子的话:“爸爸,这种不吉利的字眼少提。”
“我都不忌讳,你们倒是替我忌讳起来了。”老爷子无奈,指着马场上的那几道身影,“徐家那几个小子出来了。”
三兄弟都长得一表人才,站在那儿都是一道风景线。
“难得能看他们一起。”二婶左顾右盼着,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怎么还没看到沈渡?”
“在挑马吧,毕竟他是第一次来这边的马场。”老爷子并不在意,也自然明白儿媳妇怎么会这么关注沈渡,“行了,人青瓷和他不来电,那是注定要做别人家女婿的人。”
二婶收回了目光,微微蹙眉:“爸爸你这话说的也太肯定了,感情的事说不准的。”
“我都问过青瓷啦。”老爷子耸肩,撇嘴道,“她都明确表态了。”
二叔也忽然开口:“也许沈渡和榕榕有缘,刚在家的时候,看他们和北也站在一起,似乎很熟的样子。”
老爷子和二婶同时侧头看他,异口同声:“不可能。”
“榕榕那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是长相漂亮了些。”老爷子十分识时务,摇头直说,“沈渡成熟稳重,不会喜欢她那种任性的小姑娘。”
二婶附和:“还是青瓷般配一些。”
二叔被联合打压,不说话了。
几个人又将目光转向马场。
等沈渡挑好马上场时,容榕正在跟自己的白马亲近。
还是容青瓷戳了戳她的腰肢:“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钓到这么帅的男人吧。”
容榕望过去,然后非常肤浅的双眼开始放光。
因为沈渡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有他的骑马服,工作人员干脆的就给他拿了套新的。
专门为宾客准备的马术服都很精致,和他们这种常来的穿的宽松polo衫不一样。
沈渡是直接骑着马入场的。
那匹灰色的马仰着头颅,步履优雅的一步一步踩过草坪。
他牵着马绳,穿着双排扣骑士服,从腿部开始收紧的马裤突显出他精壮修长的大腿,刚及膝的漆皮马靴踏在鞍蹬上,眉眼清俊,姿态悠闲。
居然这么快就跟马熟悉了。
容榕咽着口水,忽然觉得,灰马王子也是可以的。
徐北也嗤了声,利索上马,双脚一收,他那匹马以稍快的速度奔腾出去。
两个英俊的男人分别占据马场南北,哪边都是风景,容榕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徐北也下了个口令,身·下的马聪慧的转了个方向,往沈渡那边小跑去。
沈渡也看到了他,似乎是有意接受挑衅,居然也不躲。
因为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徐北也就不信他和这匹相处多时的马还比不过沈渡和他那匹的一见钟情了。
然后不知怎么的,速度渐渐有些快了。
容榕的声音很远很长:“你们小心点,别撞上啦!”
徐北也勾唇,要这都能撞上,他这马术也算是白学了。
他刚得意了没两秒钟,又听见小榕子一声呼喊:“爷爷说沈渡那匹马是新来的,刚来就跟小北哥哥你的马看对眼了!”
徐北也:“?”
同样听到了的沈渡:“?”
两个人同时拉住绳子。
这两匹马很明显是母方比较主动,徐北也辛辛苦苦养了好多年的白眼马就这么朝着那匹灰马飞奔而去。
徐北也只觉得一阵冲劲,他摔了。
然后有个柔软结实的肉垫为他扛住了伤害。
他低头看着沈渡。
沈渡沉声问他:“没事吧?”
徐北也:“……”
这台词听起来好几把恶心。
两匹马也只是碰了个头,便交颈相缠,冲力不算大,徐北也戴着防护工具,其实也受不成什么伤。
但是沈渡此时充分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居然甘当起了他的肉垫。
徐北也忽然觉得他这个情敌人品其实蛮不错的。
男人之间的情谊来的就是这么快。
他站起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赶紧弯腰打算将沈渡扶起来。
容榕有些急促的声音由远至近:“你们俩没事吧!”
徐北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渡忽然蹙起了眉,一脸受了内伤的样子。
容榕担忧的蹲在他身边:“摔疼了没有啊?”
沈渡只是微微一笑:“没事。”
那种“我虽然受了伤但是我不想你担心所以强行说没事”的逼真演技让徐北也不经跪地折服。
徐北也:“???”
沈渡好狗一男的。
都说女人看绿茶婊一看一个准,换个性别,男人看男人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这个死心机diao。
徐北也心中刚刚因为沈渡的雷锋精神而升起的淡淡敬佩之情转眼间烟消云散。
男人的情谊,去的也是如此之快。
第53章 Annasui独角兽
纵使是坐在草坪上, 沈渡仍未沾半点粉尘。
嫩白的指尖扣在他的黑色骑士服上, 鼻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
Annasui独角兽, 橙花的甜香混着天然绿草味, 与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坪相辉映。
容榕见他眉头小幅度的拧起,不像是没摔疼的样子, 于是又抬高了声调问了句:“真的吗?”
这边贵客摔了, 几个看热闹的人都赶忙朝这边走过来, 沈渡心头微动,隐去了唇角间差点就没藏好的笑意。
薄唇拉成一条平直的线,男人垂眸, 细长的睫毛挡住了瞳孔中的那一抹狡黠。
依旧是清冽的声音, 惜字如金:“假的。”
来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顺便装个可怜博取一下你的同情和好感”招数。
一旁默默围观的徐北也抽了抽嘴角。
偏偏小榕子这个直女中了招, 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明显:“我扶你去那边休息吧。”
徐北唇角轻扬,又恢复了往日里最最不着调的模样:“你这么点力气哪儿能扶得动他啊?”
然后利落蹲下身, 一把抬起了沈渡的胳膊:“来, 沈总,我扶你。”
容榕迅速起身让位:“你说得对。”
沈渡淡淡扫了眼徐北也, 对方回给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这时老爷子他们也赶了过来,忙询问沈渡有没有事。
徐北也摆手, 抢先替他回答了:“男人只要没摔倒命根子那都是小伤,我扶他去那边坐着休息下就好了。”
容榕抿唇, 稍稍移开了脸。
老爷子年纪大了, 听不得这类污秽之语, 瞪眼警告他:“你小子说话正经点!”
“我话粗理不粗啊。”徐北也伸手在沈渡后背上豪迈一拍:“沈总, 难道你受了重伤?”
意有所指。
沈渡面无表情:“没有,不劳徐律师扶我了。”
“要不是沈总替我挡着,可能受伤的就是我了。”徐北也蹙眉,眼中的担忧之情都快溢出来:“沈总你还能走吗?需要我背你吗?”
老爷子欣慰,这小子可算是说了一回人话了。
“别勉强自己,你和北也这小子差不多高,他应该能背的动。”
就连容榕都附和:“是啊。”
徐北也心里发笑,静待着沈渡装不下去的激动时刻。
然后沈渡眉头只皱了那么几秒钟,随即舒展开来,冲着他轻笑:“那麻烦了。”
徐北也:“……”
沈渡这男的不但狗,还不要狗脸。
他心里暗骂了两声,在所有人的催促下,屈辱的半跪了下来。
原想着他和沈渡差不多高,背他应该还是能行的,结果沈渡这男的看着瘦,也不知道脚上是不是捆了铁块,沉得都快把牛顿的棺材板给压进地心,徐北也起势了好几回,另一条腿硬是没抬起来。
背上的人非常体贴,主动给他找了台阶下:“是我高估徐律师了,还是不麻烦你了。”
徐北也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他现在就想把背上这男的双脚捆起来挂在马鞍上,让马儿拖着他绕着马场跑上个二十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