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烟火绚丽(35)
“要不是因为言欢，你当我乐意在这儿跟你废话？”
“对成言欢来说也不过是一段即将烟消云散的感情，过了就忘了。”
“言欢不是那样的孩子。”
“我是。”齐旻澈接过庄子奕递来的香烟，“我会彻底消失的，你不用担心。”
“你根本不了解言欢。”
“你了解你就自己把他管住了。”
“你知道他会回来找你的吧。”
“他爱找不找。”
“那你彻底消失个毛啊，你知不知道成言欢的人脉有多可怕，他要是想找一个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齐旻澈抬头，“嗯？他要找我什么时候也变成我的错了？”
“我现在不是就要跟你说这事儿吗？”
“有什么好说的，分手了就分手了，分手了我就和他成言欢没什么关系了，他以后怎么样，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来找我，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得拦着我？”
“言欢那倔脾气。”
“他倔所以我就得处处让着他？”
“公众场合我不想跟你吵，总之现在，你先跟我走。”
“我不走。”齐旻澈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最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闹得大家都不要这张脸了最好。”
“我就是想好好跟你商量，没想做别的。”
“没什么可商量的。”
“……”
“……”
两个人僵持不下。
庄子奕抬头瞧见自己的人，已经都分布在各个出站口守着，想着齐旻澈现在情绪不稳定也不适合这么逼他，于是便说，“成成成，那你先走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齐旻澈弯腰捡起自己的书包，背好朝外头走去。
“喂，你有钱用没有。”庄子奕又喊了一声儿。
齐旻澈没搭理他。
于是庄子奕又按亮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跟着齐旻澈，别被他给发现了。”
挂掉电话后，望着那个背影，也是只能无奈的摇头。
齐旻澈其实早也就知道庄子奕会派人盯着自己了，刚刚下飞机的时候，之所以会等他，也是想把自己对这事儿的态度摆明，不想跟庄子奕多废话，也不想让自己出不了机场大厅就被人拦住，所以才客客气气的跟他说明，自己和成言欢已经彻彻底底game over的事实。
出了机场，打了个车，漫无目的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
找了个人流量稍微大点儿的广场停住，拿着成言欢的银行卡一插，还好，里头的钱还能用。
其实齐旻澈也不缺这点儿钱，何况现在又回国了，此前宣布公司彻底破产之前他还偷摸着存了两千万呢，想要生活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是，现在该做点儿什么呢？
☆、第27章
齐旻澈还是闲不下来的，想着找点事情做之前先甩掉庄子奕派来的跟屁虫才是正经事儿。
于是他开始在市内进行了长达三日的‘甩尾’计划，出入各种鱼龙混杂的热闹场合，换装，走后门儿什么的干了一个遍，终于彻底甩掉了那几双时时刻刻紧盯住自己的眼睛。
于是庄子奕断了齐旻澈的这条消息，气的差点儿没砸了自己的办公室。
“祖宗，我的祖宗，齐旻澈真是自己跑丢了的。”
“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能给看丢？”成言欢在电话的另一头咆哮道，“我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回来找人。”
“我求求你别回来，我真的是求求你啊。”
“我必须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跟齐旻澈就彻底没可能了。”
“你们两个本来也就没可能。”
“……”成言欢暴怒的嗓音突然一下，就猛地沉寂住，悄无声息的。
气氛有些奇怪。
庄子奕觉着自己这话可能说的重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圆场，于是只能又尴尬的安慰着说，“那什么，言欢啊，你知道我是很能理解你们这种，不太主流的性取向，我是理解的啊，你知道，你延徽哥也是这样，而我照样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可是，有的时候，喜欢真的就只能喜欢。”
“哥，你能找着人对吧。”
“……”
“我知道你能找着，帮我找找吧，这几天爷爷盯我盯的太紧，除了能给你打个电话，别的人我一个都联系不上。”
“言欢，你知道外公他不可能答应你跟个男人在一起的。”
“我知道，但是……”
“言欢，那什么，要不咱算了吧。”
“……”
“你知道的，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不可能。”庄子奕耐心规劝着，“一开始我就想拦着你，后来拦不住，想着你碰不到吃不着所以才会馋的厉害，但是现在，你们两个谈也谈过了，该做的也应该是都做了，言欢啊，有些东西，感受过就足够了，没必要，非得得到不是？”
“……”
“分手肯定是会难过的，你自己安静几天，或者安静几年，这些事儿，过了也就过了。”
“哥。”
“嗯？”
“…….”成言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开口时声音总带着些难言的沙哑，他说，“算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成言欢还是有理智在的。
有的时候感情来的猛烈，很容易冲昏人的头脑，可有的时候，理智又会跑出来不停的拽着人后退，成言欢觉得自己很痛苦，这种进退不得的感受，拉扯的他浑身难受。
反而能做选择的人是最绝望的，成言欢什么也不想放弃，齐旻澈相对而言就要轻松的多了，毕竟他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个随波逐流的状态，能得到还是会失去都不是他努力就能实现的东西，大概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可以，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太大的伤害，就可以。
成老爷子在美国停留了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做别的，就为了盯着成言欢这家伙，让他不能有别的什么动作，老爷子对亲孙儿还是疼爱有加的，至少在开学之后，还帮衬着做早饭或是送成言欢上学，庄子奕这样的混球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待遇，要是庄子奕敢带男人回家，估计就直接是一顿暴揍了，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跟他讲的。
“我听说小年轻的分手愈合期也就三个月，可惜我在国内还有事儿，不然真得在这边陪你三个月才行。”成老爷子坐到餐椅上，对着这几日萎靡不振的成言欢说。
早餐又是吐司加热狗。
成言欢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成老爷子瞧着他这几日好歹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寻死觅活的作风，所以也还算是有点儿骨气，所以想着冷几天就没事儿了，不过这跟活生生被脱了一层皮的反应，也让人看得是有些不太顺眼。
“嗯……”成言欢应了一声，然后拿杯子开始喝水。
“爷爷是为了你好，知道这些事儿不是打骂能解决的，所以这几日都任由你自己冷静了。”
“嗯……”
“那你呢？想通了吗？”
“我……”成言欢抬了眼，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又恹恹的低下了头，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想不通就多想几天，脑子乱就自个儿慢慢捋，总归是我们成家的孩子，就决不允许犯错。”成老爷子同样没有胃口，叉子动了动面前的煎蛋，然后又不满意的放下，“往后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会找人来陪着你读书，没事儿别找那些狐朋狗友一块儿玩了，念完就回家。”
义正言辞的盯梢。
成言欢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反抗也反抗不得，便只能答应，“嗯。”
向来抖机灵厉害如成言欢，却在齐旻澈离开之后，整个人的精魂都跟被人抽走了一般，说不上有多难过，但就是心里头沉闷的厉害，觉得很累，明明再多踏出去一步就能握住的东西，偏偏是停住了脚跨不过去，向前走，怕自己会后悔，向后退，还是怕自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