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好多年(93)+番外
徐酒岁:“别动手动脚的。”
在乔欣以为男人要发火时,却意外地看见他迅速换了另一边手,见缝插针地摸了把斗鸡似的那女人的脸。
薄一昭:“就要动。”
她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男人却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角。
乔欣心中一沉。
抿了抿唇,终于拒绝继续看这可笑的戏码,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叫了声:“阿昭,能送我去医院吗,外面好多记者,我害怕。”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没说话,停车场里安静的可怕。
而此时,徐酒岁的高跟鞋还保持孔武有力姿态,霸王龙似的踩在男人鞋子上——一时间她似乎被承托得像个泼妇,也像个愚蠢的恶毒女配。
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在薄一昭来得及开口说“你别问我,你问她”之前,乔欣已经抬起头冲着徐酒岁友好笑了笑,而后扶着陈圆的手无声收紧,暗暗示意她扶自己上车。
公众人物就是公众人物,表情管理一流——
明明盯着徐酒岁的眼睛里都快淌出毒液来,她脸上的笑容却友好得无懈可击。
而徐酒岁还只是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看着这个女人爬上了她的男人的车——看着轻车熟路,还能提前在停车场蹲点的架势,她恐怕已经坐过这车无数次。
徐酒岁:“……”
行。
好。
很OK。
她拿出手机,打车软件叫了个车。
司机很给力,在薄一昭来得及打开副驾驶座把徐酒岁整个人塞进去之前,那叫来的车已经一个漂亮甩尾停在了她的面前,徐酒岁伸手去拉车门。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反应过来,惊了,伸手去拽她——
被开水烫着似的抖了抖,毫不留情地甩了甩手,奈何他力气大,没甩开。
钻进后座前,小姑娘瞪着通红的眼看着他:“知道错在哪么?”
薄一昭:“……”
徐酒岁冲着他冷笑一声,相当不冷静地恶毒道:“赶紧送乔小姐去医院吧,时间久了别成了瘸子。”
说完,她这次真的用了劲甩了他的手,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
男人看着那趾高气昂,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直到车子一脚油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回到自己的车旁,他扫了眼坐在后座弯着腰扶着脚踝一脸无辜看着自己的乔欣,他没说话,只是眼里的冰冷仿佛凛冬将至。
“有意思么?”
他冷漠地问。
乔欣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目光闪烁地低下头。
不急着开车去医院,靠在车门上,薄一昭摸出一根烟草点燃了,吸了口……男人冷毅的侧脸在奶白色的烟雾中变得模糊,他有点堂而皇之的走神——
知道错在哪么?
“……”
荒谬地冷笑一声,直接在车门上将烟草熄灭。
他当然知道错了。
错就错在他都猜到了她晓得了乔欣这号人后可能会翻脸不认人,还心慈手软,被她蒙混过关。
当初就该压着她的脑袋让她乖乖立好字据……
也省了今时今日,他这真正的自讨苦吃。
第64章 啪
徐酒岁并不忌惮自己踏入千鸟堂的时候还双眼通红, 一看就是受了气来的样子——
反正世道今日,千鸟堂里认识她的人已经不多了, 跟她同一批的师兄姐弟只剩下了一个小船, 其他的人都在许绍洋的首肯下出去自立门户。
……这也是徐酒岁想不通的一点,别人都走了, 走得光明正大, 自由自在,许绍洋却老想着怎么才能把她捉回来。
有病。
她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 千鸟堂的所有人都在忙,几个面生的小学徒坐在客厅聊天。
高跟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们暂停了聊天抬起头看过来, 见了她以为是客人, 有个大概二十岁左右,和徐今年差不多大的小男生腼腆地冲她笑了笑:“咨询纹身的吗,您有预约吗?”
“我找许绍洋。”
“啊?找师父?”那学徒多看了一眼徐酒岁, “师父现在在忙着,您坐一坐, 一会儿我喊师姐来。”
徐酒岁转过头看他,应了声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转身进了中堂, 踏过门框一下子就看见了中堂那极大的作品展示墙——
徐酒岁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面墙上挂着的作品已经很多了,那大概是许绍洋作品最多的时候……
如今几年过去了,却没有多少新作品再挂上去。
徐酒岁目光游弋, 最后停在了角落里,在一大堆写着“许绍洋”名字的刺青手稿图或成品展示图的中间,放着一幅画风显然不那么相同的刺青设计图手稿……
那手稿画风娴熟,但是作为刺青设计图手稿却显得有些稚嫩。
整体黑白打雾部分效果处理明显不如许绍洋那些手稿那样生动形象;
燃烧的火焰用的是美术画法而非刺青上色画法,注定了实物图和效果图会有差距,亦为大忌;
龙鳞细节的处理过于模糊也忽略了当一张设计图提现在人体皮肤上时该有的特点……
哎。
徐酒岁忍不住默默叹息——
曾经无比满意的入门作,心中的白莲花,如今再见面却能看见许多的瑕疵。
心中感慨的同时,鬼使神差般伸手隔着相框,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邪龙的眼睛……
顿时生出复杂感慨万分。
“——姐姐,那个不能摸的哦,师父看到会生气。”
身后客气的声音提醒让徐酒岁收回手,应了声冲着身后的小男生笑了笑,便找了沙发一脚坐下了。
……
等了一会儿,许绍洋没出来,不过这很正常,人如今什么身份?并不是每一个千鸟堂的客人都能看见他。
拿出手机正想给小船发个微信知会一声,让她去叫许绍洋,又看见一条别的微信——
【薄:发个定位,一会去接你。】
徐酒岁:“……”
接个屁!
徐酒岁心里还有气,顺手回了个“自己有手有脚有打车软件要什么接”,发送,退出界面。
在她低头,怒气冲冲捣鼓微信的时候,旁边的千鸟堂小学徒偷偷看她腿上的纹身……虽然是学徒,但是有许绍洋看着,他们的纹身基本功都挺扎实,见徐酒岁收了手机,那小男生又跟她搭话:“姐姐,您腿上这纹身做得真好,在哪做得?”
徐酒岁一顿,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却冲他笑了笑。
那小男生立刻涨红了脸,被口水呛着了,连续咳了好几声。
周围其他的人哄笑打趣起来,接下来他就再也不敢转过头和徐酒岁说话了,只是侧朝着她的耳尖还红红的,实在是很纯情……徐酒岁看到了他露在脖子上到耳朵下的一小片纹身,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薄一昭之前关于“刺青在古代都是给犯人用的”之类想法,突然觉得有点荒谬的好笑。
——9012年了,不妨碍有刺青的人走在大街上还是被指着大惊小怪地说:哇,黑社会噢!
恰逢徐酒岁今天心情不太好,于是想笑就真的哼笑了出来。
不巧的是这会儿这些小学徒正在讨论的是他们神圣的师父大人,说是有一个野路子的刺青师,之前小有名气……可能是想要来千鸟堂镀金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愿意拿出二十万块来跟许绍洋学刺青,但是还是被他拒绝了。
因为许绍洋不收入行很久的野路子,千鸟堂的学徒都是从零学起的。
小学徒们正感慨“师父果然是师父,不为五斗米折腰”,冷不丁听见身后的人哼笑了一声,分分闭了嘴转过头来,看向徐酒岁。
徐酒岁:“……”
她鲜红唇瓣动了动,正想说我不是笑话你们的师父,结果话到了嘴边,恶意却先燃烧起来,话锋一转,她自己干脆坐实了“是的我在嘲笑你们师父来打我呀”这件事。
徐酒岁慢吞吞道:“以前不收只是因为觉得半路子出家的人很难教,事倍功半,是他懒……现在又挑徒弟又挑客人,大概是因为他被你们架起来了,怎么都得端着,否则也对不起他的名声——二十万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想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