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就是看上你了(8)+番外

作者: 徐舱 阅读记录

手机里的视频尚未退出,匆匆扫了眼,内容很熟悉。

似乎是高中的数学知识……冯时自然是有点儿涉猎的。

景歧拿着饭盒,“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完捞过手机,走出病房。

网课。

高中数学,有点儿要人命的意思。

白天招待数钱晚上挑灯苦读,谁知道这个年轻人背后有多少艰辛。

冯时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凌乱。

……原来还是个小葵辈的。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收藏一下叭

☆、第7章

"那你明天来学校吗?"

"我铁人么。"

“好酸啊我”,"过了会儿,方政的短信才发过来,"你岂不是连着周末能休息五天。"

冯时想了想,好像的确是的。

"行了,那我周末去看你……您这胃可别再折腾了。"

冯时笑笑,发了个ok过去。

在病房其实还是挺无聊的。加上不是第一次住院所以已经感受不到那股全世界我最特殊的新鲜感了。

到现在跟隔床老大爷交流为零,老大爷显然也闷得快要生霉了,一天到晚就对着电视上放着的京剧节目发呆,也没人来看。

冯时只能玩手机,玩着玩着思绪就有些偏了。

他突然想起刚刚看到了景歧手机屏幕,一开始的确是惊讶,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了,上网课罢了,也没多稀奇一件事,只不过有点儿刷新他对景歧的认知。

景小葵。

一开始见到他还觉得这人懒洋洋的,有些“散”,后来发现景歧平常时候看起来就是那种对什么都很认真的一类人,加上想到了方政之前分享的那些在学校论坛上的信息……

冯时打了个哈欠,点开了一场球赛看。

此时正是下午,太阳高照,景歧坐在收银台那里,心情却不太美丽。

这视频他前后快看了三遍了,还是有些不太能懂。

人贵有自知之明,景歧没觉得是讲课老师的问题。他当初买这网课买了个有些偏倍优班的类型,偏偏他从小到大没上过补习班,不太能分清培优班和其他班种的区别。

那老师讲完一个知识点后说:"大家都听懂了嘛?没问题的扣个1。"

于是底下就一连串的"1111111。"

没看懂的尤其像他这种不大想打字上去的人都不知道该扣什么,毕竟在一连串的“1”里发一句“没听懂”有点儿需要勇气。

还有的同学非常超前,在交流区逼了一大堆他也没看懂的东西。

课后作业刚开始也欠了一大堆,后来一项项给补齐了,负责批改的辅导员的语音听起来也挺无奈的,当然最后还是会小天使一般地送上鼓励。

这课讲的数学,然而景歧的数学恰好很一言难尽。

景歧有些麻木,不知道自己买这课的意义何在。

他轻蹙着眉,本来基础就不太行,中考是靠文科踩着那条线堪堪跨进七中大门,虽然当时似乎也没怎么重视吧,尤其前两三年七中刚建起来,分数线比现在低了不少……难不成上了一点就得换课?

可是好浪费啊。

景歧叹了口气。

……

傍晚的时候明继迎来小高峰,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多人。

店里人忙得团团转,景歧收钱收得都没有表情了,前门两位迎宾的同事到最后好像跟复读机似的。

他心想明继这客流量挺神奇的,有时莫名其妙能增好几倍,不知道又是哪股神秘力量给掌控住了。

没想到快七点的时候陈主管过来,挥挥手让他去医院了,随后很顽强地接过了前台的位置。他先是去洗了手,把满手的钱味给洗掉,想了想,保守地先把钥匙给拿上了。

景歧出门时对上门口那两位的目光,仿佛他是个划水的老油条,还有点儿心虚。

*

熟悉的药水味。

"晚上好。"

"晚上好。"冯时从床上爬起来,脸色相比早上好看了很多。

打开盖子时他还期待了一下,然而依旧是粥。

冯时认命地接过来勺子。

其实他没胃病以前挺少喝粥的,不太喜欢喝这个,怎么爽怎么吃。

后来老天要他亡。

景歧还是低头看手机,冯时斜眼瞥了他一眼,因为中午那一幕,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看的是网课,有种很膨胀的看穿了他的感觉。

景歧还真不是。

他在看短信。

银行卡里多了两千,宋婧转的。

他看着那条信息,想了想,点开宋婧的号码。

"不用再给我转钱了,我现在找到工作了。"

而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很久,景歧在这句话的最前面又加了一个"妈"。

他顿了好一会儿,然后发送。

片刻,那边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嗯。

景歧看着这个字,最后收起手机。

他这回吃饭吃得特别慢,几乎比上冯时的速度了。最后两人差不多一块吃完,景歧走过去拎上饭盒,"那我先走了。"

"好的,谢谢。"冯时道,"拜拜。”

景歧只是点点头,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不用。"

冯时看着他一步步走出病房,眉头忍不住向下皱。

刚刚景歧那气压低得都快看不见了。

饶是他再粗心,多少也能发现些不同,虽然这人平常也是一副淡淡的不太鲜活的模样,可至少没到压抑的程度。

从“静”到“默”。

情绪起伏还挺大。

冯时垂着眼睛,没让自己继续想。

他恰好撞见了,不代表得去深究。

吃饱喝足尿意涌上,可那位老人家正待在厕所的病房里,待的还挺久了。冯时过去敲敲门,确认了对方没在里面出什么意外,也没有催什么,提着杆,吊着针就出了病房门,打算去外边儿的厕所解决一下。

没想到刚走出走廊,就在这一层的座椅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

景歧用手蒙着脸,有些栗色的发丝在白炽灯下显得柔润而干净。

走出门看到椅子时,他一开始想,就坐五分钟。

就是突然有点儿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腿太不听使唤,不是他主动要坐的。

脑子里乱哄哄的,有数学字符、111111、还有刚才收到的短信……交织组合成一场轰然的海浪,一浮一沉,压的人头又晕又痛。

他知道宋婧会很累,为了他的事,主要还是为了他爸的事———他出来找工作,就是不想他们家的压力全部压在她身上。

他十八岁,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过分关注宋婧对他的态度,景歧倒不是没预料他妈这种反应,该习惯了的。

可这个嗯还是有些让人喘不上气来。操。

胸腔里的气跟堵住了似的,闷而深。

来场风暴或下场大雨就好了。

不是春天吗,春天怎么不下雨?……

他迷迷糊糊地想。

耳边一片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像是被什么糊住了耳膜,将他与这个环境相隔开。

烦。也闷。

然而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显得很突兀。

吵。

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晰感。

"喂?"景歧也没看,接起,声音很沙哑,原本他音色就偏低,这么一声儿简直跟喉咙给磨过了一般。

"景歧吗?"

他睁开眼,这声音似乎是冯时。

"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回应。

"你到明继了吗?"

"到了。"景歧想也不想地回答。

结果说完这两个字他就清醒了,他飞毛腿么,五分钟能跑到明继。

飞毛腿都不这么嚣张的。

景歧不知道,其实他坐在这儿快有十分钟了,当然十分钟内从医院回到明继也是一件很牛逼的事。

"哦,"那边的冯时说,"呃……那你有看到我的书包吗?黑色的。"

"看到了。"景歧破罐破摔,脑子全是水。

冯时站在走廊,伸出一个头,像个脊椎前倾的鸵鸟,听到他这句不禁哑然。

上一篇: 膈应你 下一篇: 余温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