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胡不归(11)
他只一点一点细细折磨她,不紧不慢控制着情势,弄得她不上不下总也痛快不了,最后逼得她不得不软语央求。
………………
到他终于与她肌肤相亲之时,她心里冒出一声叹息,而后盈满了狂喜和满足。
足够惊艳的前戏令她愉悦,也使得她全情投入全心配合他每一个动作,只顾着弓起身子贴近他,全然臣服于他,在他身下融成一池春水。
玉山瘫倒,生烟化泓,绣帏绸缪间,燕侣莺俦,倒凤颠鸾……
从来没有人的吻可以像他这样,令她如痴如醉饮至微醺;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魔力,令她只想与他亲密贴合抵死缠绵……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那时候的苏浅,肯定觉得程子渊是她的缘分,似羁旅归来飞雪投怀。
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傻,觉得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已经握在掌心里,别无他求。
云散雨歇之后,苏浅腻在程子渊怀里,控诉秦重有多么偏听偏信,在众人面前为难她一个弱女子又有多么过分!
程子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轻笑道,“秦重那样的老狐狸,得千年的妖精才能降服得了。你才多大点年纪,学了点皮毛就敢出来,在他手底下混不过三个回合。”
苏浅瞪他一眼,他笑得如霁月春风,“不过我有办法,小小惩治他一下,给你出口气。”
苍擎集团董事长秦重被飙车富二代撞进医院!!!
苏浅打开QQ右下角弹出的本地新闻,看到数月前还趾高气昂教导她要“好好做人”的反派大BOSS撞断了右腿,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程子渊的电话,想了想又挂断了,改发短信:子渊叔叔,你怎么做到的啊?
他很快回复:你晚上来叹春园,我与你详谈一番你就知道了。
苏浅微微一笑,挑逗他:你真的只想跟我谈话而已?
程子渊说:嗯……还想顺便和你探讨一下身体构造……
流氓!
苏浅红了脸,心里暗骂他一声。
男女之间就是如此,一旦掀开那层纱去,也就装不了道貌岸然。
“所以,你还是个江湖术士啊!”苏浅捧住程子渊的脸左看右看,满目惊喜,“而且江湖术士的招数居然还真的有用!!!”
“兼职而已,过奖过奖”,他表现得非常谦逊。
苏浅亲一下他的嘴唇,咯咯笑着。
她觉得好神奇!
画国画的程子渊还兼职风水大师,给一些巨富布置内室。
他正好之前就被朋友介绍给秦重认识了,此番趁机在秦家豪宅的伤门大格方位放上一尊红宝九头鸟,只说做生意的人,九头鸟灵活机变,主财运亨通。
伤门大格在天盘六庚、地盘六癸。百事皆凶,求人不在,反招其咎;修造人财破散;出行车破马死。
九头鸟,还有个名字叫“鬼车”,在《三国典略》、《岭表录异》、《正字通》、《古风》有载。其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人家摄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至于红宝石,秦重拇指上常年戴着一个祖母绿的翡翠扳指,铅朱色红宝与猫眼祖母绿是相克犯冲的。
如此布置之下,秦重在劫难逃,不过好在也没伤到如何大不了的地步,不会小题大做追究到布置房间的程子渊这头。
风水这事,信则灵,秦董事是真信,可能也是因为这偏听偏信,还真是给程子渊得手了。
如此小惩大诫一番,苏浅咽不下的那口气也终于舒坦了。
程子渊真好,苏浅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他比她大了十岁,虽然离过婚还有个女儿,可是知情识趣,还能不动声色帮她教训了“仇人”,苏浅想,自己能遇到他真是太幸运了!
男女相处有时候需要一些崇拜感当添加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什么的,在苏浅看来就是只存在传说中跟天书一样的东西,程子渊居然能用上,就算是机缘巧合起了作用,她都不能不对他心生仰慕。
第6章 蚀骨情
六月份,凤凰花开满了街头巷尾,开遍了校园,大学生们忙着告别失恋散伙饭,程子渊却开始要清闲下来了,因为,要放暑假了。
他之前忙着学生期末考试的事情,连自己的画廊松风馆都很少去,苏浅也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挑了个下着小雨的周末去叹春园,顺便在楼下买了两份土笋冻准备冰到冰箱里去,看到小超市里有卖厦门这边才见得到的银鹭番石榴果汁,也买了一瓶。
打开门放完东西都不见程子渊出来,走进房间一看,这个人居然趴在床上睡着了,睡得还挺熟。
向来衣冠鲜洁的他居然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杏色丝绸长裤。估计是最近累坏了。
苏浅蹑手蹑脚到书房里去,拿他的楠木狼毫练小楷,写了一会就写累了。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走到门口去打望了一下,看见程子渊依然睡得很香,光裸的背部欺霜赛雪,简直比她的皮肤还好。
苏浅暗暗在心里嫉妒了一下,正准备回书房,突然瞄到手上的毛笔,顿时冒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程子渊睡醒了以后感觉很奇怪,他走到哪苏浅就笑到哪,问她她还不肯说,再问就差点笑岔气。
他在浴室用凉水冲了把脸,正要出去的时候想想还是应该要漱个口,一回身看见镜子里飞快掠过一片墨色,转过身背对着镜子,终于知道苏浅在笑什么了。
他背上两行大字: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旁边还用小楷写了他一枚闲章上的“踏歌”二字。
苏浅一看他从浴室出来的表情就知道他看到了,哈哈大笑着飞快往书房里躲还是没能逃过身高腿长程子渊的魔爪。
“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不能轻易放过你!”他抓住她剥她的衣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在她的尖叫声里解开了她粉色衬衣和内衣,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去拿小羊毫,还笑着警告她,“不许乱动,再动我就脱了你所有衣服画春宫图。”
苏浅于是乖乖不敢动,任由他在她背上笔锋游走挥毫而就,羊毫笔尖柔软,她觉得又痒又酥,不住催他问,“画好了没有?”
身后那人还专心致志的,“快了。”
语毕还凑到她香肩之上轻轻啃了一口,“苏小浅你后背上的皮肤真好,又白又滑,赶得上最好的玉版生宣了。”
苏浅拢着头发说,“我谢谢你夸奖啊,快点画完,好痒啊。”
“好了,”程子渊扔下笔,把她拉到客厅的全身镜前,“看一下,如何?”
苏浅背转身去,看到雪色肌肤上一支墨荷出水,栩栩如生,这人果真记仇,有样学样在荷花根处写了“香寒”二字,那是她拿桃花石刻的小章。
她凝神细看了一下背上图,突然看出点门道来,墨痕疏朗,婉转秀逸,令她想起一个人来,“子渊,你这画可真有点程怀熙老先生的意思了,像他早期的作品风格,我在博物馆见过他的《霜容点碧图》。”
“是吗?”他面上神色微变,低头去吹她身上未干的墨痕。
“哎……有问题呀”,苏浅转过身来搂他的脖子,兴致盎然,“你不会认识他吧?”
“何止是认识”,他低下头看她,眼睛里星芒生寒,“他是我父亲。”
“啊!”她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他唇边浮出一个讥诮的笑来,“不过他儿子太多,也不一定知道我是谁。红颜知己满天下,最后能呆在他身边的也不知道是哪位。”
这个样子的程子渊她从未见过,像冬日里断桥边落满了雪的老梅树,枝干枯瘦,凄寒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