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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妾(35)+番外

叶知秋微微颔首:“抱歉。”

他以为按着田甜的性格必将他忘了个干净,此生此世再也不愿意和他扯上瓜葛,哪知道她还是怨自己的。

那也好,有怨也是极好的,总比忘了他要好。

二人点的吃食不多时便端了上来,叶知秋垂眸看了一眼,写了张条子递给小二。

“我想见见你们这儿的田大厨,有灶台间的事儿想讨教她。”

那小二见怪不怪,这儿百而八想见田甜的都是用的这个理由。

到底腻不腻啊!

他甩了甩汗巾,“这位爷,您是第一次来咱们酒楼吃饭不?这襄阳城谁不知道咱们田大厨不在前院里露面,纵使你给再多的钱也不成!”

叶知秋被拒绝后也没气馁,反倒温和笑笑又写道:“那你能帮我告诉她一声,打烊之后有故人来找她。”

小二听了这些理由,更是翻了个白眼,直言道:“这位爷,这三年用这种理由来骗田大厨来见面的实在太多了,您换个理由行不行?再说了,田大厨说了,她没有什么故人,她在这襄阳城里只熟识咋们顾老板一个人,其他的都不认识,您啊,就歇了这心思吧。”

他说前半段话的时候叶知秋还是笑着的,可直到听到“顾老板”这三个字,他脸色就变了。

顾斯年生的一张好面皮,更何况为人处世都比他圆润太多,且这些年里一直和田甜朝夕相对,就算是个木头,也被感化了。

更何况是她那样年纪的丫头。

他听后愣愣地坐在那。

春十三贴过去:“怎么了,一副蔫儿的样子?要我说啊,你还是得高兴不是,按他们这个意思,田丫头还没嫁人,她没嫁人这就好啊,管她喜欢谁,抢来就是!”

叶知秋皱皱眉,摇了摇脑袋,隔了好久才写道:“是我对不起她,当年我走的时候都不跟她说一声儿,如今就算喜欢上了别人我也不怪她。”

更何况,这三年里他吃了那么多药,虽然赛扁鹊说他的身子底儿慢慢填起来了,可到底康复成什么样,能活多少岁这都是说不准的。

思前想后,叶知秋还是把自己心里翻涌上来想要见她的冲动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也罢,若和她碰面只能给她带来伤心,还不如不见。

此番,是他太自私了。

只顾着自己想见她,却不知她想不想看到他。

吃罢饭后,春十三又去会他的老情人了,独留叶知秋一个人回到院子里。

此时正是暮春,府里头的繁花纷纷凋零殆谢,徒留一种棕褐凄凉之色。叶知秋静默地看了会儿,直到霞光消散才慢慢踱步回到屋内。

他原以为自己走了这么久,院子里必定灰尘遍布,没想到令他诧异的是,屋内干干净净,甚至连八仙桌上都没染一点儿灰尘,就好像是他的主人才刚刚离开,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回来。

叶知秋收回自己拂过案桌的手,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他不喜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于是也没让小厮们到这来收拾,唯一的可能就是田甜她时长过来且日日清扫着。

想到这,他的心里又是喜悦又有点儿心疼。

正慢慢将屋内的一切尽数装进眼底,屋外却响起了人的脚步声。

不轻不重,站在院子内未再踏进来一步。

好像那人也在迟疑,有些不敢进来一样。

还有谁?还会是谁呢?

那个答案在叶知秋的心底不言而喻,可他不敢说出来。

因为那个名字有一股魔力,只要从他嘴里吐出来,他就会兵荒马乱、溃不成军。

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藏在厚实的幔帐后了。

好像就是不想这么被她发现。

叶知秋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进的襄阳城,可如今却觉得自己就像被人通缉了的小偷大盗一般,只要被人发现,那命儿肯定没了。

他屏住呼吸,努力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门开了,屋外的人走了进来。

嫩黄色的布衫,白嫩几乎见不着瑕疵的肌肤,她高了身子也抽了条,却不瘦弱,站在门前,掩过一点点儿淡紫的天色,像珍珠一样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叶知秋暗暗叹了口气。

他从前只知道她五官生的不差,和她生活了段时间后便看的顺眼了。从未晓得她竟可以生的这般貌美。

以至于让他滋生惭愧,觉得自个儿配不上她。

可他下一秒连呼吸都不敢了,因为田甜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四处翻翻瞧瞧。

叶知秋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明明他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就是莫名觉得心虚。

也许是他藏的好,田甜并没有往他那边看。

只是坐在八仙桌边的椅子上撑着脑袋发了会儿呆。

她翘着二郎腿,既生动又落寞,坐了会儿,她伸手摸了摸桌沿,约莫是看到了灰尘,待擦拭过后,又碾了碾指腹拍了拍裙摆就提步走了。

见门被关上,叶知秋松了一大口气,从幔帐后面绕出来,还没走几步,门就开了。

田甜就站在门外,抱着胳膊,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看着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叶知秋从未遇到过这种令人惊慌失措的事儿。

哪怕是他爹差点儿把他打死在老虎凳上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惊慌、恐惧,到后面的慌乱、恍惚,最终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涩然地垂下脑袋。

田甜就那么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今儿楼里忙,本来不打算过来的。

可刚才在后厨听小二说,楼里又来了两个骗子,想用她故人的身份邀她一见。

她本来只是一笑而过没打算理会的。

可小二又说,那人大概是个哑巴,专门写字跟人交流。

那一瞬,田甜仿佛在自己的眼前看到电流一闪而过,差点儿没站稳。

她哆哆嗦嗦拧开围裙,连气儿都不敢喘的跑了过来。

可屋内静谧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在她放弃,想要回去的时候,她又在桌子上看到一个带着墨迹的指纹。

不会错的,也错不了。肯定是他的。

可他居然还敢藏起来了!走了那么久都没跟她道别,如今来了还敢躲着!

田甜的心又酸又涩,可一想到他一路做的行径,只觉得她的肺都快气炸了。

叶知秋从来没这么尴尬过,因为底气不足根本不敢同她对视,只能弱弱地说:“你好。”

田甜冷冷一笑,直直往他身边一坐。

吓得叶知秋一缩,更不敢看他了。

田甜问:“我好什么啊?”

叶知秋哪知道,只是刚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便说了说。

看她这气冲冲的模样,约莫是,都不好的。

见他不说话,田甜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笑着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毕竟我曾当过您的丫头,您跟我说了我也好先给您接风洗尘。”

叶知秋被她说的发毛,略略退了几步,摇摇脑袋很是真诚:“无碍。”

田甜继续呛道:“哦?无碍啊,也是,少爷走的时候都没跟我这个丫头说,来的时候又何必通知我?”

叶知秋知道当初的不告而别却是真正的伤了她的心,所以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却只能化作两个最简单的字:“没有。”

田甜见他这副软弱的样子,便觉得心里的气儿更甚。

他又瘦了。

想必走之后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也是,他一向就挑食,若饭菜不和口味吃的就更少。

可谁让他自个儿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再说了,她在这担心他做什么,说不定他此番回来只是在这儿玩玩而已,家中说不定妻妾成堂,子女满屋。

心像泡在醋坛子里一样,说出来的话呀更是酸的不行:“少爷这三年瘦了,是不是后宅里的压力大把你折腾了?所以才想来襄阳城里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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