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点慌(144)
白京荷啜泣道:“他们都还在,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见他们。”
徐俨初安慰道:“待我将朝中事务安排妥当,走南寻北去见咱爹娘。”
白京荷揩了揩滑落到下颌处的眼泪,道:“若是他们见了你,定会在你面前说我任性还脾气暴躁,天天混吃等死没盼头,洗衣做饭统统不会,告诫你别被我骗了。”
“倒也实诚。”
“徐……徐郎……”南玉动了动,伸出手朝两人那边挪动,“救救我……”
徐俨初站在原地没动,看了眼白京荷。
白京荷表情淡漠,垂眼看着匍匐在凹凸不平山石上的南玉。听闻她喊着“徐郎”,蹙眉看向徐俨初。
以一股“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眼神。
“徐郎,你知不知道……我前两日是多么煎熬,我怕你抗命,我怕你被皇兄责难,直到……直到你如约穿着喜服敲锣打鼓来接我……我兴奋得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我怎么又会想……想到,竟是我的死期呢,哈哈……”她抓住徐俨初的鞋靴,声音如蚊。
“谢郡主抬爱。”徐俨初脚踝处感受到似有似无的力量,往后退了一步。
南玉闻言,倏然直着脖子支起上半身去抓白京荷,狠声道:“为什么是她!”
徐俨初扶着白京荷后退几步,严声道:“若是夫人欲取人性命,我便会责问那人如何惹恼了我夫人。若是郡主,那我反倒要劝郡主三思而后行。因为我夫人断不会罔顾他人性命。”徐俨初说罢对白京荷道:“你的事情,我不好参和,你自己处理。”
徐俨初转过身,不再去理会。
白京荷手中的剑身直直插入南玉的后背,道:“我实在是做不到与你一般残忍无道,只能让你尸骨完好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南玉瞪着的双眼在死前的那一刻也未阖上。
白京荷拖着她的尸骨扔到山崖下,仰头看着鱼鳞似的云层,长舒一口气。
“走吧。”白京荷拉过徐俨初的衣袖。徐俨初将她一搂,跃身而上。
走回方才厮打的地方,只见到躺在地上的几名跟随南玉的侍卫的尸首,而范寻一群人早已离去。
徐俨初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妙。
糖汁的步调放慢了些。
“感觉有些怪异。”徐俨初轻声道。
白京荷不解,“哪里怪了?”
徐俨初摇了摇头,“说不上哪里怪,但……京荷可将计划透露给他人?”
白京荷神情一凝,道:“张霜亦说……”
徐俨初打断道:“那略微复杂。”
他立马挥鞭往山下奔去。
白京荷脑海中反复萦绕“略微复杂”这句话。但“略微复杂”的情况搁在白京荷这儿,便是近乎压垮心智的情形。
但是徐俨初的轻飘飘的语调似乎在暗示她,所有的缠绕成乱麻的困境,其实都可以扯出一个头。
行至半路,甚至来不及躲闪便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
白京荷不敢吱声,回过头看到徐俨初面色凝重,更是不敢询问。但通过徐俨初的言行,白京荷直觉张霜亦那边出了岔子。
或者是自己跳下了她为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当初报仇心切,想书中张霜亦虽对原白京荷处处不屑,但好歹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反倒时常利用右相之女的身份为徐俨初巩固朝中地位。
所以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张霜亦则应允利用自己身份消抹掉一切证据和证词。
而自己不肯与徐俨初说,也是怕若是计划失败,为他招来无妄之灾。
“跑不掉了呢,徐大人。”张霜亦披着深蓝披风,一拉缰绳停在两人面前。
她的身后,是数十人身穿铠甲的士兵。旁边,站着本应该出现在皇宫中搜寻南玉郡主的袁广。
徐俨初一言不发,手中也未有任何动作。
“这和鹿园倒是个不错的行刺郡主的地方,山高路远,且只有一条道,郡主怎么逃也逃不过。但是相反,我们中途拦截也是容易得很。”张霜亦转头朝袁广道:“袁将军再如何为徐大人说话,这设计杀害郡主的罪名怕是无论无何也逃不过去了吧。”
“七皇妃说得是。”
袁广挥手,身后的士兵出队将徐俨初和白京荷团团围住。
“徐俨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袁广压着眉头,沉声道。
白京荷完全没有料到张霜亦指鹿为马,硬生生的将左右罪名也强加在徐俨初的头上。她死死盯着张霜亦,道:“你们有何证据?”
“你们出现在和鹿园的官道上,郡主的侍卫也死在这儿,待会儿一搜山,肯定能搜到郡主的尸骨。事实明摆着,还需要什么证据?噢……对了,方才抓到了扶南国的人,说他们不过是来行刺徐俨初,还指明了是你们将郡主逼到此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