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点慌(160)
刚出酒楼,元封在身后小声道:“郎君……这怕是不妥吧。她娘亲夫君不在身边,郎君过去说不定会惹上闲话的。万一……”
元封没有接着说下去。
因为又很多万一。
万一她娘亲看上了徐俨初怎么办?万一纠缠的时候碰到了夫人怎么办?
徐俨初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用手捂住她的另一只耳朵,“谅谁也没胆在我面前放肆。若无理取闹了,想必也不是良人,杀了得了。”
正值午时,茶楼基本上没什么听书人。一楼二楼就零零散散坐了几人。
应该是快要讲完了,说书人面色略显疲惫,就连讲出来的话也拖长了调调,让人昏昏欲睡。
徐俨初进楼后环视一周,并未看到对的上年龄的小娘子,便踩着红木搭的楼梯往二楼走。
二楼的角落里,靠着扶栏杆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娘子。
她双臂交叠搭在扶栏上,头侧着枕在其上,一副慵懒之态。
头发随意地用一只青色玉簪挽起,垂下了好几撮在肩头。
从徐俨初这个方位看,只看得到她藏在落发之中若隐若现的侧脸。
“娘亲!”小姑娘喊了一声,倚在徐俨初的怀中往下挣,想要立即扑到她娘亲怀中。
没人应。
徐俨初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你娘亲睡着了。”
小东西应该是见怪不怪了,撇撇嘴趴到徐俨初的肩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她每次都这样,我使劲摇她她才醒。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贪睡,比我差的远了!”
徐俨初放下她,让她跑过去。
“快醒来啦!”她爬到旁边的板凳上,又攀到她背上,在她耳边喊道:“娘亲,你得回去做饭了,月月吃饱了想睡觉啦!”
趴在扶栏上睡得正香的人睁了眼,伸手将身后的小东西给抱到面前,伸手去挠她,“嚷嚷嚷嚷,你爹你娘都深沉得很,就你成天聒噪,也不知道随了谁!”
小东西被挠的“咯咯”笑,“才不是,娘亲每日说得话比下边讲故事的伯伯还多呢!”
“胆肥了啊你!”
元封看到徐俨初一声不吭地下了楼梯,也忙跟下来。
徐俨初倚在墙上,喘着粗气看着元封,道:“我现在如何?”
元封也惊魂未定,使劲眨了眨眼,看向徐俨初,道:“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着急从京城赶过来的。”
徐俨初摇摇头,“得找个地方先沐浴更衣先。”
元封也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夫人看着消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若是见到郎君容光焕发,衣裳一丝不苟,倒会觉得郎君过得甚是滋润。夫人这心里肯定会不高兴。”
“在理。”徐俨初朝楼上指了指,“那我……”
“敛月你又瞎给自己乱认什么爹!等你七八十个爹爹们老了你养得过来么你……”声音由远及近,在楼梯口处戛然而止。
“爹爹!”敛月看娘亲突然没了声,抬头去看她:“娘亲?”
台上的说书人道:“这卧风听雨、冰清玉洁的少女沾染了俗世,便丢了那灵气。追寻少女十载的少年郎就在成婚后的第一日便——失了兴致。”
这句结尾的话恰好停在两人视线对视之后。
悲惨结局大煞风景,但白京荷却没忍住,边哭边“噗嗤”一声笑了,偏过头捂住自己的眉眼。
元封上楼喊了一声“夫人好”便一把抱起敛月便往楼外走。
徐俨初走上来,站在离她两步处看着她。
“自打遇见你我就沾染了俗世,没有半分灵气,成日里与银子纠纠缠缠,当真是委屈你呀。”白京荷笑道。
“夫人方才打了瞌睡,没听着前头的话。他道:‘少女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白衣书生终于功成名就,上了京,学了些花言诡辩,步步高升。但是嫁给书生的少女却认不得了他。’是我委屈夫人了。”
☆、相思
白京荷笑得眼泪都流进了口中,“你……你的女儿长得好看吧,都说像我。”
“哪来的都说?除了白露和石头,谁还见过我?”
“是,像你。尤其像你的心思,无人从她那里讨得半分好!”
徐俨初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挠她的手心,道:“想你太入骨,目及所处都是你。床前的灯烛是你,被褥也是你。”
白京荷咬住他的手背,“我眼睛还没瞎,看啥就是啥。”
“不解风情!”徐俨初覆上她的唇,解了数百个日夜中一蜉蝣相思。
白露和石头远远便看到白京荷被一人背回来,忙奔过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看到背着白京荷的人是徐俨初,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白露哭哭啼啼地咧着嘴笑,从元封手中牵过敛月的手。